我扶著腰,靜靜地在亭廊站著,看房檐下喜鵲成雙成對,想到自己有了身孕,撫摸著肚子,對這一切,開始有些欣喜。
“王妃?!背凌党易邅恚骸皩帇逡呀?jīng)死了?!?/p>
“唉,怎么說這寧真,也是個可憐人,也連累了她父親險些被貶謫。”
“奴婢就覺著她是罪有應(yīng)得,一開始就想著跟王妃爭魏王,還想過陷害您,動不了您卻來動奴婢,真不知道寧府怎么教出這么個女兒?!?/p>
“也罷,長孫拓,如何了?”我這幾日在王府修養(yǎng),并不知道外界發(fā)生了什么。
“也死了?!?/p>
“皇上下令處置的?”
“是在去治理匈奴的路上被百姓殺害?!?/p>
“什么?”我并未想到長孫拓的下場竟如此慘烈,衣食百姓竟對他如此恨之入骨。
“長孫拓這是做了多少惡事?”
“只聽說,他可不少搜刮民脂民膏,而且貪財好色,強(qiáng)搶民女?!?/p>
“如此說來,當(dāng)真該死??珊髮m,媚貴妃那群人卻安靜的出奇,我有些擔(dān)憂啊……”說著,突然下起了大雨。
“王妃,我們進(jìn)去罷,不然涼了身子?!?/p>
“嗯?!?/p>
媚貴妃身著綠長衫,內(nèi)搭殷紅色長裙,正踱步于翊坤宮:“這魏王妃的孩子,快要落地了……”
“娘娘,奴婢在宮門前發(fā)現(xiàn)了這個。”只見風(fēng)煙遞給媚貴妃一個細(xì)小的竹筒。
媚貴妃拿起,一拔,里面有張紙條:媚貴妃親啟,我寧真知道此番舉動兇多吉少,我也已然釋懷,當(dāng)您看到這封信,我是想告訴娘娘,魏王妃腹中,定是個郡主,所以娘娘大可不用費心。
“郡主……?”
“娘娘,您是說魏王妃懷的是女嬰?”
“這是誰寫的?以寧嬪的口吻,不會是魏王府的人放進(jìn)來的吧。”
媚貴妃想了想,說:“把薛嬪和順答應(yīng)給本宮叫來?!?/p>
“嬪妾給貴妃娘娘請安。”薛嬪順答應(yīng)二人齊齊行禮。
那薛嬪眉目狹長,鼻尖微挺,朱唇甚薄,身著深藍(lán)色繡羅裙,拄著婢子,同順答應(yīng)進(jìn)了翊坤宮。再看那順答應(yīng),姿色平平,額前的劉海有些土氣,穿著桃紅色袍襖。
“本宮叫你們前來,是有要事商議。”媚貴妃示意風(fēng)煙將那封信給二人看。
“這定是那魏王府的人放的,咱們娘娘如此厲害,他們一定怕了,才這樣?!表槾饝?yīng)先發(fā)聲,并小心翼翼的瞄著媚貴妃,察覺著她的情緒。
“娘娘,這信根本沒用。”薛嬪說了話。
“為何?”
“不管是男嬰還是女嬰,只要她懷了,這孩子就不能讓她生下來,否則以后,若是魏王做了皇帝,咱們可就有的受了。”
“薛嬪,說的有理,那你有什么法子應(yīng)對?”
“那就直接讓她吃下墮胎藥?!表槾饝?yīng)說道。
“你傻啊,她現(xiàn)在肚子金貴著,不是什么都能接觸到她,尤其是太后娘娘,巴不得她那孩子馬上就生出來?!毖逖壑檗D(zhuǎn)了轉(zhuǎn),說:“不如,趁過幾日太后生辰,眾人都聚在醉心亭,待所有人觀賞鯉魚之時,推下她?!?/p>
“可這讓誰來推?”
薛嬪目光落在了順答應(yīng)身上,說道:“順答應(yīng),本宮與貴妃娘娘待你不薄,如今有個立功報答我們的機(jī)會,你可愿一赴?”
順答應(yīng)一聽,以為會讓貴妃娘娘更信任自己,讓自己在后宮能好好活下去,便爽口答應(yīng)了:“放心,嬪妾雖不念過多少書,報恩這事兒臣妾心里明白。不過嬪妾也有一事相求……就是皇上許久未來過儲秀宮……”
“這好辦,只要本宮一句話,皇上自然會去你那兒。”為了讓順答應(yīng)信服,媚貴妃對風(fēng)煙說:“叫內(nèi)務(wù)府把順答應(yīng)的牌子擱在前頭,把本宮的去了,就說本宮身體不舒服?!?/p>
“嬪妾謝娘娘大恩?!?/p>
陳全端著綠頭牌就來了皇上面前:“皇上,今兒去哪個娘娘宮里頭?”
皇上掃了一眼,看到頭前:“順答應(yīng)?”
“順答應(yīng)是年紀(jì)最小的,喜歡打扮的嬌艷些?!标惾晚槃荻?。
“就那個頭上戴了朵大紅色的玫瑰被秀女說丑然后因太后心善沒被撂牌子的?”
“是,皇上?!?/p>
“那就,去她宮里?!?/p>
“是?!?/p>
陳全帶著人來到儲秀宮:“恭喜答應(yīng),皇上過會兒就來?!?/p>
“翠……翠英,快,隨我打扮一番?!边^了會兒,外頭傳著說:皇上駕到——
“臣,臣妾恭迎皇上?!?/p>
“起來吧?!北娙送讼潞?,順答應(yīng)呆在原地,皇上說:“幫朕更衣?!?/p>
“啊,啊。”順答應(yīng)怯怯地觸摸著皇上的衣裳,皇上等得不耐煩了:“干什么拖拖拉拉?!闭f著一把把順答應(yīng)推開。
“去翊坤宮。”
“皇上,翊坤宮娘娘身體不舒服?!?/p>
“那去鐘粹宮?!?/p>
“是,擺駕鐘粹宮——”
皇上走后,順答應(yīng)癱坐在地上,咬著唇,淚珠掉了下來,她狠狠的捶打自己,恨自己不會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