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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紙黑字。劣質(zhì)的紙張，模糊不清的印刷，老師聒噪不停的聲音，飛沫四濺，充斥整間毫無生氣死氣沉沉的教室——在鹿晗眼里，是這樣的。

他什么也聽不進(jìn)去，世界突然變了樣。

...變得更糟了，不是嗎？

嗨，還記得嗎？你重返學(xué)校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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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偷偷竊笑拿著怪異的目光看著你，對(duì)你指指點(diǎn)點(diǎn)，你所到之處，就刻意避開，或三五成群抱著胳膊嘲笑你...

這才是第一個(gè)早晨啊...

就連老師也不屑一顧，目光及你便眉頭緊鎖。

——萬物淪喪，我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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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看附近的那個(gè)女生，她一直甩著長(zhǎng)頭發(fā)，想引起你的注意，又裝作毫不在乎的樣子，她常常很跋扈。

但是，比起壞人...可愛得多了不是嗎？

他們都是。

只是有什么東西蒙蓋在了心上，還未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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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狈酃P投來，斷成半截。

鹿晗捂著頭，有些吃痛地抬起頭。

是老師慍色的臉。

周圍隨即傳來吃吃笑聲，看著一場(chǎng)笑話。

眼神交會(huì)，笑容難看。

看著他出丑，真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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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qǐng)你站起來?！崩蠋熓峙闹v臺(tái)，粉塵飛舞，目光掃視全班，笑聲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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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最后的那個(gè)角落里。那里曾經(jīng)埋著無數(shù)的腳印與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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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便是嗡嗡作響的風(fēng)扇，混雜著熱氣攪動(dòng)，而不遠(yuǎn)處是老師平仄的陳詞濫調(diào)。

這中年男子一般高，講課平平，臉部肌肉聳拉，聽著他的課像是給人奔喪，常常沉默寡言，渾濁的眼球卻時(shí)常轉(zhuǎn)動(dòng)，直勾勾地盯著人。

真是...令人厭惡。

每每將要上他的課，學(xué)生們都做出下流的手勢(shì)，嘴里或笑或罵。而鹿晗也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在后面觀察著，也就漸漸無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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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細(xì)微輕響，紙團(tuán)越過他的肩跳到了紙面上，鹿晗被嚇了一跳。

他看了看周圍，臉色漸沉。

鹿晗手里攥著那紙團(tuán)，表面安之若素，內(nèi)心卻悄悄暗潮涌動(dòng)。

他實(shí)在不愿打開它，因?yàn)槔锩嬉欢ㄊ浅靶蛑櫫R。

四周的人按捺不住，便趁著老師轉(zhuǎn)身時(shí)微微使力踹了旁邊一腳。“哐當(dāng)。”不大不小，腿順帶桌子搖晃了一下，卻足以讓人側(cè)目回頭。

老師“那家伙”沒回頭，旁邊那人便開始戲謔般的笑，模仿著口型說：“快打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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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究是打開了。

這一次是丑陋的涂鴉。旁邊寫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字：你和他一樣討厭。

鹿晗下意識(shí)抬起頭看看那老師。和他，一樣討厭嗎？

我是不是還要更討厭些呢。

就像一個(gè)個(gè)烙印，疼而深。

鹿晗看著他，這個(gè)一樣可憐更可恨的人，轉(zhuǎn)過頭來，眸子深邃。

對(duì)視。

他立刻低下了頭，幾乎是一瞬間的，慌亂還暴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