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櫻宮里寧貴妃正與修元夕抱在一起哭,外頭云芙匆匆來報,吳佩淑死了,但皇上恢復了她的皇后之位。
寧貴妃沒想到吳佩淑這么輕易就死了,還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總覺得不對勁又想不明白。
皇上從冷宮出來,怒氣沖沖去了鶴櫻宮。寧貴妃眼淚未干正欲行禮,卻措不及防迎面被皇上扇了一巴掌。
殿內(nèi)呼啦啦呼啦啦跪了一地,大氣也不敢出。
修元夕連忙扶住寧貴妃,錯愕道:“父皇?”
皇上揮手讓宮人將修元夕帶出去,抓著寧貴妃的手腕質問她:“她已然被廢,你又何必置她于死地?”
寧貴妃惶恐搖頭:“嬪妾不知皇上何意,嬪妾是冤枉的!”
皇上用力一推,將寧貴妃推倒跌坐在地,掏出珍珠扔在她身上:“睜大眼睛好好看清楚,這是何物!”
寧貴妃撿起珠子用力搖頭否認:“不是嬪妾做的!皇上明鑒,嬪妾為何要殺她?”
皇上冷笑一聲:“皇后之位誘惑竟如此之大,讓你不惜動手去殺人?”
寧貴妃跪著爬向皇上哭訴:“不是嬪妾做的嬪妾不認……再者說,若當真是嬪妾,嬪妾怎會留下如此重要的證據(jù)?”
皇上拂開寧貴妃:“冠在你頭上,你自己心里清楚。”
寧貴妃再一次抓住皇上的手:“嬪妾今日是戴了珍珠冠,可在御花園時有人來報,說凌浩受了傷,元夕受了驚嚇被送回了宮。嬪妾一時心急,趕回來時不慎跌倒,珍珠冠也摔壞了。皇上不信可去察看,珍珠冠上不止少了這一顆,剩下的嬪妾已經(jīng)派人再找了。如今看來,是有人惡意污蔑嬪妾,讓皇上誤會!”
皇上抽出手,冷聲道:“誰又知道,這是不是你做的一出戲?!?/p>
寧貴妃聞言跌坐在地:“皇上……嬪妾冤枉……”
皇上沒再聽寧貴妃辯解,轉身便離開,臨走前對李興德道:“封鎖鶴櫻宮,剝?nèi)ニ馁F妃服制降為才人,沒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鶴櫻宮一步?!?/p>
寧貴妃不可置信,一步步爬向皇上,哭喊道:“皇上!皇上!嬪妾冤枉!求皇上開恩!求皇上明察!”
皇上沒再看寧貴妃一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鶴櫻宮。
鶴櫻宮寧貴妃居住的長慶殿被落了鎖,云芙扶起泣不成聲的寧貴妃:“娘娘保重,此事明顯是被人栽贓陷害,咱們須得趕緊想個對策。”
寧貴妃傷心至極:“對策?什么對策?本宮這樣與被打入冷宮有什么區(qū)別,皇上不信本宮,本宮完了……”
云芙拿帕子給寧貴妃擦拭眼淚:“皇上不信,但也未全信此事是娘娘做的,只要心存疑慮,娘娘便還有機會?!?/p>
冰湖這邊修凌浩和戴媛被救治完后分別被送回了府,陽卓廷于戴媛來說只是外男,所以縱使他再擔心她,顧及她的名聲,陽卓廷也不能跟去府里。
修凌浩的正妃是忠勇侯嫡女王若影,見人好好出去卻被抬著回來,不禁落淚:“你們這些奴才都是怎么當差的,讓主子傷成這樣?!?/p>
跟去的侍衛(wèi)低著頭大氣不敢出,修凌浩話音虛?。骸安还炙麄?,事出緊急?!?/p>
王若影拿帕子浸了熱水給修凌浩擦拭身上的血跡,一邊擦一邊落淚:“吳氏被人毒殺,父皇感念舊情,恢復了她的皇后之位……吳氏有心嫁禍,母妃暫時被禁足,不過你不用擔心,嬪妾會想辦法還母妃清白?!?/p>
修凌浩輕輕拍了拍王若影的手:“你別操心了,吳家有意想再塞個人入宮,咱們什么都不用做。依母妃的性子,這種關頭被禁足反而是好事?!?/p>
王若影點點頭:“好,那嬪妾想辦法疏通一下關系,盡量不讓母妃在鶴櫻宮受委屈?!?/p>
修凌浩身體虛弱,意識逐漸又有些不清,但仍堅持道:“這段時間便辛苦你,府內(nèi)外多費心?!?/p>
王若影搖搖頭,紅著眼道:“這是什么話,你我夫妻本為一體,嬪妾若不費心,還擔個正妃名頭做什么?!?/p>
戴府聽聞戴媛受傷了,張姝惠便匆忙帶著戴雪晴與戴晟睿來公主府探望戴媛。幾人見戴媛的胳膊纏著繃帶,心疼的直落淚,戴媛倒是云淡風輕:“不是什么大事?!?/p>
張姝惠哭哭啼啼:“聽說都斷了,還不是什么大事?!?/p>
戴雪晴似是有心事:“聽說是二皇子救了你?”
戴媛點點頭:“二皇子傷得更重,救命之恩真不知該如何報答?!?/p>
戴雪晴眉頭緊鎖不再說話,幾人在府里坐了一陣,又覺得應該讓戴媛多休息,便都回去了。
夜間府里下人都休息了,守夜的婢子們也昏昏欲睡,翠玉守在戴媛床前不敢合眼,生怕她夜里起熱。
正擔憂間,外頭傳來動靜,翠玉開門一看,守夜的婢子們?nèi)炕杷?,訝異時修海東裹著寒氣推門而入。
翠玉向修海東行禮:“公主睡下了。”
修海東點點頭,輕聲道:“本王就進去看看,定不擾她休息?!?/p>
翠玉回頭看了一眼睡著的戴媛,點點頭讓修海東進來,自己則帶上門守在外間。
戴媛迷迷糊糊間聞到一股十分熟悉淡然的青竹味道,夾雜著凜冽的寒氣。青竹縈繞在鼻尖,溫柔鉆入肺腑,戴媛覺得十分安心。睜眼便見修海東紅著眼坐在床邊,單手撐著想坐起來,修海東手快一步將她扶坐起,背后塞了厚枕讓她靠得舒服些。
“怎么了?”戴媛見他眼中水霧氤氳,仿若受了極大委屈。
修海東輕輕撫上戴媛被包裹嚴實的左臂,心疼道:“我都聽說了,當時為何不顧自己性命……”
戴媛握住修海東的手:“我這不是沒事,況且二皇子救了我?!?/p>
修海東眼中的水汽似要滴落:“沒事?今日情況兇險,若你有個什么意外你讓我該如何?你有想過我該如何嗎?”
戴媛愣了一瞬,抬手擦去修海東眼角的水痕:“可我不能看著十公主死?!?/p>
修海東抱住戴媛:“我不管旁人死活,在我眼里只有你最重要,你萬不能出事?!比羲袀€好歹,修海東覺得自己也活不下去了。今日初聽戴媛受傷時,嚇得他三魂丟了兩個,憂懼之下吐出一口血,昏了過去。藥夷給他扎了針,他醒來后已然入夜,顧不得自己身體虛弱,硬要余景帶他來。
戴媛一只手回抱住他,她也不能不顧修元夕,修元夕是她對未來的一切美好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