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試的精彩紛呈，不似文試藏在暗潮之下，而是擺在明面上，實打?qū)嵉?，對手交鋒，一絕勝負。

皇帝看重武試，最后幾場均到場觀看，但后宮貴人們卻沒了興致，武試不及文試熱鬧。

風凌霄的血毒犯了，沈冰煙陪他熬了一夜，觀看比試時，精神有些萎靡，懨懨的好似例行公事。

玄境重文輕武是常態(tài)，但她是武將出身，竟然也如此不放在心上，武舉們生了意見，選出狀元榜眼探花了，武狀元當場向她提出挑戰(zhàn)。

沈冰煙想回去補個眠，午后還需和吏部尚書討論安排新官員事宜，看了看君遠，見他不反對，也就答應(yīng)了，上場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制服了那張狂的狀元郎，而且全憑拳腳，絲毫沒動用內(nèi)力。

“想讓國朝重視武舉，先拿出你們的本事來?！痹掚m不好聽，但她語氣溫和，倒似勸說，然后松開新科武狀元，微俯身，“今日觀戰(zhàn)，為旁事分心，抱歉。”

上次出手，算她和韓子晨私斗，知道的人不多。這次出手，在皇帝和一眾武官面前，在未完全展露實力的情況下，打敗武官們挑選出來當代的青年才俊，武官們臉色差，君遠面色也不好看：“看到了，你們的努力還遠遠不夠?！?/p>

武官們同聲道：“遵從皇上告誡?！?/p>

——

回府前，沈冰煙先去風府看看風凌霄的情況，他這次發(fā)作比較嚴重，人還沒醒過來。

她沒心情參加晚間武科的游園宴，告了假，君凰帶著君兮、季云雪提前流出來，全光臨了公主府。

身后還跟著一個小尾巴，小王爺君恒。

“皇姐。”君恒規(guī)規(guī)矩矩見禮，君凰詫異看他：“你什么時候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

君恒摸摸鼻子，小聲回道：“上次斷一個案子，若不是皇姐提點，我恐怕就釀成大禍了?！?/p>

沈冰煙合起折子，上面都是官員升調(diào)名單，暫時還需要保密。

“你們提前離席了？”

“宴會來宴會去，無聊死了。”君凰瞟一眼季云雪，語氣不善，“沈冰煙，她想當皇妃，你怎么看？”

沈冰煙笑笑：“皇兄后宮之事，當問皇兄或皇嫂，我們不應(yīng)插手?！?/p>

“沈冰煙，今天在這里都是自己人，你也別假惺惺了，我不信你心里頭不膈應(yīng)?！奔驹蒲埧谟裕颂肿柚顾?，“云雪你先別說話，我相信你對皇兄是真心的?！?/p>

沈冰煙往后靠去：“不管我們今天說了什么，都不作數(shù)，所有的選擇權(quán)都在皇兄那里?；市质窃趺纯纯h主的，又是怎么看我的，”她聳聳肩，“我不夠了解他，我猜不出。”

季云雪顫聲：“不管他如何看我，我喜歡他，我想進宮陪著他?！?/p>

沈冰煙點頭：“我沒意見。如果皇兄在意我的想法，我也會這樣回答他?！?/p>

沈冰煙想不明白，季云雪也時常接觸皇族的人，她應(yīng)該知道，后宮娘娘困于一隅之地的孤寂，為什么仍堅持飛蛾撲火，因為她愛君遠？

這份愛會維持多久？她口中的陪，他日也許就變成了等。

等著君王難有一日的寵幸。

君凰狐疑：“你真的不在意？”

沈冰煙直言道：“如果沒有靈蛇山之變，我也許不長這模樣。四國書院聯(lián)誼會上，皇兄見過我之前的樣貌，我原本也沒那么像縣主。樣貌對我來說，沒有那么重要?！?/p>

“靈蛇山……是你們被中血毒的地方？”

沈冰煙沉默，那段如同地獄的時光，無論他們走出來了，還是沒走出來，都不愿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