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唯一瞬不瞬的凝視著她的睡顏,柔情似水,當他又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跑到這陰森的牢房中時,他就已經(jīng)知道,他無可救藥了,居然還是放不下。
一切,能不能重新回到曾經(jīng)的西湖斷橋邊?
她粉衫羅裙,一抬頭,艷壓了滿湖的荷花,只有她碧波般的水眸輕輕蕩漾。
他失神問隨從,這是哪家的小姐?
隨從小聲道,她就是咱們要找的方慈,方之航的女兒。
他現(xiàn)在才回味出當時的那股深深地失望,方之航的女兒,與父親結仇的方之航的女兒,原本,他認為只是一次逢場作戲,誰知,是他入戲了。
早知如此,他便不該走向她,害得她家破人亡,害得自己痛苦終生。
然而,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他伸出手,微微顫抖,欲輕撫她的臉頰。
小燕子這時卻悠悠轉(zhuǎn)醒,眸中含糊,笑容甜美:“永琪,你回來了。”
晏唯愣了好大一會兒,才終于“嗯”了一聲,卻再也沒有下面的話,站起身來就要走。
牢門口晏成瞪了他一眼。
小燕子更是抓住他的手:“你要去哪兒?”
晏唯挑起一抹風流的笑,轉(zhuǎn)過身來,幾乎是痛恨的盯著她,而后一把攬過她的腰。
小燕子被帶到他懷里,錯愕片刻,便乖巧的倚在他肩頭。
晏唯見她如此,怒氣更盛,像是要捏碎她,小燕子秀眉緊皺,低吟了一聲。
他不由得松了些,心里又惱又怦怦而動,稍稍平復,嘆了一口氣,終于溫柔的擁住她:“上一次這樣抱著你,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你知道我立志做一個浴血奮戰(zhàn)的將軍,喜歡那句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而不喜歡那些風花雪月的靡靡之音,可我最近無意看到一句納蘭容若的詩,倒寫得極好……”
“是哪句?”
晏唯張了張唇,欲說還休:“…算了,以前我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現(xiàn)在才知道兒女情長這么磨人,”他聽到外面有動靜傳來,抱得更緊:“你還愛我嗎?”
小燕子不假思索:“當然愛,這個問題我早回答過你了。”
“那你還會愛上別人嗎?”
她堅定的搖搖頭:“就算到我生命的盡頭,我都不會改變對你的愛?!?/p>
晏唯手臂發(fā)抖,冷笑著:“那就好,記住你的話?!?/p>
這對永琪來說是一個多么震撼又難堪的畫面,以至于他都沒有注意到晏成得逞的神情。
晏唯耳邊突然一聲巨響,牢門被踹大開,永琪渾身散發(fā)著怒氣,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一把拽住他的領子,將他推倒在墻上,上去就是兩拳。
小燕子驚醒過來,只見兩人廝打著,不可開交,牢房低小,平時學的功夫根本施展不開,他們是那種男人最原始的打架,永琪忘了身份,不留后路,晏唯也不甘示弱,拼盡全力。
小燕子頭更暈了,急得團團轉(zhuǎn):“永琪,永琪……”
晏成高喊著:“五阿哥,您身為皇子,怎能隨意動手打人?小弟挨兩拳事小,傳出去您的名聲受損就事大了?!?/p>
永琪根本不理會晏成的話,一招占了上風,將晏唯牽制在一角:“晏唯,我一直以為你有幾分血性,和你哥不一樣,卻沒想到你也是個混蛋!”
晏唯哼了一聲,面帶憐憫和輕蔑:“五阿哥,既然你都聽到了,也該想清楚她對你的感情,你以為她愛你嗎?非你不可嗎?是個男人這么幫她,她都會招架不住,其實她對你只是感激報答而已,人最不能忘的還是自己第一次動心那個人!不信你問她!”
小燕子只看見面前有兩個永琪,晃來晃去,腦子嗡嗡的。
永琪漸漸松了手,晏唯的話比任何拳頭都管用,一下子讓他無法反駁,就那樣擊穿了他最脆弱的那部分。
他望向小燕子,小燕子的表情是惆悵迷茫,不是堅決的否定,不是被冤枉的憤怒。
永琪忽然覺得很累很累,他已經(jīng)完全不像從前的他了,從前無欲則剛,因此他所向披靡,現(xiàn)在有了她,任何與她有關的事情,都讓他失去理智。
晏成譏笑著開口:“五阿哥,皇上的圣旨五天前就到了,想必您已經(jīng)看到了吧?召您速速回京,總督府派人護送,這時候您應該在府里準備行程,實在不應該再和這個罪臣之女拉拉扯扯,否則皇上那里就更難說清楚了?!?/p>
“罪臣之女?”永琪瞇眼冷笑:“誰是罪臣你們自己心里清楚,晏成,我走不走還輪不到你來插嘴,我有沒有說過,不準再動她,既然你們兩個聽不懂我的話,我會用讓你們聽懂的方式,”他眼中的寒意逼人:“過去是我太心慈手軟了,才讓你們有機可乘,接下來你們等著瞧。”
他忽然狠狠一甩,那只亂叫的老鼠被準確插在地上,血肉模糊,最后叫了兩聲便沒氣了,三人看著都有些心驚肉跳,晏成臉上隱隱有了擔憂之色。
小燕子差一點沒尖叫出來,手指止不住的瑟瑟發(fā)抖,永琪解下披風,緊緊包裹住她,看向她的時候摻雜著心疼和憐惜,還有,一抹淡淡的失望。
“你們說她是方巡撫的女兒方慈,讓我看到證據(jù),現(xiàn)下拿不出的話,人我就帶走了。”
“已經(jīng)有證人招了,只是還沒審完,口供還要整理,一時不能呈給五阿哥,您現(xiàn)在執(zhí)意帶人走,我們做奴才的豈能攔得住呢?明天下午就差不多了,屆時府衙會審方慈,五阿哥自然能看到證據(jù),要是到時候方慈無緣無故的消失了……奴才們也只能如實向皇上稟告?!?/p>
晏成說罷躲開身,作出恭送的姿態(tài),一點也不介意他將小燕子帶走,五阿哥正在一步一步踏進他們的圈套。
待他們離開牢房,晏成松了口氣,拍了拍晏唯的肩膀:“做得好,這根刺對五阿哥來說,那可是非常疼啊?!?/p>
晏唯拂開他的手:“我就不疼嗎?”
“這疼兩天就不疼了,等到刀落在你脖子上那才是真疼,”晏成白了他一眼,又犯嘀咕:“你說這招管用嗎?就方慈這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五阿哥還能喜歡她嗎?”
“問我干什么?”晏唯沒好氣:“五阿哥說得沒錯,我跟你一樣,就是個混蛋!”
晏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當混蛋多痛快啊,那方之航當了一輩子好人,是什么下場?”
晏唯抹了抹嘴角的淤青:“也不見得,人家生了個好女兒,說不定以后當上國丈,蔭封個一等公?!?/p>
“老三啊,你就是這么矛盾,壞你還壞不透,自討苦吃,”晏成眼皮直跳:“五阿哥抓了我們那么多心腹,那些人骨頭軟,撐不了多久,我們必須和他搶時間,離間計要是不管用,麻煩在后頭呢!”他整整衣服,表情沉重:“我得去盡快撬開那一家老小的嘴了?!?/p>
離開牢房后,永琪徑自率先走去,腳步是那樣快,像是逃離災難。
小燕子詫異極了,小跑跟著。
永琪走到馬旁邊,熟悉的頭痛陣陣襲來,他腦袋昏沉,一手扶住馬背,低頭冒了冷汗,表情很痛苦。
“永琪!”小燕子終于追了上來,氣喘吁吁:“你怎么了?又頭痛了?”她踮腳,小手覆上他的太陽穴,輕輕的揉著,著急問:“好些了嗎?”
“五阿哥……”一眾侍衛(wèi)擔心的看著他。
永琪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緩慢而沉重的吐出一句話:“青龍,送小燕子回府。”
小燕子感受到他的回避,有些委屈的問著:“你去哪里?”
永琪鎮(zhèn)了鎮(zhèn)神:“我接著去審人?!?/p>
“我……”小燕子舔了舔嘴唇,她知道他一定怪她了,怪她不聽話出府,怪她的失神,她滿肚子的話無從訴說,可憐的攥著他的衣角:“你晚上一定一定要回來吃飯,我給你熬粥,喝了粥頭就不痛了,我等著你?!?/p>
永琪攬過她緊緊抱了一下,他從來不像今天這樣害怕,小燕子那些話簡直像用刀子一樣,那段初戀究竟在她心中是什么樣的分量?她對自己是什么,她分得清愛和感激嗎?
到了牢房,幾個犯人看見重新回來的五阿哥,渾身籠罩著陰霾,失去了先前的循循善誘和耐心,他指了一個人,毫不留情的兩字:“上刑。”
小燕子路上聽青龍說了經(jīng)過,他到牢房的幾條路上都設了埋伏,與他交手時,并不出殺招,應該只是拖延他的時間,他大費周章才找到五阿哥,她已經(jīng)被抓走了。
青龍不假辭色的說著自己的敬佩:“五阿哥想都沒想就去救您了,我們都知道那是個圈套,可他不管,他說您怕黑怕老鼠,他要在天黑之前帶您出來,方小姐……”他撓撓頭,有些難以啟齒,臉憋的紅了:“即使是個普通男人,做到這樣也很難,您可千萬要對五阿哥好?!?/p>
小燕子臉上升騰著暖洋洋的氣息,永琪,你要我如何不愛你?
回到府里,她洗了個澡,換了身干凈的衣服,便去做粥了,她要把她的愛意統(tǒng)統(tǒng)煮進沸騰的小米粥里,她曾經(jīng)最討厭做飯,將做飯視為束縛女人的罪魁禍首,自從遇見了永琪,她花在廚房里的時間越來越多了,讓他吃到自己的做的飯菜,看到他贊許的笑容,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夜已經(jīng)深了,小米粥熱了三次,永琪還是沒回來,小燕子趴在桌子上,盯著小米粥,等著等著睡著了。
永琪回來時,她睡得酣甜,他的確累極了,看見那碗冷涼的小米粥,心中泛起絲絲苦澀,他沉沉坐下,托著腮靜看了她一會兒,一口氣兒喝了小米粥,待了一天的牢房,他皺眉去洗了澡,回來見小燕子尤未醒,心事重重的回了屋。
小燕子見小米粥動過,心想永琪一定回來了,便跑到屋里找他:“永琪,你睡了嗎?”
里面悶悶的聲音傳來:“嗯,睡了?!?/p>
小燕子徘徊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問道:“我能進去看你嗎?”
“明天吧,我已經(jīng)上床了。”
小燕子跺了跺腳,從窗戶里跳進去,一看永琪根本沒睡,正在看書,永琪更是嚇得書都掉了,將她從窗沿抱下來。
“你今天不對勁!”小燕子抓住他的手:“你干嘛躲我?”
永琪不咸不淡的:“沒有啊?!?/p>
“我知道我今天擅自出府不對,我太沖動了,太感情用事了,你不要怪我了好不好?”
“情勢所逼,我沒怪你?!?/p>
永琪一般客氣或生氣的時候才會這么簡短的說話。
小燕子也不高興了,扭頭要出去,又回頭道:“虧我給你熬了兩個時辰的粥,白讓你喝了,你還給我!”
永琪終于笑了,一把拉她坐在腿上,小燕子對于坐在他腿上這個動作異常害羞,俏臉紅透了,任他擺布。
永琪說話的熱氣呵在她脖子上,他的聲音因為問了一天話有些沙?。骸斑€不了…”
“那我咬你!”小燕子突然含住他的耳朵,永琪渾身一顫,橫抱她放到書桌上,就要吻下去。
小燕子擋住他的嘴唇,眼睛圓溜溜的瞪著他:“說,你到底怎么了?”
永琪徹底投降了,咬牙切齒的說:“明知故問,你今天和晏唯說了什么?”
“我和他沒說話呀,就看見你倆打架來著,還有晏成在外面叫喚,”小燕子摸了摸頭:“說來也奇怪,今天我昏昏沉沉的,很沒精神…”
永琪想了一想,晏成和晏唯明知他會去救小燕子,也攔不住,為什么還要抓她,還讓他正好聽見那些話,小燕子的狀態(tài)也很不對,難道…
“卑鄙?!庇犁髁R了一句。
“你罵我干什么?”小燕子彈起來:“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你得罪我的地方多了,”永琪點點她的頭:“不過我罵的可不是你,是晏家,你應該是被他們下迷藥了,你有沒有吃什么東西?”
“沒有啊,”小燕子靈光一現(xiàn):“不過我聞到一陣香味,不是很濃,然后我就很困,睡著了,醒來時你就在了。”
永琪反應過來那話都是對他說的,忍不住嘴角上揚,轉(zhuǎn)憂為喜:“那不是我,是晏唯,你把他當成我了?!?/p>
“什么??”小燕子大驚失色:“卑鄙!太卑鄙了!晏唯怎么變成這樣,從前他是任性點,但是人品不壞,現(xiàn)在都學會耍陰招了!”她又想起什么:“你是因為這個生氣?那我就要說說你了,你居然不相信我?還給我臉色看!我還有氣沒地撒呢,我也不理你了!”
小燕子推開他就要往外跑,永琪急忙從背后抱住他:“我哪有給你臉色看啊,我是不知道怎么面對這件事,我怕…你真是對他說的,我直說了吧,我嫉妒晏唯,畢竟你們有過一段美好的日子……”他微微苦笑:“我后悔沒有早一點認識你。”
小燕子轉(zhuǎn)過來抱住他:“不,永琪,我們認識的剛剛好,遇見晏唯那時候,我就是小孩子心態(tài),我只是喜歡跟他出去吃喝玩樂,其實根本不懂感情,”她慢慢撥開永琪的袖子,箭疤的傷痕仍在:“可是你不一樣,我從來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會有那么多滋味兒,時常興奮的想上天,時常又難過的要死,我已經(jīng)長大了,我懂得愛和感激的區(qū)別,你那么善良正義,即使我拒絕了你的表白,你還是會幫我,為了感激而以身相許,這種傻事我不會做,唯一的原因是我愛上了你,永琪,永遠不要再懷疑我了,好嗎?”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我是太愛你了,才會患得患失,你啊,從不肯對我多說甜言蜜語,現(xiàn)在說了這么一大篇話,我還能不明白嗎?”永琪笑了笑,知道不需要再問多余的話了,只是嘆息著:“我現(xiàn)在好像都不認識自己了,我會打架,會不自信,會違抗皇阿瑪,還那么小心眼…不過,我喜歡現(xiàn)在的我,我感覺我在活著。”
小燕子歪頭倚在他肩上,雙手攀上他的脖子:“你為我做了那么多,想想我還都沒為你做過什么,我想想,做點什么呢…”
“你好好的就行,”永琪的聲音更見沙啞,曖昧溫柔:“小燕子……”
永琪雙手捧住她的臉,沿著她的脖子吻上她的唇,迫切熱烈,小燕子今天自覺理虧,比平常更主動的回應著他的吻,當她覺得永琪已經(jīng)不滿足僅僅一個吻時,身子早一輕,被他壓在了床上。
來不及說話,永琪輕易的捕獲她的唇,激烈而放肆,小燕子腦子里微微空白,手緊緊握成了拳。
兩人緊促的呼吸喘著,緊緊貼著的身子,感受著對方的體溫,這種感覺,遠遠不夠。
永琪在她嘴唇來回吸吮,喉嚨里發(fā)出一種含糊的呻吟,隨后他的手也不閑著,便想來解開她衣襟,小燕子突覺慌亂,雙手揪住襟口,隨之抵在胸前,將唇抽離。
她紅著臉,眼神亂轉(zhuǎn):“永琪……”
永琪胸口一軟,眼神更為灼灼,盯著她,聲音又有些嘶啞:“小燕子,我知道不該這樣,但我忍不住了,我要你,反正我們……早晚的事,你答應我好不好?好不好?”
他使勁晃她的胳膊,那樣子簡直是在學小孩子撒嬌,小燕子意亂情迷,心軟的一塌糊涂,腦子里卻一連串問號。
“答應什么?我們不是已經(jīng)入洞房了嗎?你還想做什么?”
“什么時候入洞房了?我怎么不知道?”永琪全身發(fā)燙,被她不解風情的媚態(tài)攪得神魂顛倒,又無可奈何:“你在跟我裝傻是不是?”
小燕子是真的不懂,平常雖然沒少去迎春樓,可只見人家親親抱抱,以為到了床上也不過爾爾,最刺激也就是脫了衣服親一下,永琪除了沒脫她的衣服,基本做全了,他指的是……她靈光一現(xiàn):“衣服嗎……不行不行,我今天還沒準備好,反正你該做的都做了,這層衣服還有什么重要的?”
永琪簡直不知道她在說什么,真想扒開她的腦袋,看看里面裝的是什么,原來這個傻丫頭對男女之事竟然一竅不通,這會兒看著她天真無辜的眼神,徹底噎住,下不去手了。
他不情愿的坐起身來,長吁一口氣:“我去洗澡。”
小燕子也起身,見他換去了白日的衣服,對著他身上嗅嗅,還有沐浴后的清香,不解道:“你怎么老是洗澡,不是剛洗完嗎?”
永琪挪了挪身子,像避開燙手的山芋。
“呀!”小燕子又叫起來:“我要是懷上孩子了怎么辦?他姥爺姥姥的仇還沒報,我可不能現(xiàn)在生,這可怎么辦!”
永琪扶額:“你不會懷孩子的,因為我根本什么都沒做?!?/p>
最后一句說的十分咬牙切齒,十分委屈。
“你睜著眼睛說瞎話!”小燕子噘嘴:“翻臉不認人!”
“我……”永琪百口莫辯:“我是啞巴吃黃連!”他恨恨的重重吻了一下她不服氣的嘴:“等成親了再收拾你!”
說罷沖出門去,與浴盆共度良宵去了。
翌日清晨,是個陰雨天,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著,永琪哆哆嗦嗦打開門,小燕子帶著笑意的雙眸撞進他眼中。
“早上好,永琪。”
昨天到了嘴邊的鴨子讓它放走了,永琪一晚上欲火焚燒,泡了大半晚涼水,睡到床上,一閉眼還是小燕子柔軟的身子,甜美的氣息,又是后悔又是煎熬,這會兒看見她,又熱了起來,急忙往后退避開她。
“你干嘛?”小燕子生氣的瞅著他:“從昨晚上起你就不對勁,好像躲著我似的,怎么……你怕對我負責任???”
永琪繞到她面前哄著:“你想哪兒去了,我巴不得負責任呢,我躲你是怕我一個沖動再……”他口干舌燥,有理說不清,想想還是放棄解釋了:“小燕子,你怎么就是不懂呢?我說你這十七八年都學了什么???”
“哦,我懂了!”小燕子恍然大悟:“你感到愧疚是不是?我們沒成親就先入了洞房,你覺得對不起我,沒臉見我,”她還大度的拍拍永琪的肩:“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又是你情我愿,我不會怪你的,看開些!”
永琪緩緩吸了一口氣,打了個噴嚏:“……”
小燕子探了一下他的額頭:“呀,火熱火熱的,著涼了吧?叫你昨晚非要洗澡!”她拉過他的手:“走,我早上特地給你熬了冰糖雪梨,趕快去喝一碗!”
永琪被她逼著喝了整整兩大碗冰糖雪梨,幸而大夫及時來了,才沒有喝第三碗,他是擔心晏家昨天的迷藥對小燕子身體有別的損傷,好在大夫瞧了瞧并無大礙,他才放下心來。
白虎過來稟道:“五阿哥,官府派人來請方姑娘過去,說是有人指認她是…”“叛黨之后”四個字他難以啟齒。
小燕子看了一眼永琪,永琪握住小燕子的手道:“動作挺快,走吧,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