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多鬼怪,這話不是說說而已。
據(jù)說八萬年的洛城,還不叫洛城,那個時候的人們叫洛陽城,一字之差就是數(shù)輩人的鮮血與信仰。
當時的洛陽城里妖魔鬼怪不分家,白天人走化形后的妖魔也可以走。
而夜晚卻妖魔鬼怪橫出,所以當時的洛陽城不論白天黑夜都是極熱鬧的。
只是后來發(fā)生了沒有理智的魔物吃人,妖族害人,鬼怪食人精魄的事件后。
夜晚來臨后洛陽城里人們連門都不敢出。
甚至有些人倒霉起來在熟睡中,就再也醒不過來了。那些永遠沉睡的人不是被鬼怪吸了魂,就是魔族吃了肉,稍有不慎就會死的無聲無息。
這一天,洛陽城跟往常一樣,白天忙碌的生計,只要太陽落山的那一刻,家家戶戶都關(guān)緊了門窗,膽小的人都會去城外樺樹林中的儒空殿請一護身符,請求佛祖保佑。
據(jù)說,一般情況都很靈驗的,這也是儒空殿如此赫赫有名的原因之一。
最主要的還是,儒空殿里的儒空和尚據(jù)說是天上的神佛轉(zhuǎn)世,就是憐憫人間疾苦,來次度化眾生的。
只是那神佛呔古怪了,人家佛家弟子都會剃度,還有戒巴,可他與人不一樣,他留著一頭柔順的長發(fā),甚至長至腳踝,多數(shù)時間都會梳成一個大辮子松松垮垮的垂在身后。
只有出門的時候才會一半挽成發(fā)髻,藏在帽子里,一半梳成辮子繞在脖子里,遠看時就像戴了一串大佛珠,尤其發(fā)辮尾部還墜著一顆舍利子串的金色流蘇。
身上穿著白色僧袍和白金色的袈裟,寬松的褲子以及一雙白灰色的僧鞋,一手佛珠,一手個缽。
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可是那張臉完全打破了所有高僧的氣度,怎么看都像一個富家公子哥。
走在街上總有姑娘不怕流言蜚語,總是想靠近他,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在洛陽城儒空還有一個帶有緋色流言的稱呼,儒空相公。
若不是有個出家人的身份遮掩,只怕儒空一踏進洛陽城就會被姑娘們擄了去,偷偷藏起來當相公了。
……
是夜,洛陽城靜的像做死城,連一盞多余的燈都有。
應(yīng)師傅命來除妖驅(qū)魔的儒空小師傅,已經(jīng)站在了洛陽城的主街上,入眼皆是妖魔鬼怪。
佛子儒空孽障,有貧僧在,你們休想傷害洛陽城的一草一木。
然而,無論是屋檐下的,街道上的,屋頂上的鬼怪魔物們,除了呲著牙一通吼以外,根本沒有一頭愿意搭理他的。
——一個人類修行者而已,又是一頓美味啊!
——哇,這個人類的修為精純,我喜歡我喜歡!
——這個人的身體不錯,相畢肉也好吃,我的我的!
——桀桀桀桀,他的靈魂是我的,我的,誰都不許搶。
——放屁,我還想要呢,這個人歸我了。
雖然聽不懂他們吵什么,但是儒空是誰,那可是傳聞中神佛的轉(zhuǎn)世,還能怕了幾只妖怪魔族不成。
尤其,一群烏漆嘛黑四肢著地的東西,流著唾液對他垂涎三尺的樣子就知道,它們正合計怎么吃他呢,那嘴一張那股惡臭另儒空窒息。
熏的儒空眼珠子后翻,一口氣沒上來,差點給送走。
這個時候,閉氣功真的救了儒空一命。
佛子儒空你們這些啥也不是的東西,出門在外不知道刷牙漱口嗎,臭死人了你們賠?。?/p>
一群魔物歪頭,聽不懂他在說說什么。
顯然這些不過是一群沒有靈智全靠本能的魔物而已,并不能算真正的魔族。
其實,魔族跟人類也是有些淵源的,只不過歷史太過悠久,查無可查,不然,說到頭,人與魔還是一家人呢!
不過真正魔族其實儒空也沒見過,最多的都是師父或者跟師父同輩的長輩們口口相傳i傳下來的。
如果可以,他還真想去見識見識這魔族到底有多可怕。
儒空本人只要遠離了師父,遠離了儒空殿,他一個人還不是想怎么浪怎么浪。
說白了,他就是一個打著出家人名頭的紈绔子弟,但卻是信徒最多的紈绔了。
只要沒有信徒,儒空就敗露原型了。
佛子儒空癟犢子玩意,想吃貧僧的肉,美的你。
為啥這么多的妖魔都惦記他的這百八十斤的肉,還不是那個神佛傳說害的,從小他就沒少在眾妖魔口下徘徊,總有那么幾個不怕死的,偷偷潛入儒空殿將他偷走。
想到這個,哪怕他是個和尚,還是的有修行的和尚也抵不住想打爆這些魔物的牙。
佛珠一甩,十八顆檀木佛珠突然就散開飛向四面八方,每一顆珠子都能收一只的魔物,百八十只楞是沒有一只能突破佛珠圈的,更別說吃肉了,連衣角沒看見就被收了。
儒空雙手合十,度化往生一遍遍的誦著,洛陽城主街上游蕩的冤魂厲鬼收服的收服,度化的度化,頃刻間,主街干凈的像做了遍大掃除,還是非常徹底的那種。
就連街道兩邊民居里熟睡中的和躲在被窩里裝睡的人也不在害怕,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了個好覺。
只是那魔物有些棘手,佛珠竟然困不住它們,一個個的精神百倍的又吼又叫,聽的人頭疼。
看著地上那十幾個沒有理智的魔物,一時間儒空徘徊在是滅還是不滅的邊緣,有些為難。
佛子儒空師父說過,出家人應(yīng)當以慈悲為懷,能不殺生就不殺生,哪怕你們是魔族也一樣。
佛子儒空可是,師父沒告訴我已經(jīng)傷人的魔物該怎么處理了?。?/p>
佛子儒空這可怎么辦?
一時間儒空有些頭疼。
魔王霍煊呵呵,小和尚,你不在廟里念經(jīng)跑出來除妖魔啊,你下的去手嗎?
少年在屋頂上看了半宿,終于忍不住打斷了他。
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屋頂上的少年,儒空驚了,這人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
佛子儒空施主是?
魔王霍煊魔族霍煊,小和尚你叫什么?
霍煊看著很年輕,但是語氣卻成熟的像個小老頭,一口一個小和尚,儒空不樂意了。
佛子儒空小和尚叫誰呢,貧僧儒空,今年二十有二,你幾歲?
霍煊修長的眉峰上挑,從屋頂上坐起來,故作高深的說了一句。
魔王霍煊在下,二十二十有三了,比你大。
這一聽就在撒謊,儒空忍不住樂了,搞半天這小子在這給他裝呢!
魔王霍煊怎么樣小和尚,還不喊聲哥哥來聽?
下巴輕抬,傲氣的模樣看的儒空笑的不行,一甩手用佛珠將那十幾個魔物收起來,腳尖點地,輕松越上房頂,長身直立,背著手低頭看著霍煊。
二人就這么對視著,直到天邊一抹曙光撒在二人身上,面頰微紅,眼睛里真摯的神情照應(yīng)在彼此眼中。
這一幕哪怕是多年后也深深的刻印在二人心里,揮之不去。
佛子儒空呵呵,想的到美,貧僧俗家獨子,沒有兄弟。
佛子儒空好好說你到底幾歲?
魔王霍煊咳咳,二十。
佛子儒空嗯?
魔王霍煊呃,十八?
佛子儒空確定?
魔王霍煊好吧好吧,今年十六了。
魔王霍煊哼,臭和尚!
儒空任然有些不相信,看著霍煊的眼神帶著懷疑?;綮由鷼饬?,氣呼呼的說了一句,跳下去就跑沒影了。
儒空輕笑,看看了無論發(fā)生什么依舊升起的初陽,轉(zhuǎn)身隱沒在早起的人群里中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