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fēng)蕭瑟,落葉感傷,你也知道有親人遠(yuǎn)去的悲傷嗎?
看著母妃的棺槨緩緩降下,元夕的心仿佛也跟著沉了下去,不知道是痛過了還是不痛了,此刻她不吵不鬧,分外平靜。
得意也好,失意也罷,又怎樣?人生本來就苦多樂少,聚散離多。
另一邊宸太妃的動作比元夕想象中的快,母妃才杠桿下葬,她就一手將云崢釋放了出來,把自己扶上了位。
樹倒猢猻散,眨眼之間,云國的天下就跟元夕沒關(guān)系了。
回宮的時(shí)候,云夕路過上元殿,看到云崢在眾人的擁簇下大步踏出了上元殿的門檻。
昂首挺胸地接受著眾人的朝拜,透著灑在臉上的光,元夕隱隱的看清了云崢的眉與眼,
看見了他隔著多日時(shí)光,眸光清亮,都沒了戾氣。
看到了遠(yuǎn)處看著自己的元夕,云崢快步走向她。
溫柔的抬起手,撫過元夕的頭道:“夕兒,謝謝你,沒有你,我沒辦法正大光明的站在這兒。”
說不出來的酸澀,元夕仰起頭,流著淚對云崢笑了笑:“從今往后,你便能做你想做的事了?!?/p>
幫她拭去臉上的淚水,知道了元夕失去母妃的感傷,云崢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別怕,朕會護(hù)著你的,夕兒?!?/p>
兩個(gè)人正說著話,顧雨柔走了過來,將手中的狐皮大氅披在云崢身上,略帶嗔氣的說:“你才好些,就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是叫我擔(dān)心嗎?”
云崢不說話,只寵溺的對她笑著。
元夕在一旁覺得再留無趣便走了。
回到未央宮才坐下歇了一會兒,宸太妃就著人來通報(bào),說有事想要見一見元夕。
元夕疑惑了一下,都這個(gè)時(shí)候了,還有什么事情好談的,但又不好拂了她的臉面,簡單
梳洗了一下,換了身衣裳便出去了。
剛?cè)胛髌?,元夕將式微留在了外面等候,有婢女來回話說宸太妃尚在沐浴,要元夕在內(nèi)殿等候。
元夕在內(nèi)殿轉(zhuǎn)了轉(zhuǎn),瞥了一眼,看到安泰上有幅夜月笙簫圖畫的極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剛想挪動一下讓畫離的近些,一頁信紙從畫軸中掉了出來。
元夕拾起了信,剛想放回原處可掃到信的首的稱謂時(shí),頓時(shí)大腦一片空白,“瑾兒親啟”四個(gè)大字赫赫映入眼前。
元夕強(qiáng)撐著身體讀著信,那是母妃愛過的男人用那樣哀切的語氣語氣一字一句寫下的曾經(jīng)違背誓言的悔恨,他期望得到母妃的原諒,他希望一切還沒有太遲。
所以他是來求和的?
一個(gè)可怕的念頭突然涌上腦海。
這信沒在母妃手上,卻在宸太妃手上,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有人調(diào)換了信紙,讓母妃沒辦法知曉楚竭的心意,才導(dǎo)致了彼此之間的怨恨與嫌隙愈演愈深,最終落得個(gè)兩敗俱傷的下場。
而這人正是她曾真心想幫,想與她站在同一立場幫她一起對付母妃的人,真是諷刺。
“公主站在那兒做什么?來人,還不給元夕公主侍茶?!?/p>
元夕站著沒動,一步都沒挪,眼神凌厲的盯著眼前言笑晏晏的女人,她覺得惡心。
宸太妃覺得有些不對勁,剛往前走了幾步,看到了元夕手里握著的信心里明白了一二。
元夕一個(gè)跨步走到她面前,拔下頭上的鳳釵,抵住了宸太妃的脖子。
一字一句道:“信是你換的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如果母妃看到了這封信,她也許就不會死。”
越說那釵就越入肉,白皙的皮膚上滲出一點(diǎn)殷紅。
宸太妃眼底驚慌了一下,但是馬上又不見了,進(jìn)而勾唇一笑,笑的妖艷。
正視元夕的眼神道:“公主難道不知如果你母妃與周國皇帝舊情未斷的消息傳了出去是什么后果?”
元夕楞了一下。
宸太妃一把握住元夕執(zhí)釵的手。
道:“是死罪,既然都是死罪,上戰(zhàn)場做最后一戰(zhàn)在所難免,無論與否,她都不能活著回來你懂不懂啊?!?
邊說著,元夕手中的釵已經(jīng)被她踩在腳下,釵的顏色瞬間灰了下去。
然后她將唇緩緩貼近元夕的耳鬢,語氣輕快又帶著一絲嗔怪道:“我是幫你保了你母妃的清白,你不但不領(lǐng)情,反而要?dú)⒘宋?,這又是什么道理?”
元夕打了一個(gè)冷顫,一下子回了神,看著面前的女人眼神堅(jiān)定地說:“不,她與你不同,母妃心中有情之一字,她愛了,恨了,做了 ,她不后悔。你才可悲,終其一生,你最終欺騙的只有你自己?!?/p>
這話一下子觸怒了宸太妃。
宸太妃臉上的笑意消散了,神色一下肅穆起來,冷著臉說:“識趣的話,把你手上的兵
符交出來,你還可以做你的公主,哀家保你余生融入不衰,否則,別怪哀家不留情面?!?/p>
元夕不屑道:“否則?我還能再退嗎?我還有更糟的境地嗎?如果有,我倒是很想見識見識。”
元夕拿著信,朝門外走去。
宸太妃揮手一擺:“攔住她。”
元夕轉(zhuǎn)身被宸太妃宮中的掌事姑姑崔瑛攔了下來,幾個(gè)一邊的宮女作勢要按下她。
元夕大斥:“放肆,本宮你們也敢動!”
宸太妃坐到榻上緩緩說道:“從前是從前,從而今起,后宮,哀家說了算,你這個(gè)公主能不能當(dāng),怎么當(dāng),由哀家決定。帶下去?!?/p>
“你們敢!本宮是先帝親封的正三品和孝御公主,你們以下犯上,犯大不敬罪,當(dāng)誅九族,五馬分尸?!痹μЦ吡寺曇魧ι砼缘逆九f道。
宸太妃瞥了一眼崔瑛,示意了一下,崔瑛立刻心領(lǐng)神會,一記手刀下去,元夕沒了聲音。
隨即又吩咐屋內(nèi)的奴才們:“公主乏了,要在哀家這兒小憩,誰也不準(zhǔn)擾了公主清凈?!?/p>
屋內(nèi)一時(shí)寂靜無聲。
殿外
“怎么還不出來?公主不會呆這么久的啊?!闭驹诘钔獾群虻氖轿⒁娫镁梦闯鰜?,一時(shí)有些擔(dān)憂。
恰逢看見連夏從殿外走出來,忙上前拉著他問道:“公公,我家主子呢?怎么還未出來?”
連夏狡黠的回道:“公主有些疲累,在太后這兒歇下了,好了自然就出來了,你就在這候著吧?!?/p>
式微復(fù)又問道:“公公,讓我進(jìn)去侍候吧,可以嗎?主子的起居一向由我打點(diǎn)的,我怕她不適應(yīng)?!?/p>
連夏扯下式微的手臂,有些不耐煩道:“讓你候著你便候著,怎么這么多話,惹惱了太后叫你吃不了兜著走?!?/p>
作者有話說透露給你們一個(gè)小彩蛋吧!你們知道式微的名字怎么來的嘛!哈哈,是的!就是出自那首式微了,式微,式微,胡不歸?其實(shí)是個(gè)暗示啦,描寫元夕在邊塞的那段時(shí)日,無處可歸,無人可依,胡不歸?何處才是她的歸處呢?有沒有覺得很有心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