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式微只能在殿外候著。
“灌下去?!卞诽溲劭粗厣咸芍娜藘簩Υ掮愿老氯ァ?/p>
復握緊手中的兵符,心中已然有了盤算。
崔瑛做好一切后走到女人身邊呢,略有擔心的說道:“太后,這事傳出去恐有不妥,奴才擔心……”
“你擔心什么,凡事有哀家撐著呢,再說這藥對她沒什么害處,不過是讓她忘記些事情,把兵符乖乖交出來罷了。于她是好事,待她醒了直接送回未央宮好生養(yǎng)著就是了。”
宸太妃交代著崔瑛。
大約又一個時辰過去了,殿外的式微等急了,實在沒了主意,便跑到上元殿去尋云崢。
“還請皇上去看看我家公主?!笔轿⒂采J進了殿內(nèi),看見云崢正站在薰籠旁,一頭便跪了下去,用頭叩地的聲音悶響。
一旁的侍衛(wèi)看見有人闖進來,上前去攔。
云崢看她正是元夕身邊的貼身小婢便揮手讓身邊的退下。
又走近了幾步伸手微扶了一下問道:“何事?你起來回話?!?/p>
式微壯了壯膽子讓云崢屏退了左右。
復擦了擦臉上的淚痕。
抬眼回道:“午后,太后傳旨讓公主去西殿說有事商議,可到現(xiàn)在都沒放認出來,主子很少與太后有所往來,奴才擔心恐公主言辭不當惹了太后不痛快,還請皇上垂憐,去看看公主吧?!?/p>
“朕隨你走一趟,去看看夕兒?!痹茘槗奶笠蛱K瑾的事會遷怒于元夕,便忙帶著式微趕去了西殿看看情況。
剛踏入西殿,就看到滿屋唯宸太妃坐在茶案邊悠閑地吃著糕點,好像沒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也沒見元夕的蹤影。
看見云崢來了,宸太妃臉上露著笑容,迎著他說:“皇帝怎么來了,也不著人提前通稟一聲,哀家好準備下你愛吃的?!?/p>
云崢見狀,忙行了禮也笑迎迎的回到:“請母后安,兒子聽說元夕在母后這兒,想來湊個熱鬧,煩勞母妃掛心,是兒子的不是?!?/p>
宸太妃拉著云崢坐了下來,將茶遞給他道:“雙親驟逝,哀家看她可憐,讓她來說說話?!?/p>
云崢松了一口氣,問道:“怎么不見她人呢?”
宸太妃突然面露哀容說:“恐是又想起傷心事,她一時情緒激蕩,適才有些失控神智不清,哀家讓她服了些安神湯,讓她歇下了?!?/p>
“那朕一會兒去看看她?!痹茘樳@才喝了口茶水說道。
宸太妃看起頭看了眼崔瑛,崔瑛即刻帶了屋內(nèi)的人下去了。
隨即宸太妃拿出來一塊東西放在了云崢手側。
云崢看了看,便明白了:“這才是母妃讓元夕來的真正目的吧?!?/p>
“無論你怎么說這東西只能為你所用,否則后患無窮啊?!卞诽凵裰新冻隽穗y得的懇切。
“就算你將它拿了出來,我也未必能用,這是父皇留給元夕的,自然這軍隊也是更歸信于她,朕的話他們也未必會聽?!?/p>
云崢的語氣變的強硬了一些,將兵符拿了起來走近內(nèi)殿去看元夕。
掀起了琉璃珠簾,剛走了幾步,隱約間感覺到床上的身影微動了一下,似乎是起來了。
又走近了幾步,拉開床幔,云崢一眼就看到了縮在床角的人。
雙手抱膝,頭埋著,看到了他緊張的抬起了頭又垂了下去。
云崢慢慢的走近,怕她被驚嚇到,不敢大聲對她說話,輕輕地坐在床邊。
看她沒有太拒絕,緩緩的才開了口:“別怕,是皇兄?!?/p>
元夕的眼神有些空洞,但還是盯著眼前的人,好像頭暈暈的炸裂一樣的,猛然間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不記得眼前的是誰,只覺得他的身影很熟悉,很像她記憶中的人。
云崢安撫著她,將她一路抱回未央宮,將兵符也揣進她懷中,沒說什么。
周國
“咳咳,咳咳……”
隱蔽的內(nèi)室中充斥著折磨人的咳嗽聲,躺在塌上的男人的呼吸聲也微顯沉重。
“說吧,朕的身體怎么樣了?!蹦腥宋⑽⒈犻_眼對跪在塌下診治的人說著。
“臣惶恐,皇上的龍體自受傷以來受損嚴重,元氣大傷,如今已是西沉之像?!闭f著汗珠滴了兩滴下來。
“朕要解決的方法?!背邆冗^頭審視著在下的人,神情不怒自威。
“臣有一劑秘藥尚在研制當中,只是此藥失傳已久,當中好幾味藥臣無法確定,需要有人準確試藥方可。若得此藥龍體可再保三五年無虞?!?/p>
醫(yī)者擦了擦臉上的汗,瞥了一眼上位者的神色似微有舒緩才喘了一口氣。
“下去吧,三日后自有人到你那兒去給朕試藥?!背邠]了下手示意跪著的人退下,心中也有了打算。
“來人,傳夜離來見朕?!?/p>
夜離進了密室看見了閉目養(yǎng)神的楚竭,隨即行了禮“夜離叩見皇上,吾皇萬歲。”
“過來,到朕這兒來?!背吲牧伺淖约荷韨鹊奈恢?。
夜離猶豫了一霎,還是上前了幾步,復跪了下來。
楚竭沉悶的聲音緩緩而來:“在云國的這些年,你照顧她們娘倆,朕感謝你,可她終究還是恨朕,到死也是。朕沒法那么快去見她,不知道見了她說些什么,所以朕得留在世上再為自己贖幾年罪。而你得為朕做最后一件事,做完之后你來接掌周國的天下,將元夕接回來,正大光明的,那時候她會愿意的?!?/p>
聽到了元夕二字,夜離的心跳動了一下,還沒聽到楚竭說是什么事,夜離只回了一個“好”字,再無其他。
楚竭早就知道他會同意,卻沒想到他竟連猶豫也沒有。
“好,三日后,每夜子時你到重樓去替朕試藥,做朕的藥人。”
夜離彎下身對著楚竭叩了一個頭便退下了。
轉(zhuǎn)過身去的時候,夜離滿腦子想的都是等到元夕來的時候。
他也為她建造一座宮殿,在殿前的庭院內(nèi)還為她種下株株梨樹,梨樹下埋好她愛喝的芙蓉釀,石桌上也擺好她愛吃的牛乳羹,還有她好動,再為她扎上一束秋千。
在這諾大周皇宮里她還做她的小公主,無論發(fā)生什么,他還寵著她。
多好。
從那以后,每夜子時重樓內(nèi)多了一個堅忍的背影,無數(shù)碗試煉的藥他都一一嘗過,無數(shù)個試泡的藥池他都一一泡過,再疼他也沒吭過一聲,嘆過一句。
原本無憂無慮的少年,被天降的重責砸得差點壓彎了脊梁,卻一聲不吭,生生硬抗。他一人站在權勢的頂端,周圍的烈焰,寒冰,時時呼嘯著將他掀翻,他被毒垮,被累垮,仍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等著用自己一身的血,為她染出一條光明的路。
夜離受的藥多了,會影響自身的體性,他需要定期再排出有些藥余留下的毒性,那是最折磨人的。
每當那時,夜離知道他連魂魄都是黑的,唯獨心尖上的一點干干凈凈的放著你,血還是紅的,用它護著你,我愿意。
作者有話說Sorry啦,虐了一下你們的阿離!不過男人嘛,他可以的,堅強奧!記得評論留言加關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