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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簽: 影視同人  他人既地獄  原創(chuàng)女主     

番外:地下三層ABO(三)

[他人即地獄]Room no.310

3.

李由美抱著一疊資料走在三樓昏暗而幽長的走廊上,她邊走邊微側(cè)過頭,透過廊上老式、已經(jīng)不太清晰的玻璃窗戶看到遠處海面上濺起浪花的黑色海水和低懸沉郁的云朵。她昨天晚上聽到了電臺里發(fā)布的暴風雨警報。這座島上的天氣從她來時就沒怎么好過,而接下來的狀況可能還會越來越糟糕。

此時的空氣中正彌漫著一股不同于往日的緊張氣氛,李由美交完報告從辦公室出來重新踏進熙熙攘攘的走廊,自己的同事們個個行色匆匆,就連平時窸窸窣窣的交談聲也少了很多。她壓下心中不太明朗的怪異感,盡量心無旁念的從這條長長的走廊和兩排編號的普通病房經(jīng)過,這些空置的房間似乎永遠都處于這種詭異的半敞開狀態(tài)。

一直持續(xù)到午餐時間,當她再次穿過空曠昏暗的大廳,聽到不遠處傳來餐具沉悶的響聲和玻璃杯叮叮當當?shù)呐鲎猜晻r,這種心神不寧也沒有完全消失。她輕車熟路的推開員工餐廳的門,拿起餐盤選了一些蔬菜和米飯,轉(zhuǎn)身時就看到尹鐘宇在向她招了招手,他的旁邊坐著記者小姐蘇貞花。

李由美走了過去,和他們打了聲招呼就坐在了蘇貞花的旁邊。餐廳今天也很安靜,她拿起筷子看了一眼周圍,終于仍不住嘟囔起來,“奇怪啊……今天氣氛怎么這樣…大家都怎么了…”

蘇貞花瞥了一眼鄰座,“李護士沒聽說嗎?”

李由美迷茫的搖了搖頭。

“今天早上有警察來我們這了,直接進了院長辦公室?!碧K貞花夾了一筷子泡菜放在米飯上面,“說是有警方的通緝犯逃到了這里。”

李由美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停止了咀嚼,“通緝犯?”

“是啊…那個警察…我以前見過他…是專門負責刑事案件的車成烈刑警…所以他在找的十有八九是殺過人的罪犯…”說完蘇貞花往嘴里塞了一口飯,含糊不清的感慨了一聲,“………這個地方真是越來越嚇人了…你們想想…殺人犯就在自己身邊,可能是自己的同事或者病人…這像話嗎?”

要不是現(xiàn)在的人都喜歡這種恐怖刺激的新聞題材,她也不會因為一封匿名信就如此沖動的跑來這座島上尋找真相。

可當她發(fā)現(xiàn)這座精神病院的確如信中所說有古怪時,蘇貞花的好奇心一下子被點燃了,她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與興奮交織在了一起。這里一定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越大的秘密就意味著背后的真相越可怕。

挖掘真相,就是她的工作。

“哇…不愧是是記者小姐………”李由美看著蘇貞花,一臉敬佩。

尹鐘宇這時也看向了李由美,“李護士,上次讓幫忙確認的事……有結(jié)果了嗎?”

李由美抬起頭,這才發(fā)現(xiàn)尹鐘宇今天臉上的起色好像不太好,他的眼睛下有兩團淡淡的烏青,看上去像是沒睡好的樣子。

“是……”她說,“B304病房的左邊拐角處的確有一扇門,很隱蔽,應該就是你們說的那個……”

尹鐘宇和蘇貞花眼神交流了一下,現(xiàn)在他們所需要的,就是一項具體的計劃,越快越好。

李由美從他們臉上激動的表情里已經(jīng)大概猜測到了他們想做什么,她很好奇,這家精神病院究竟隱藏著什么樣的秘密值得他們這么冒險呢?

他們的目的又是什么?

雖然揭發(fā)真相本身不是一件壞事,但她也不免開始擔心,如果就這樣用魯莽、欠缺深思熟慮的行動來打破這里初始的平衡,會不會讓他們陷入比現(xiàn)在更糟糕的處境。

那么她呢?

她真的想?yún)⑴c其中嗎?

她的擔憂已經(jīng)脫口而出,而尹鐘宇和蘇貞花兩個人顯然并沒有聽進去,甚至還說要趁著安喜中職位暫時空缺的時機盡快去B4查看,李由美被他們越來越大膽的想法嚇壞了。

[我當你后輩才告訴你的,別想跟這里的人混熟……]

[關在這個島上的人…不管是病人還是我們這種………一直看不到陽光…正常人也會變瘋的…在這里的人都會慢慢變成瘋子…]

她腦海中突兀的想起安喜中那天對她的告誡,心中升起令人困惑的不安和恐懼,沒過多久李由美就隨便的找了個借口離開了餐廳,提前退出了他們的談話。

*

隨著對工作內(nèi)容和環(huán)境的漸漸熟悉,李由美現(xiàn)在的工作開始變多了起來,除了B3的工作,由于醫(yī)護人員的人手緊缺,她有時候會被調(diào)去三樓和二樓的普通病房做事。

算起來李由美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看到安喜中了。

自己最后見到他是在哪一天?

三天前還是一周前?

她之前完全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在她的記憶中,安喜中經(jīng)常會跑去廚房偷偷喝酒,所以有時候在B3看不到他也很正常。

【……大叔這么快就辭職走了嗎……】

安喜中很不喜歡別人打探他的隱私,而李由美也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作為同事,他們一直保持著一種既客氣又疏遠的前后輩關系。但其實最重要的是,忙碌的工作和最近與她愈發(fā)親近的徐文祖已經(jīng)足夠讓她不去顧及其他了。

這家醫(yī)院雖然特別的大,醫(yī)護和病人加在一起的人數(shù)也不是特別多,但這里稀薄冰涼的空氣,永遠閃爍不停的燈光,和無處不在、壓抑陰森的窒息感都讓她覺得在這里渡過的每一天都變得漫長的不可思議。李由美在B3層待的時間越來越久了,就算他們兩只是討論些無聊的天氣都會讓她感到神經(jīng)的舒緩和放松。也只有和他相處時,才能輕易的驅(qū)散內(nèi)心深處那些讓她備受煎熬的孤獨感與對黑暗的恐懼。

一開始她認為只是他身上信息素在干擾她,可慢慢的這種想法卻變得越來越不確定起來。李由美越來越清晰的意識到,雖然自己現(xiàn)在仍然保持著某種克制,但她心知肚明,自己對他那已經(jīng)脆如干柴的心理防線,此刻只需要輕輕一碰就會啪地一聲斷裂。

【特定者的好感……】

是在說他嗎?

電梯門在三層打開了,她推著空餐車出了電梯,走了沒幾步便被人喊住了。

“請等一下,護士小姐。”

“您好?”李由美回過頭看著他,是一個穿著深色夾克,留著小胡子的男人。

“啊~”他從黑色牛仔褲的口袋里拿出自己的證件,給她看了一下?!拔沂蔷??!?/p>

李由美很認真的察看著他證件上的照片和名字,“啊……是…您有什么事嗎?”

“或許……認識這個人嗎?”說著,車成烈劃開手機上的解鎖,然后打開了一張照片后,再次舉到她面前,照片里的人正是她共事了大半個月的安喜中。

李由美有些不知所措的睜大了眼睛,艱難開口,“這個大叔…”

“認識嗎?”車成烈瞇了瞇敏銳的眼睛,立刻追問。

“嗯…是……是之前負責看護的大叔……”她的手指不易察覺的抖動了一下,目光從那張照片上默默收了回來。

“這幾天有看到他嗎?”

李由美搖頭。

“是這樣啊…這里的院長也說突然失蹤了…”

“失蹤了?”她有些懵。

【不是說辭職嗎?為什么是失蹤……】

“對…有沒有在他身上發(fā)現(xiàn)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

“對?!?/p>

“比如做什么奇怪的舉動,或者遇到了和往常不一樣的事。”車成烈開始試探著給了她一些不太明確的提示,希望在她的陳述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這個大叔難道出什么事了嗎?” 李由美看著面前心事重重的刑警,忍不住問道。

“沒有……”車成烈用右手食指在鼻子下面用力的蹭了一下,然后抬起頭看了一眼身后的電梯,很直接的告訴她:“他被通緝了,我們找了他一年多了…但是前兩天突然打電話來說救救他…說有人要殺他…”

“…不是…”她微微皺了皺眉,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大叔就是那個通緝犯?】

“想到什么了嗎?”

李由美晃了晃神,很快把她知道的那些少的可憐的信息告訴了他。

“那個大叔…說自己馬上辭職了……嗯…說要回老家…”

他耐心地聽著面前這個漂亮的女護士把話說完后,便沉默下來,感覺毫無意義。

“別的呢?沒別的嗎?”

“好像沒了……”

車成烈用一種警察才有的帶著審視的目光注視著她,似乎在對她的表情做著某種評估。今天的到達的渡輪他已經(jīng)仔細檢查過了,但什么都沒有找到,也就是說他還在這座島上。

這小子,好像在這里遇到了什么大事啊……看來他需要在這里呆幾天看看情況了……

“好……我明白……”說著他又往褲子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李由美?!拔颐靼琢恕绻€想到什么就請聯(lián)系我吧…”

等她拿過名片后,車成烈就轉(zhuǎn)身邁著大步離開了。

【失蹤……】

李由美有些失神的低頭對著手里的名片發(fā)呆,可下一秒手里的名片就被人唰的一下抽走了。她抬起頭,只見一個留著很短的寸頭的男人,臉上掛著與年齡不相符的神情,正捂嘴嘻嘻地對她笑著。

“這位姐姐……是有……什、什、什么高興的事嗎?嘻嘻嘻…”

三樓和二樓的病人在這個時間段是可以自由活動的,卞得鐘不知何時站在了李由美的身側(cè),手里拿著從她手里搶過來的名片,在她面前手舞足蹈,滿臉興奮。

李由美記得他,是住在306的病人,對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胃口特別大也特別貪心。

“啊……這個……是姐姐的東西…”李由美指了指那張名片,因為是病人,她怕嚇到對方所以和他說話時總是用一種非常溫柔的方式,就像是對小朋友說話的口氣。

她想把那張名片要回來。

“嘻嘻嘻嘻…不、不是哦…這是我的…嘻嘻嘻…”說著就把那張小小的卡片放進了自己褲子的夾層里,然后用四根手指放在嘴上,不懷好意的朝著她嘻嘻笑了幾聲后飛快的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

卞得鐘跑的太快了,李由美也沒有心情去追要,所以只是側(cè)身往他跑走的方向張望了一會兒,最后心情沮喪的輕輕嘆了一口氣。

【算了…】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

*

自從安喜中無緣無故失蹤后,尹鐘宇就借此不怎么來B3層了,今天他只是不放心,想來最終確認那扇門的位置的。最近這段時間他總是焦躁不安,噩夢連連。作為心理醫(yī)生,他現(xiàn)在對自己的工作充滿了抵觸,甚至有時候連最基本的客觀情緒都掌握不了。

尤其是面對徐文祖的時候。

雖然毫無意義,但尹鐘宇還是站在B304的門前做著最后的心理掙扎。因為安喜中的職位暫時空缺,所以二樓負責總務的卞得秀空閑時會來幫忙。

B304的門被打開了,尹鐘宇站在門口捏了捏拳頭,顯得非常的猶豫不安,尤其是當他看到完全沒有做防護措施的徐文祖時,不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轉(zhuǎn)頭看向卞得秀,心中發(fā)著怵。“…大叔…為什么沒有對這個患者使用約束椅和約束帶?…這么危險的病人…萬一……傷人可怎么辦?”

卞得秀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答非所問?!斑@位實習醫(yī)生您說什么呢…快進去吧……”說完突然伸出手從背后用力推了一把尹鐘宇,他踉蹌往前沖了幾步進了B304。

門從外面被帶上了,他聽見外面漸漸走遠的腳步聲,調(diào)整呼吸,理了理自己的白大褂,緩步走上前。

徐文祖此時正端坐在床沿的陰暗處,目光從剛才開始就牢牢鎖定在了尹鐘宇身上。此刻他就像一只蟄伏在黑暗中妖怪,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的獵物,然后慢悠悠的從最深處隱現(xiàn)出來。他的臉上噙著似有若無的冷酷笑容,禮貌的伸出手臂對他做了一個手勢,“嗯…尹醫(yī)生…請坐吧…”

尹鐘宇張了張嘴,沒發(fā)出聲音,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他對面,隨著視線下移,目光落在他的桌面上,一本黑色的筆記本,一支鋼筆,還有一顆人類的頭骨,他原以為只是模型,可仔細看時卻發(fā)現(xiàn)這顆頭骨上少了幾顆臼齒,尹鐘宇蹙了蹙眉,心生厭惡,無言的別開了視線。

“最近感覺怎么樣?”徐文祖微微笑著,黑色的眼睛在他臉上來回打量。

又是這樣!他總是一次次輕而易舉的和他置換了身份。

尹鐘宇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心中的抵觸越發(fā)明顯,本來就已經(jīng)煩躁透頂?shù)那榫w就像是澆了一桶汽油的柴火,遇到了一點小小的星火,騰的一下就被點燃了。

尹鐘宇神色蒼白的深深吸了口氣,長久積聚的負面情緒突然就爆發(fā)了。

“我說……B304的患者…其實…我覺得你完全必要做這些治療………因為像你這種生出來就心理變態(tài)的家伙,是完全沒有辦法治愈的?!币娪钣忠а狼旋X的繼續(xù)說道,“我記得你來這里之前已經(jīng)殺過很多人吧?像你這種邪惡、骯臟的瘋子…地獄里爬出來的魔鬼…不應該在這里舒服的活著…應該痛苦的死去……”

徐文祖對他的惡言相向似乎一點反應都沒有,他點了點頭,略微思索了一會兒,然后將手緩緩地插進黑色的頭發(fā)里,把額前的散亂的黑發(fā)向后捋了捋,臉上仍然是從容不迫似笑非笑的神情,平靜的研究著他最近無聊的新作品。

憤怒 、瘋狂、恐懼,但好像還是不夠啊……還需要更多…

“看來醫(yī)生你一直對我有點誤會呢………”徐文祖看了一眼尹鐘宇,語氣不溫不火,仿佛剛才一番惡毒的奚落完全沒有影響到他似的。

“誤會?”尹鐘宇不禁冷笑了一聲,“哪會有什么誤會……”

徐文祖笑了笑,“和記者小姐查了這么久……怎么樣…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他似有若無的瞟了一眼桌面上的那顆頭骨?!芭笥选业搅藛??”

尹鐘宇愣住了,“你怎么會知道……”

“嗯……是叫閔智恩吧……一個漂亮的Beta…之前在B3做事的時候也總是提起你呢…說想你……”

“她在哪里…你知道她去哪了嗎?”隨著談話的深入,他的眼睛也慢慢的睜得越來越大,語氣帶著一種急切。

徐文祖沒有馬上接話,而是緩慢的在他臉上掃視了幾下,那種表情就像在看一個困在陷阱里的獵物,冷漠中又帶著些許戲謔的憐憫。

“醫(yī)生你很喜歡看犯罪小說吧?雷蒙德·錢德勒…”

“……什么…” 這個家伙,現(xiàn)在是說這種事的時候嗎?但他心里又咯噔了一下,他怎么會這么清楚自己的喜好…?

“小說里,總認為把牙齒統(tǒng)統(tǒng)拔掉就可以隱藏被害者的身份……可很多人并不知道,那只是增加了牙醫(yī)鑒定的難度,并非完全無法鑒定…”徐文祖一邊說,一邊伸手拿過放在桌上的那顆頭骨,然后把他放在尹鐘宇面前,用食指慢慢在頭骨的上下顎骨間劃過,“完全切除上下顎骨和雙手,才是最完美的手法…”

說完,他把頭骨遞給了尹鐘宇,但被他厭惡的推開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惡心的家伙…

徐文祖面無表情的仰了仰頭轉(zhuǎn)了一下眼睛,嘆了口氣。

“我還以為……這對醫(yī)生你來說是很珍貴的東西呢…”

“我怎么可能………”說到一半,尹鐘宇愣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徐文祖,緊接著又怔怔地垂下頭注視著那顆頭骨。

頭骨看上去又輕又小,眉弓較平,頜骨的夾角呈鈍角,的確是一個女性的頭骨。

尹鐘宇的胸口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刺痛,那些他在這段時間本能回避著的猜測正在慢慢變成可怕的事實。

“今天院長送來的……”徐文祖漫不經(jīng)心的瞥了一眼尹鐘宇,感覺到對方已經(jīng)猜到了自己女朋友的結(jié)局后,眼中閃現(xiàn)出一抹難以捕捉的愉悅光采。“也是……看著怪嚇人的……”他輕聲咕囔了一句。

“不可能……不可能…你在騙我……”尹鐘宇渾身顫抖了起來,恐懼和絕望像空氣中冰冷的水汽,在不知不覺中滲透了進來,用它微弱的觸須刺入他的骨髓中。

“是你!是你殺了智恩…”他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指幾乎碰到了徐文祖的鼻子。

這個陰森的瘋子…殺人犯…

徐文祖靜靜的看著他,目光深邃,緊接著他突兀的笑了一下,他的笑壓抑而促狹。“所以說……就算醫(yī)生你對我有偏見……也不能這樣誤會人吧…”

那雙令人發(fā)怵的黑眼睛,真討厭。

別看我…

別再用這雙眼睛看我…

尹鐘宇再也控制不住血液中的動蕩,怒不可遏的揮起了拳頭,發(fā)泄般往他的方向打了過去。

他的憤怒就只有這點程度嗎?

徐文祖偏了偏頭躲開了,陰郁的黑色眼眸此刻正饒有興致的看著尹鐘宇臉上憤怒痛苦的表情,過了半晌,他突然咧嘴笑了一聲,停止了對獵物的逗弄。

“不是我殺的?!?他的聲音不大,但已經(jīng)收起笑容的冰冷面容上卻透著一股非人的理性和冷冽,以及那足以讓任何人膽寒的信息素的氣息。

尹鐘宇畏縮了一下,失魂落魄的往后退了一步。

昔日甜蜜的回憶在尹鐘宇內(nèi)心翻騰著,它們正在慢慢變成一種酸性物質(zhì),侵蝕著自己良善的根基。他根本沒有辦法接受這一切,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只能咆哮著,像一只受了重傷,被邪惡的獵人逼到絕境的野獸,而身后等待著他的只有無盡的深淵。

“那是誰?!是誰殺了她!”

徐文祖緩緩地站了起來,他比尹鐘宇高很多,像一道黑色的暗影遮住了他唯一的光和希望。

“是誰殺了你女朋友……”他歪了歪頭,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

是啊,他其實一開始就猜到了,自己的女朋友已經(jīng)兇多吉少,除了院長可以在這里隨便殺人,還有誰可以呢?

那些混蛋………那些惡魔………

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

李由美到B3的時候,正好看到尹鐘宇從B304的病房里走了出來,只見他虛虛的晃了一下身體,像是再也站立不住似的,扶了一下門框,支撐著身體。

他的猜測已經(jīng)成為了事實,自己的身體也如同失去了重心一樣正在不停的往下墜落,下墜的力量太強大,速度太快,將他卷入一個巨大的、黑暗的旋渦里。

“尹醫(yī)生…”李由美有些擔憂的喊了一聲,“你還好嗎?”

他什么都聽不到,耳鼓中嗡鳴的噪音仿佛把所有的聲音都隔開了。尹鐘宇拖著頹然的像鉛砣般沉重的身體,慢慢往電梯的方向走去,身上的白大褂看上去皺巴巴的,像拖著一個松松垮垮、洗得發(fā)白的帆布口袋。

卞得秀此時也來到了B304病房的門口,他先是看了一眼尹鐘宇的背影,隨后又看了一眼面前的李由美,最后便直直的望向徐文祖,平常一直看不出情緒的眼睛里此時卻隱現(xiàn)出一絲瘋狂和期待。

這兩個活得有點太久了,他在等待他的命令,只要他點一下頭,他心中無處宣泄的憤怒就會變成怪獸破體而出,卞得秀想象著自己抽出他們的脊椎骨,搗爛他們氣管時那種感覺,會是多么讓人心神d蕩漾的美妙滋味。

但徐文祖只是看著他不著痕跡的搖了搖頭,卞得秀眼神瞬間黯淡的下去,他默默垂下頭,一言不發(fā)的跟上了尹鐘宇離開了B3層。

下一次,下一次一定可以。

李由美一直在看明顯狀態(tài)不太對勁的尹鐘宇,所以沒看到卞得秀和徐文祖之間的眼神交流。

“尹醫(yī)生…他怎么了?”由美收回視線,從餐車拿出食物小聲嘟囔著。

徐文祖此時隔著玻璃站在她身后,裝作沒有聽到她的自言自語,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散漫,“…護士小姐來了…”

“是……”聽到徐文祖的聲音,李由美很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她從餐車拿出一盒午餐?!俺燥埨病?/p>

徐文祖把食物從窗口拉向自己,然后打開蓋子,李由美偷偷看了一眼他的菜,好像是生拌牛肉。

“嗯…外面開始下雨了嗎?”,他漫不經(jīng)心的問著。

“沒有……但是氣象臺發(fā)布了暴風雨警告……”說完她抱著文件板夾,靠在玻璃上有些感慨,“自從來這里工作后,好久沒看到陽光了…以前天氣好的時候…我們家會去山里的房子里度假…房子前就有湖…好多魚呢…”

“也是……說起來護士小姐好像也來了很久了呢…”

“是的………”

“想家了嗎?”

“嗯…只有這么一點…”她伸出一小截手指給他看,忍不住笑了起來,但馬上她的笑容就耷拉了下來。

她已經(jīng)不能回去了。

李由美貼著玻璃轉(zhuǎn)過身面朝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眨了一下眼睛?!鞍 瓕α恕莻€大叔…安喜中…居然是被通緝的罪犯…是不是很可怕……”

“嗯……”有那么一會兒,徐文祖的目光顯得有些空洞,只有他一側(cè)的嘴唇上顯現(xiàn)出淡淡的嘲諷。“這種事…想想真是…讓人毛骨悚然呢…”

【奇怪…他怎么看上去一點都不驚訝…】

李由美好奇看著他,但視線卻不由自主的從他被濃密、微卷、黑色的劉海擋住眼睛滑落到他瘦削、棱角分明的蒼白的下顎線,最后停留在他凸起的喉結(jié)上。

她紅著臉移開目光,心撲通撲通地跳的厲害。

是他的信息素。

徐文祖慢悠悠的夾起一塊紅色的肉放進嘴里,慢條斯理的咀嚼著,今天的菜是院長特別關照給他送來的。她又開始偷偷摸摸的看著他,徐文祖那些令人不寒而栗的罪行和劣跡斑斑的過去開始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中,她的心像是被蜜蜂輕輕的叮蜇著,傳來又痛又癢的罪惡感。

“雖然有些不太好……但還是很好奇……”她咽了咽突然變的干燥的喉嚨,心情變得忐忑起來?!澳阏娴臍⒘四切㎡mega了嗎?”

空氣安靜了下來,只有空調(diào)和排氣扇在轟隆作響。

“嗯………”

他輕松的語調(diào)讓她的心繃緊了,她抿了抿嘴唇試圖麻痹自己細微的不安。

“那……殺害他們的理由…是什么?”頭頂?shù)娜展鉄粲珠_始閃爍個不停,如同她偽裝在平靜外表下越來越慌亂的心以及她再也無法忽略的刺痛感。

這種刺痛感來源于良心上的嚙噬。

“理由………”他思考了幾秒,面朝著她的方向慢騰騰的站了起來,在白色燈光下的徐文祖顯得非常黑暗和高大,他隔著玻璃若有所思的看著她,“…Omega非常稀有……”他的聲音很輕,輕到就像蛇發(fā)出的嘶嘶聲,“只有那些脆弱…美麗…稀有的東西才能變成最完美的藝術品…不是嗎…”他傾斜著腦袋,眼神里是李由美從來沒看到過的神情。

“…原來是這樣…”李由美垂下目光,細不可聞的聲音里透出一絲顫抖,覺得自己就像在一個深不見底的黑色坑洞邊緣游走,稍不注意就會跌落下去,被無盡的黑暗吞沒。

“或許…護士小姐見過Omega發(fā)情的樣子嗎?”徐文祖突然問道,他的聲音像是從另一個黑暗的世界里傳來,帶著粘膩陰冷的觸感,不懷好意的鉆進她的耳朵。

李由美抬起頭快速的呼吸了一小口空氣,蒙塵的恐怖記憶浮現(xiàn)在眼前,她心虛的搖了搖頭,眼皮里的微血管跳個不停。

“嗯…護士小姐是Beta所以不知道…其實…我見過幾次…”他的聲音聽上去機械而單調(diào),漆黑色的大眼睛卻總是有意無意的在她臉上來來回回的打量?!安贿^…奇怪啊…我好像對他們的信息素完全沒有反應…相比之下……我反而更喜歡看他們在窒息、缺氧、極度渴望空氣時的表情…那才是真正的…藝術…”

他的信息素像幽靈般、慢慢的、悄無聲息的通過這些玻璃的縫隙滲了出來,吸引著她,喚起她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與渴望。

“………”

恐懼的尖矛穿透了她的胸口,她竭力調(diào)整著自己呼吸,卻再次聞到了那馥郁的味道,隨著抑制劑的效果在體內(nèi)日漸消褪,她開始慢慢辨別出在這種誘人、令她無法抗拒的信息素中其實一直夾雜著某種黑暗而邪惡的基調(diào),它們籠罩在他周圍的空氣里,凝結(jié)在了一起,就像一團恐怖的黑色濃霧,強大而危險,充滿了攻擊性。

他聽到了她因為害怕而發(fā)出的壓抑、急促的呼吸聲,有點像發(fā)病的哮喘病人或者剛爬完樓梯的喘氣聲,但它們又有著很大的差異。

它聽上去聲音更輕、更脆弱、更絕望。

也更令他心動。

她沒有想到他會把自己的過去用如此直白到?jīng)]有任何修飾的方式說出來,他甚至沒有假惺惺的為自己解釋什么。

但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不是這些她以前從文字中就了解到的過往,而是他釋放的信息素。

它們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和她的信息素觸碰到了一起產(chǎn)生了強烈的反應,它們此刻正在無聲而激烈的交鋒。一種可怕而混亂的沖突,正不斷地沖刷著她的神經(jīng)。

李由美膽顫心驚的抬眸看向他,徐文祖的臉上卻依舊是雕塑般不為所動的平靜。

【他好像一點都沒受到影響…】

她不再看他了,既然他可以忽略這種吸引力,她也可以。

“……護士小姐……”

聽到自己的名字在他嘴唇邊緣誘人的卷起,剛剛平息的呼吸再次變得紊亂,李由美在心中默數(shù),從一到十,沒用。

她沒有辦法阻止思緒飛揚。

“…護士小姐在害怕什么呢?…”他與她的目光再次相觸,他冷冰冰的凝視著她,深邃的眼窩中那雙漆黑的眼睛此時充滿了刻薄的戲謔?!澳阌植皇荗mega…”

燈光熄滅了,突如其來的黑暗只持續(xù)了幾秒,茲拉茲啦的電流聲尖銳而刺耳,帶著空蕩的回聲,燈又重新亮了起來。

空調(diào)的隆隆聲消失了,讓整個B3層顯得更加寂靜。

【他這是什么意思…】

「他的嗅覺好像特別靈敏……」

他的表情讓她產(chǎn)生了一個不太成熟卻非??膳碌膽岩桑核苈劦剿?。

也許一開始就可以。

【不可能……】

李由美踉踉蹌蹌的往后退了幾步,腦子一片空白,她本能的轉(zhuǎn)過身,飛快地逃離了B3層。

徐文祖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感受著她甜美的香氣像帶著溫度的電荷一樣沿著他的冰冷的皮膚噼啪作響。

這是信息素之間因為共鳴而產(chǎn)生的化學反應。

他生硬的動了動脖子放松了一下緊繃的頸部肌肉,緩慢的舒了口氣,眼睛里閃爍著陰森恐怖的黑色光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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