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突然出現(xiàn)自稱是洛陽王之女的少女打破了整個客棧的寂靜,燭火被她掌心刀斬滅,只余下一點豆大的燭火亮著,頓時整個大堂之中“砰砰”“通通”之聲不絕于耳。
“掌燈!掌燈?。 ?/p>
“看清楚再打!別打自己兄弟!!”
“誰砍我?。?!”
“哎喲我的眉毛?。。 ?/p>
“這小子在那!別叫他跑了??!”
王小石此時此刻居然還未拔劍,一柄劍鞘使得虎虎生風(fēng),落下之處也是一片哀嚎之聲,站在樓上的南歌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毛,她沒想到眼前這傻小子武功還不錯。
兩年前金風(fēng)細雨樓與六分半堂定下君子協(xié)定,雙方各自壯大勢力,明面上的矛盾少了許多,這次雷損居然派雷純親自出面奪匣子,看來那匣子里裝的必然是相當(dāng)重要的東西。
“小心!”
一片混亂之中,溫柔驚叫出聲,南歌看得清楚,一只鐵簇黎被王小石驚而又驚地擋下,溫柔身后卻有一柄鋼刀直直沖她劈下!
“嗡——”
南歌手里的藥丸子順道彈出去,內(nèi)力相震蕩之下,竟然發(fā)出一陣金石相擊的清脆聲響,刀片碎裂,溫柔只是稍一愣神,抬頭看見站在二樓的姑娘,眼里有些迷茫。
顯然她不明白,南歌一個六分半堂的探子,為什么會對她出手相幫。
然而南歌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輕輕一笑,沖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傻子!快跑??!”
溫柔只是一愣神,登時也來不及想這些,拉著王小石便從窗邊跳了出去,有人欲追,都被南歌打了回去,而客棧中重新亮起的燭光也被一道刀氣打散——
還有躲在暗處幫忙的人,南歌微微頷首,目光鎖定在方才出聲的白衣俠士身上,黑暗中,兩人頓時四目相對。
“點燈!點燈?。?!”
孫昭捂著不知道被誰揍了一拳的眼吼一聲,只剩下小半截的蠟燭重新被點起來,那一點亮暗淡的可憐。
“誰剛剛打我?!誰?是不是你!”
有漢子跌跌撞撞撐著那白衣男子所坐的桌子,惡狠狠看過去,熟料那白衣俠士竟然一點心虛的表現(xiàn)都沒有,只是風(fēng)輕云淡地往酒杯中倒?jié)M酒,一派毫不相干的模樣。
南歌方才并未仔細看,燈亮之后才有時間細細去看這人模樣,只見他一身白衣,膚色白皙、輪廓峻刻,面目英俊,一雙修長的手指優(yōu)美好看,除了有些不茍言笑,身上還帶著些孤傲,同狄飛驚的出塵飄逸,蘇夢枕的沉穩(wěn)霸氣不同,此人更像是一只野心勃勃的狼。
對方似乎察覺到南歌的注視,舉起手里的酒杯,遙遙沖南歌舉了舉,眼里多了幾分別的意思。
那副神情,就像抓住做壞事的小孩子后得意而隱隱有些惡劣的意味。
南歌可還記得他剛剛對王小石說最好殺了她的事,故而只是抿了抿唇,沖對方微微一笑,等對方愣神的功夫,伸出手指拉了下右眼皮,做了個孩子氣的鬼臉。
“?”
白衣俠士果然愣了下,再要看她的時候,南歌早就消失在雨簾之中。
……
……
那一頭,王小石同溫柔跑出許久,兩人才意識到身后并無追兵,都奇怪地互相看了看。
“青峰山下雪?”
王小石誤會溫柔便是他要找的金風(fēng)細雨樓的接頭人,試探著對暗號,卻被溫柔狠狠敲了敲腦袋:
“你個大西瓜!笨死了你!剛才那么多人打你你都不拔劍,你手里的劍是擺設(shè)嗎?真是氣死本姑娘了,要不是方才那個壞女人幫我們——”
“汪汪!汪!”
王小石驚訝道:“姑娘不是金風(fēng)細雨樓之人?你口中的……呃,壞女人是?”
溫柔忍不住得意道:“你手里的匣子要送給蘇夢枕,我是蘇夢枕的師妹,自然要幫你——壞女人當(dāng)然就是沈南歌了,我聽說過她好多故事,都說她特別特別壞……可是她剛剛為什么要幫我……”
“汪汪汪?!?/p>
少女又開始茫然了,表情十分困惑:“她不是六分半堂的人嗎?怎么會幫我們?而且剛剛她真的沒有搶匣子……難道我誤會她了?不不不,這其中必然有詐!”
溫柔拼命搖著頭,一副不肯相信的樣子。
“汪汪?!?/p>
王小石有些為難地搖了搖頭道:“可是我覺得她不像是壞人,方才她還提醒我莫要去那家客棧——”
“汪汪汪汪汪汪汪。”
蹲在兩人腳邊的大黑狗看自己被無視,頓時狂吠起來,溫柔捂著耳朵直跺腳:“你的狗怎么這么吵??!”
王小石一臉純真:“可這不是我的狗啊。”
溫柔:“……”
就看蹲在原地的大黑沖她呲了呲牙,顯然是對她方才一口一個“壞女人”記了仇,目露兇光。
……
……
另一頭,南歌對著手里空落落的繩子陷入沉思:“淦……我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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