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程止不擅長騎馬,赴任的時候都是跟著南歌他們一起坐的馬車,沒想到這回居然騎著馬出來尋南歌。
梁家兄弟也帶著人追了上來,相比較程止那蹩腳的馬術(shù),這兩人便快的多,見到凌不疑都是下馬來回報:
“少主公?!?/p>
“少主公,驊縣內(nèi)外叛軍活著的都降了?!?/p>
凌不疑再度翻身下馬,只是點頭回應(yīng),一雙眼睛卻是落在南歌身上:“知道了。”
看見南歌安然無恙的一瞬間,程止腿都軟了,連滾帶爬跑過來拉著南歌上下打量,瞧著都快哭出來了:
“阿嫵,阿嫵可有傷著哪里?他,他們沒傷著你吧?不怕不怕,三兄帶你回去?!?/p>
這到底是誰在害怕啊。
南歌哭笑不得,拉著程止轉(zhuǎn)了一圈給他看:“,三兄,我好好的,就是有些困,嫋嫋跟三嫂她們還好嗎?景兒呢?”
程止連連點頭:“她們都在牙門不曾出什么岔子,只是先前有賊人混進城中殺人,嫋嫋那丫頭用鞭子傷了人——眼下都在擔(dān)憂你的安危,無事就好,無事就好?!?/p>
南歌一聽城里也混進了叛軍便有些擔(dān)心,想著趕緊回去瞧一瞧,偏偏程止看見她耳垂上沾的血跡,大驚失色道:
“阿嫵受傷了?可是頭磕著碰著了?你聽三兄說,這磕著頭可不是小事,快隨我回去找個醫(yī)者好好瞧一瞧——”
一邊的凌不疑忽然出聲解釋道:“程大人,令妹的傷——”
“我這就是自己不小心傷到的,不過擦破了些皮,三兄何必大驚小怪?可清縣戰(zhàn)況如何了?可有派人增援?”
南歌攔下了凌不疑要說出口的話,及時轉(zhuǎn)移了話題,程止好似才瞧見凌不疑一般,行一禮道:
“見過凌將軍,多謝凌將軍出兵援助我驊縣,若非將軍及時趕來救援,只怕我驊縣危矣,我驊縣百姓危矣,如此大恩,請受我代驊縣百姓一拜?!?/p>
凌不疑立刻上前一步穩(wěn)穩(wěn)扶住了程止沉聲道:“程大人不必如此客氣,庇護百姓,為國盡忠本就是凌某之責(zé),我已經(jīng)命人去回援清縣。若要謝,便該謝程五娘子日夜奔襲,不吃不喝三日將軍情送到,方才又活捉了這匪首——如此巾幗英雄,實在叫在下佩服?!?/p>
程止一聽心疼不已,拉著南歌就要趕回去,南歌見他額前有一處青腫,忍不住道:“三兄你受傷了?可叫了醫(yī)者來看?”
程止神色有一瞬間的慌張,但很快平復(fù)下來義正言辭地擺了擺手道:“不過是方才叛軍作亂,不小心撞到罷了——你三嫂與嫋嫋正擔(dān)心你,快隨我回去?!?/p>
南歌也不拖拉,翻身上馬與程止共乘一騎。
驊縣危機解除,清縣也已經(jīng)有人回援,叛軍首領(lǐng)樊昌也已經(jīng)抓住,一切塵埃落定之后南歌才感覺到困意襲來,靠著程止的背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
……
黑甲衛(wèi)入城,驊縣百姓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戰(zhàn)亂,瞧著黑甲衛(wèi)的眼神都有些畏懼,但更多的是一份心安,畢竟黑甲衛(wèi)是如何救下了一城人的性命,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一行人騎馬入城,程老縣令帶人在縣衙之前夾道相迎,桑舜華與程少商早就翹首以盼,瞧著馬背上熟悉的人影,提了幾天幾夜的心這才放回了肚子里。
“姑母!”
程少商看程止下馬,連忙去接南歌,卻不料南歌只是雙目緊閉,好似無知無覺一般往后倒去,還是一邊凌不疑手疾眼快扶住了她,打身一抱,把南歌抱在了懷里。
“程五娘子奔襲三日才將求援信物送到,眼下已然整整六日不曾好好睡過一場,她只是睡了,并無大礙?!?/p>
凌不疑抱著南歌向眾人解釋,他面色平淡,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全然沒有半分旁的意味,一時間也沒人想到男女大防上去。
“阿嫵的房間在這里,還請將軍隨我來?!?/p>
桑舜華拉了一下程少商,溫聲對凌不疑笑道:“此處人多眼雜,還請將軍將我家小姑交由府中武婢。”
誰料凌不疑并沒有回答桑舜華,只是沉默著站在原地,倒是把程少商跟樓垚嚇得不輕。
氣氛一時有些奇怪。
“凌將軍,舍妹還是不麻煩你了?!?/p>
還是程止過來,幾乎是半抱半背從凌不疑手里接過了南歌,快步往府中走去。
凌不疑站在門前許久,一旁的黑甲衛(wèi)也是無人發(fā)聲,程老縣令人老成精,樂呵呵地過來打圓場:
“程家五娘子不愧是武將家的女娘,果真不負(fù)老夫所托將信物送到——凌將軍,那叛軍首領(lǐng)樊昌已經(jīng)落了大獄,凌將軍同黑甲衛(wèi)奔襲三日,不如叫我驊縣好好犒勞一番可好?”
“不必,我等修整三日,自會回京都請罪。”
凌不疑望著府衙之中消失的身影,背著手淡淡道。
他早就習(xí)慣了旁人的畏懼,所以程老縣令這樣親昵,反倒叫他不習(xí)慣。
……
……
南歌這一覺睡得黑甜,再一睜眼,就看見程少商趴在床頭,瞧她醒了也是一臉高興:
“姑母你醒了!你睡了整整兩日,若不是醫(yī)者說你只是累了,我都快急死了!”
南歌揉了揉頭,只記得自己是在馬背上睡過去的,皺著眉問:“我是……怎么回來的?”
程少商眨了眨眼道:“當(dāng)然是三叔父抱你回來的啊?”
“你怕不怕?”
南歌揉了揉程少商的腦袋:“對不起啊,把你丟下來,但是有些事情姑母必須去做,我們嫋嫋做的很好,聽說你還救了人,真棒!”
有時候人總是很堅強的,但卻會在疼愛自己的人面前露怯,因為他們知道只有在這個人面前是可以盡情釋放委屈害怕的。
程少商眼眶紅了,吸了吸鼻子抱著南歌扁了扁嘴,就哭了起來:
“你怎么才回來啊!他們那么多人,我差點以為姑母你丟下我不要我了——”
她哭得稀里嘩啦,南歌也不攔著只是叫她好好哭出來,門外程止跟桑舜華面面相覷,都是笑著搖頭停住了腳步。
“嗚嗚嗚姑母你不知道,三叔母知道三叔父叫你去送求援信,接連著好幾日沒同三叔父說話,嗚嗚嗚嗚我從沒見過三叔母發(fā)火——三叔父的額頭都叫姑母砸了個好大的包!”
程少商一激動,把程止的底全交代了。
門外的程止:“……”
門外淺笑不語的桑舜華:“……”
南歌:“……”
所以她三兄還是一如既往的好運氣,這么大場面唯一的傷還是自家人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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