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夫人,小喬定會護(hù)姑娘一生,平安無虞,你們且安心去吧?!毙桃搽S著蘇曉磕了三下,起身時,已滿眼淚水。
“爹,娘,月月該走了。”蘇曉望著那牌位佇立了許久,最終擦了淚,極力忍住不讓眼淚再次泛濫,堅強(qiáng)著每一步往回走去。
回到蘇府門前時,已是入夜了,然她見到的卻是一座殘廢不堪的斷垣,這一度讓蘇曉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她沖上了臺梯,那扇瓦青色的大門已是轟然倒塌在兩側(cè),灰秋秋的,蘇曉站在那里,慌亂無助爬滿了心頭,一時間,整個人就像是一只失了家的雀兒般到處亂竄,腦袋里渾渾的,她抱著頭啪的一下蹲了下來,極力不去看它。
一塊被燒毀的門匾,蘇曉清晰的瞧見那上面一個蘇字,夾在這些斷垣之間,她一個起身,踉蹌了過去,扒開那些斷垣,把它拉了出了。
這塊門匾燒的只剩下一半了,只落下一個蘇字,蘇曉攤坐在地,將它抱在懷里,透過這座沒有門的門望向了里面,就仿佛一切好像都不曾發(fā)生過,
曾經(jīng)的蘇府,曾經(jīng)灌注在這里的點點滴滴,溫馨如許,她依然記憶深刻,
那一晚,她來到這里,睜眼間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一個古色古香的房子里,她一度以為是自己出現(xiàn)幻聽了,直到身邊的丫頭仆人們進(jìn)進(jìn)出出,“姑娘醒了,姑娘醒了,”,而后一個明媚婦人走到床沿坐下,握住她的手,輕輕安撫。
再后來,她留下一封書信,只身去了藍(lán)氏。
某一日突然接到他們的來信,信中內(nèi)容無非就是一個父母對自己子女的殷殷關(guān)切之情,有沒有吃飽,有沒有穿暖,有沒有受傷,這些看似很簡單的話語,卻深深打動了蘇曉月,讓她這樣一個沒有父母的人,在那一刻,流下了彌足珍貴的淚水,也讓她清晰的知道,在這個異世她蘇曉月同樣還有人惦記。
也是那一次,她開始懊惱自己,怎么離家這么久,竟一封回信都不給他們。
也是這后來,蘇曉月頻繁的寫信,抑或是有機(jī)會出了云深,也必是要回家一趟的。
到后來,聽學(xué)結(jié)束,也是急急忙忙回家,還不忘給他們帶點小點心。
……
曾經(jīng)過往,一一在腦海里回過。
前一日,還如此溫馨的飯桌畫面,到如今是人走樓空,連這承載這些回憶的一座屋都被無情銷毀,一點點殘余的記憶都舍不得留給她,蘇曉月神情呆滯,一雙空洞的眼眶中淚水肆意橫流,
小喬從里走了出來,哭著不停地?fù)u頭:“姑娘,什么都沒有了?!?/p>
正這時,打更的經(jīng)過這里,手拿著更鼓看向了這邊,自言自語道,這兩人怎么著,看著也不像是壞人啊,便出聲問道:“你們是他們什么人?怎么在這里,還不快走?!?/p>
蘇曉與小喬齊齊看了過去,淚雨凝噎。
打更人哀嘆道:“天殺的一伙人,殺人不眨眼,也不知這蘇家人怎么得罪他們了,都死了,就連這府邸也被一把火燒了,還好這附近的村民在他們走后才得以過來打了水來滅火,可惜火勢太大,也就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
蘇曉聽著,一字一句直鉆她的心臟,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般渾渾噩噩,突然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打更人似乎還想再說下去,卻見到這白衣公子暈了過去,頓了頓,開口道:“你們還是快走吧,免得惹禍上身。”
“多謝,”小喬輕輕開口,一把扶起蘇曉,將她靠在自己的肩上,扶著她緩緩離開。
打更人繼續(xù)他的打更任務(wù),敲一下鑼,喊一聲:“天干物燥,小心火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