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起床啦!”
“去找君言。”
“師父我餓了?!?/p>
“去找君言?!?/p>
“師父我好無聊呀?!?/p>
“去找君言。”
“師父!”
“去找君言。”
“師父!”
“……”
“師父!”
好煩?。。?!
南呦呦摔下手中話本,生無可戀地看著擾人的罪魁禍?zhǔn)讎}噠噠小跑到她面前,蹲下身伸出右手食指可憐兮兮朝她撒嬌:“師父,阿離被小雞咬了,痛痛?!?/p>
眼前指腹的紋路很淺,一個紅點顯的格外清晰,她只瞧了一眼便又重新拿起撂下的話本繼續(xù)看。沒能得到關(guān)注的離望舒癟癟嘴,不死心地將手指繞過紙張戳到她眼前,“師父~”
拉長的尾音讓南呦呦的心跟著顫了顫,平復(fù)著腦子里想要上手的沖動,緊攥著書離遠了些,“阿離,只是一個印子,一會兒就好了?!?/p>
“可是——”離望舒挪近,那根手指又橫在眼前,“可是阿離痛,要呼呼?!?/p>
“......”
“呼呼!”
“好好好,呼,呼?!?/p>
南呦呦極其敷衍地吹了兩下,某人終于滿足般彎了眼起身歡快出了屋。
半個月了,這樣的日子持續(xù)半個月了,她錯了,她不該想著報復(fù),她再也不敢了。離望舒天生就是來克她南呦呦的!
不行不行,她得想辦法把這祖宗弄走,決定了,就送回閻月山折騰寒水他們吧,自己還能回趟千沅。她消失這么久,南菀清怕是急壞了,想了想自己做事還是不管不顧只圖眼前,不想連累南菀清是真的,不想回去也是真的。
但是自從落葵死后,她便隱隱明白劇情已然大崩,所以才誆騙離望舒當(dāng)了她徒弟。他現(xiàn)在只記得她,只依賴她,她為何不趁著這個良機為自己謀一條出路,妖君重諾,她只要騙他許下諾言就好。只是,原本的師徒情好像有點變味了。
南呦呦打算先送君言去日夕門,日夕修行劍道亦是修仙名門,再怎么也能護著君言一輩子,若他不喜,學(xué)點劍術(shù)護身再離開不遲。只是還沒等她有所行動,院子里就來了一個熟人。
寒水望著門口少女不似往日天真的眼神就知道,她不是那個黏人的呦呦了,落寞片刻便換上平日那副神情,他朝少女拱手道:“姑娘?!?/p>
聽多了他喚她呦呦,這聲姑娘倒有點刺耳了,南呦呦取笑道:“不過幾月,寒水就同我如此生分,真叫人傷心?!?/p>
“姑娘說笑了,寒水這次是來接回主上的?!?/p>
南呦呦倚著門懶洋洋回復(fù):“那你帶他走吧?!?/p>
“我不走!”
離望舒從一旁沖出來,對寒水大喊:“我不走,我要和師父在一起!”
聽著離望舒喊師父,南呦呦眼皮一跳,心虛瞟了眼院中男子,閻月山都是主控屬性,她不會被追著挨打吧?
寒水并沒有計較這件事,耐心勸說自家主上:“主上,您身體有恙,先跟寒水回去,等好了再來找您師父?!?/p>
“不行,我、我命令你不許帶我回去!”
勸說不動,寒水直接轉(zhuǎn)向看戲的南呦呦,她被盯的忐忑,附和著說:“他說的對,你先回去吧,好好治病。”
離望舒聞言大步站到她面前,也不說話反駁,就這么直直看著她紅了眼角。明明也沒有多余的表情,可南呦呦從那一抹微紅中瞧出萬般委屈,心里突然疼了一下。
“你別、別哭啊?!?/p>
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又縮了回去,離望舒眼角那欲掉不掉的淚徹底落了下來,頗有山洪爆發(fā)之勢,她兩手慌亂地在他臉上抹去,哄道:“祖宗唉,別哭,別哭,我送你回去。”
“真的?”
“真的?!?/p>
“那我聽師父的。”
離望舒破涕為笑,兩只眼睛亮晶晶的一臉乖巧,南呦呦摸摸他的發(fā)頂也跟著笑了,注意到寒水欲言又止的表情,她放下手問:“怎么了,難道我不能跟著一起回去嗎?還是有什么問題?”
“姑娘,”寒水猶豫半晌,“姑娘是否要回千沅?”
“是我姐姐出事了?!”
“那倒沒有,只是聽聞姑娘在人界失蹤,半個月后就離開千沅來找您了?!?/p>
“你們?nèi)デс湔宜??”南呦呦有些生氣?/p>
“擔(dān)心姑娘就去了?!庇浧鹉陷盖迳砗蟮哪凶樱麑捨康溃骸肮媚锊槐?fù)?dān)心,喚作慶云的那位陪著她一起?!?/p>
盡管放心不少,南呦呦還是放棄同他們一起回去的打算,苦惱地看著乖巧的某妖,張口哄騙:“阿離,你不是只聽師父的話么,現(xiàn)在師父有重要的事去做,不適合帶著你,你就先和寒水回去好不好?”
“師父。”他淡淡喊了一句,眼尾又開始泛紅,“師父不要阿離了是不是,可是阿離,阿離一刻也不想離開師父。阿離這里疼,比小雞咬了還疼?!?/p>
見離望舒淚眼朦朧指著心臟位置,她的心又疼了幾下,沉思片刻張臂將人抱住,“這么大的人、不對,妖了還哭。帶著你可以,但你要當(dāng)著寒水的面答應(yīng)我,以后不得為難千沅的妖族,也不得為難君言?!?/p>
雖然不明白師父的意思,但他還是一口應(yīng)下,只要能和師父在一起,他什么都答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