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大小娃娃的記憶一點一點回籠,鳳月忍不住指天叫囂,可那稚氣未脫、奶聲奶氣的聲音,讓她自己都汗顏。
“嘩擦!佛祖,你要不要這么小心眼,不就是要個香油錢嗎?拿雷劈我不算,還把我變成個小娃娃,沒事玩什么穿越,不知道現(xiàn)在穿越劇都禁播了嗎?
三伏天的盛夏,到處充斥著蟬鳴聲,讓人即使想要睡個午覺都不得安生。
上京鳳家大宅的后花園里,種了許多高大的樹木,在酷暑難當(dāng)?shù)臅r節(jié),避暑納涼是首選,迂回的石道蜿蜒著通向湖中心的涼亭。
軟榻上容顏秀麗的大夫人正抱著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紫色掖金的襦裙,長長的發(fā)帶,精巧的蝴蝶結(jié)綁著她直直的墨發(fā),看著可愛極了。
懷里的小娃娃半瞇著眼睛躺在大夫人的懷里,而大夫人則輕搖羅扇,一臉慈祥的看著懷里的小娃娃,她心尖上的寶貝女兒。
“姐姐,你看,月兒真是出落的越發(fā)的水靈了,這要是等長大了,嫁出去了,可不得心疼死我們姐妹?!?/p>
二姨娘動手剝了個荔枝遞到鳳月的面前,看著這水靈的小娃娃,真是越看越喜歡,當(dāng)年那個不愛說話的小丫頭,現(xiàn)在可是讓人又愛又恨的。
“姨娘說什么呢,月兒不嫁,嫁人一點都不好玩,還要哭得死去活來的,月兒就在府里陪著采兒和姨娘!”
鳳月吃了荔枝,從大夫人姬采兒的懷里跳了下來,拉著二姨娘的手,甜膩膩的撒嬌,惹得二姨娘止不住的樂,手指戳了戳她的小腦袋瓜子,嗔道:“你啊,真是沒大沒小的,管我還尚且知道分寸,怎么管你娘叫采兒呢?那是你爹叫的,這是都是跟誰學(xué)的?”
“當(dāng)然是跟爹爹學(xué)的,爹爹在外征戰(zhàn),我這是替爹爹喊得,要是姨娘嫌我厚此薄彼的話,我管姨娘叫霜兒,省的姨娘記掛爹爹,沒事竟說我!”
“這丫頭!”二姨娘指著鳳月,看著坐在對面的大夫人,“姐姐,這丫頭這樣,是被哪個先生帶的,可不能在讓他們這么教下去了!”
“好吖,好吖,這樣可以省一筆銀子!”鳳月立刻點頭同意,惹得二姨娘一陣的輕笑,鳳月確實是不需要先生教的,她會的,有時候甚至超過了那些先生,二姨娘她們也覺得奇怪,自從鳳月生了場大病之后,好像整個人都變了。
“到底是誰教的你這么的小氣啊,我們的小月兒?”
二姨娘一把將鳳月抱了起來,掐了一把她的小臉,這小丫頭,怎么可以這么的愛財,十足一個守財奴的樣子。
“那是姨娘和采兒教的好,這叫勤儉持家,不然怎么對得起姨娘和采兒的退位讓賢???”
鳳月洋洋自得的在二姨娘的懷里說著,惹得二姨娘和大夫人并著一眾的家丁輕笑。
已經(jīng)來這里一年的鳳月,顯然已經(jīng)很適應(yīng)這里的生活了,甚至是風(fēng)生水起。
利用自身的優(yōu)勢,本來就是身為特工的一項技能,雖然鳳月很討厭八歲小娃娃的身板,但是她發(fā)現(xiàn),小娃娃也是有自己的優(yōu)勢的。
對于一個孩子,做錯事、說錯話,是沒有人說你的,沒事撒個嬌、賣個萌什么的,大人是會依你的。
鳳月如今的爹是當(dāng)朝的丞相,母親是太后的親閨女,姨娘是尚書大人的小女兒,兩個人相處的融洽,沒有什么爭斗,作為相府獨女的她,更加是被人捧在手心里。
自鳳月醒來開始,她的親爹鳳簫就一直跟著攝政王爺在外征戰(zhàn),所謂沒有男人當(dāng)家的府邸好做主,鳳月憑著自身的優(yōu)勢,俘獲了相府眾人的心,更加是把財政大權(quán)牢牢的抓在了手里。
如今的相府,大都是鳳月在管事,即使鳳簫回來,恐怕也會大權(quán)旁落。
“小姐,老爺今天回來,我們該怎么準(zhǔn)備迎接?”管家福伯走進(jìn)來,恭敬的請示鳳月,鳳月掌家的時候,不過八歲大的年紀(jì)。
那個時候,他一直以為小姐只是鬧著玩的,卻沒有想到,她在半年之內(nèi),就把相府的產(chǎn)業(yè)擴大了一倍,即使是資歷深厚的他,都甘愿臣服。
“哈?”鳳月兩手環(huán)著二姨娘的脖子,轉(zhuǎn)過身來看著福伯,“沒事歡迎什么,爹爹回個家,我還得列隊歡迎不成,鋪張浪費,而且這一年來,連封信都不寄,犯不著,吩咐廚房,去弄幾個和軍營一樣的菜式擱著,讓他看看他待軍營如在家中的感受!”
“小姐?”
福伯唏噓得看著鳳月,心里想著,小姐雖然平時看起來可愛,但真正是個記仇的,相爺這一年,就寫過一封奏章,向皇上表達(dá)自己的忠心和決心,但小姐竟然記掛上了。
“福伯,還不去,他不是吵著要和我家采兒和姨娘和離嗎?簡直就是反了天了,我倒是要看看他怎么有臉回這個家!”
鳳月恨恨的吃了個葡萄,真是不知道她那個爹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竟然說等回來,就和自己的如花美眷和離,讓她們?nèi)フ易约旱牧既?,?dāng)這是21世紀(jì)啊,還婚姻自由,她就不信一個古人這么的開明,又不是腦子被門擠了。
提到這件事情,大夫人和二姨娘同時沉默,原本好好的氣氛一下子就被沖散了。
原來是這樣,福伯心里感嘆,也替夫人和二姨娘不值,當(dāng)年相爺修書一封,說回來解決這件事,愣是讓兩位夫人哭了好幾天,要不是后來小姐哄著,也不會那么快讓相府的氛圍好起來。
“福伯,回頭找人給我寫幅字,掛在門口,然后所有人下午輪休,我?guī)е蓛核齻內(nèi)ビ魏?。?/p>
游湖?
福伯愣愣的看著鳳月,小姐生氣他可以理解,但是,這是要給相爺上演一出空城計啊,這是不是過分了些?
看看兩位夫人,也是有些猶豫的,福伯想要在勸,但被鳳月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只好嘆息一聲,默默的下去安排。
要知道,現(xiàn)在這個相府是小姐當(dāng)家,相爺,您可不能怪我啊,一年的時間,相府是變天了。
鳳簫這一年以來伴著攝政王在外征戰(zhàn),今日得勝歸來的消息,誰還能不知道。
這次大勝歸來,少不了又是一番的光耀門楣,自幾天前開始,下人們就已經(jīng)對迎鳳簫回府的事情上了心,聽到福伯下達(dá)的指令,大都不太高興。
“你說,小姐是怎么想的?”
“還不是當(dāng)年相爺?shù)脑?,小姐現(xiàn)在本事著呢,相爺不是說回來就要和大夫人她們和離嗎?那是自己的娘親,能不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