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指腹撫上他的唇。
似乎殘留著少女的唇的馨軟,令他忍不住一遍遍的回想。
她說錯了,其實,那藥……挺甜。
翌日。
長安醒來時,已經在顛簸的馬車上了。
出于暗衛(wèi)的習慣,她首先環(huán)顧四周。
紫檀木的雕花案臺,金絲描邊的流云段錦做的窗簾,搖晃著的瓔珞流蘇上鑲嵌著一顆顆潔白透亮的珍珠。
非富即貴。
第二眼,看見的是對面專心看案牘的顧離。
她沒由來的忽然松了口氣。
俊眉修目,睫毛低垂,掩下了點點幽深的眸光,薄唇緊抿,認真的看著案牘。
他身上矜貴沉著的氣質一度讓長安恍了神。
忽然,顧離感覺到長安將下巴擱在了他的肩上。
輕揚的發(fā)絲帶著絲絲縷縷的玫瑰香,反復的掃過他的臉。
長安小郎君,看什么呢?
顧離政事。
顧離沉聲道。
長安小郎君,奴家更好看,看奴家如何?
話雖這樣說,顧離感覺到少女不安分的偷看著桌上的案牘。
真是隨時隨地都為蕭湛的大業(yè)著想。
顧離沒由來的有點生氣。
顧離都是采買的物資,不必費心替蕭湛打探。
長安訕訕的收回目光。
長安這是要去哪?
顧離東離。
長安一怔,眸中情緒流轉。
長安顧郎君這是要將奴家交給皇后娘娘了?
長安把玩著顧離垂下的一縷墨發(fā),語氣玩味。
過了許久,長安以為顧離不會回答時,顧離忽然道:
顧離不是。
長安目光復雜的看著他。
她從來沒猜透過他的心思。
二人都沒有再言語了。
忽然,顧離感覺到身上少女均勻的呼吸,正淺淺的灑到他的臉上。
居然睡著了。
顧離蹙眉,將長安抱下,沉默了良久后,讓她枕著自己的腿。
――
故安居
顧離忽然聽到窗外一陣嬌俏的笑聲。
側頭往窗外一看,長安在同奴仆們打鬧呢。
婢女2小春怎么還跟她一起玩?
婢女2他可是主子帶回來的囚犯!
婢女2小心被牽連了!
婢女1害,還囚犯?
婢女1我看是嬌妻還差不多!
婢女1你看看,自從這位主來了這,主子來的次數是不是多了?哪一次來不是奔向這故安居的?
婢女1還時不時晚上進去,感情這血滴子的囚犯不僅錦衣玉食的供著,還有主子這樣的美男子陪睡呀?
婢女2噓!你小聲點!被人聽到就慘了!
另一個婢女連忙捂住婢女1的嘴,全然沒有注意到內力極好的顧離將這番對話面無表情的聽得一清二楚。
婢女2不過你還真別說,長安姑娘是前幾日染病,主子還貼身照顧呢!可羨慕死我了!
婢女2要知道,主子整日都是面無表情的冷漠著,就好像高貴的神,原來這柔情全都給了長安姑娘!
婢女1嘖,可酸死我了你。
是啊,長安是血滴子的囚犯來著。
他有必要對囚犯這么好嗎?
顧離暗自誹腹。
忽然,他側頭看見了歡笑的她。
那單薄的身子僅僅穿了一件長衫,在雪中像一棵冰清玉潔的雪蓮。
顧離皺了皺眉。
一切思慮都煙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