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小白阿晚,阿晚你停下!
鶴小白終于掙脫了林星晚,
林星晚嘆口氣,揉揉發(fā)疼的胳膊,這鳥真是使出吃奶的勁兒了。
林星晚小白,你輕點,還當(dāng)我是那個帶著你上天入地的阿晚呀。
鶴小白在城內(nèi)被林星晚禁了聲,鉗住手腕,一直到帶他出城十里,方才卸下鉗制他的內(nèi)力。情急之下,他便忘了林星晚這些年為尋魄積下舊傷,修為受損。
鶴小白阿晚,我不是有意的,你告訴我,那是恪恪嗎,是真的恪恪嗎。
林星晚點點頭,
林星晚是他,岑先生同你說,云恪失蹤了,是我與他講好的。
林星晚我追著顧尋笙的一縷殘魂到忘川河畔,云恪也跟了過來,我斷然不會讓他去受這七年濁氣之苦,于是同他講好,待顧尋笙轉(zhuǎn)世,你再陪在他身邊。
林星晚到那時,我只是尋回精魄才去見他,我不在的日子,他便替我照顧顧尋笙。
……
鶴小白我還尋了他好些年……你們說失蹤,我便仔仔細(xì)細(xì)地找了我能飛到的每一寸土地,山川,河流……
鶴小白我怕他受傷,怕他孤身一人無處可去……
鶴小白他卻就在京都……
鶴小白他都沒想過我……沒想過我會怎么樣……
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林星晚很少見這鳥耷拉腦袋,這么沒有精神的樣子。
“阿晚,別告訴小白我在哪里,如果時機(jī)適當(dāng),你就說,我已經(jīng)死了。”
林星晚不知如何找那個恰當(dāng)?shù)臅r機(jī),她開不了口,她看見鶴小白以鶴之身在蒼遺舊城上方盤旋的時候,更開不了口。
鶴小白他到底拿我當(dāng)什么啊……
她沒聽清最后一句,就見仙鶴騰空而起,哀鳴三聲,沖入云層不見。
紀(jì)云恪攥緊拳頭,這三聲鶴鳴,聽得他心臟生疼,眼眶驀地紅了。
小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為何假扮我?”
林星晚穩(wěn)穩(wěn)心神,整理好表情,她知道身后一直有一人,從她出城便跟著她。
“少閣主。”略帶挑釁的聲音讓林星晚不舒服。
這女子眼生,黃衫上繡有紅石河谷的烈?guī)r紋理。
“紅石河谷的人何時這般沒規(guī)矩了?!?/p>
“少閣主可是說這假扮您一事?不是吧,我猜大概是與那靖王府小王爺會面一事,惹得少閣主不快?!迸诱Z氣輕浮無度。
“本來想與那小王爺多處幾日。您在這城中安插的人,發(fā)現(xiàn)我之后再通知您,也需要個三五日的。沒想到這么快,少閣主就趕來了,看來少閣主對少城主的事,依舊是那么……”
“啊——!”一聲慘叫,黃衫女子根本沒看清林星晚何時拔的劍,右手便傳來一陣劇痛。
鹿鳴劍穿過其右手手掌,直接將她的右手釘在了樹上。
林星晚的臉在她眼前放大,雖疼的冒汗,此刻對著那雙透殺氣的眼睛,卻是大氣也不敢喘。
“學(xué)話也要注意自己的輩分,區(qū)區(qū)一小輩,張口稱呼我少閣主?!?/p>
“主上讓我告訴你……多少人覬覦著那少城主的性命,”黃衫女子恨恨地盯著林星晚,
“你費盡心機(jī)的救他,又能護(hù)他到何時?你總有護(hù)不住的時候……”
“看來這二十年里死在我劍下的,沒有你的主人?!?/p>
“還有那八爪火璃的脊骨,當(dāng)年谷主執(zhí)意將紫電蛇矛帶回紅石河谷保管,而云穹閣只得了塊骨頭,少閣主好度量,冒死取回的東西被別家拿走……”
林星晚一抬手,在黃衫女子的驚恐中,拔出劍直直的扎進(jìn)她的胸膛。鹿鳴劍本身是把短劍,劍身也就一尺半,偏薄。劍柄比尋常劍長一些,加起來不過兩尺余一點點。所以它出劍更快,更靈活。
“看來不用留你回話了,既然你從死人身上扒了這紅石河谷的衣衫,那你去抵命吧?!?/p>
“閣主?!?/p>
“云恪,你怎么跟過來了。”林星晚擦完劍上的血,厭惡地將手帕一起丟掉。
“……我,”紀(jì)云恪欲言又止,“這人是?”
“一個冒充紅石河谷的人而已,至于背后是誰,我倒不急于知道,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等他們來找我吧?!?/p>
“嗯,小白他……”紀(jì)云恪本就是不善言辭的性子,認(rèn)識了小白之后,那鳥整天嘰嘰喳喳,紀(jì)云恪就更不說話了,這一動一靜,時間長了倒也和諧得很。
“你知道的,他那性子,沒直接去質(zhì)問你,已經(jīng)很克制了?!?/p>
“……”
“我盡量勸他吧?!迸呐募o(jì)云恪的肩膀,林星晚叮囑他,“顧尋笙的魂魄快要補(bǔ)齊了,這死人背后的人,似乎對曾經(jīng)的事很清楚,也知道我一直在保護(hù)顧尋笙。”
紀(jì)云恪驟覺事情不簡單,一臉嚴(yán)肅的聽著。
“你先別緊張,這些年,我以云穹閣之名助若干門派發(fā)展壯大,雖未明面牽扯陳年舊事,但彼此心照不宣。若說還有尋仇之人,這么多年了也不見動手,那他就不急于這一時,所以我們先按兵不動,我近日便在城中加派人手,你莫離開他,其余的事情,我去做?!?/p>
“閣主萬事小心?!?/p>
“我無妨,倒是你這胳膊,上次給你的藥膏,可有效?”
紀(jì)云恪搖搖頭,烏冀山一戰(zhàn)被八爪火璃抓傷后,自己這傷口一直無法愈合,起初疼的他徹夜難眠,后來慢慢好些了,沒有什么明顯的疼痛感。林星晚這些年為他尋了六七十種藥,內(nèi)服外敷的都試過,至今沒找到有效果的。
“我這幾日動身去趟紅石河谷,假如回來之前,小白找你,自行解決?!闭f罷,林星晚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