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靖“官家不是不明是非之人。只是如今張才人懷有龍裔,當務之急是要安撫好她,免得驚了孩子?!?/p>
苗心禾“我是個嘴笨的,這次還得仰賴貴儀?!?/p>
楊靖“大家都是姐妹,何來的仰賴不仰賴的,咱們都是為官家分憂,何分彼此呢?”
楊靖眼神示意景荷
景荷“楊貴儀,苗昭儀到?!?/p>
張妼晗這才注意到楊靖和苗心禾,性子收斂了不少。畢竟楊苗二人可是她的情敵,她在嬪御面前從來都是風光耀人的,何曾讓她們見過自己這幅樣子。
雖說收斂了不少,可她怨氣未消,聽到侍女的稟報也并未行禮,徑直坐下了,只留個背影給眾人。
楊靖見此,索性開門見山地與她講清利害
楊靖“官家如今在崇政殿與朝臣議事,內侍們也已經在那兒候著了,只等官家議完事便可趕回來看你。官家看重你,也看重你腹中的龍?zhí)?。你現在這樣大動肝火,又不肯喝醫(yī)官開的藥,豈非委屈了龍?zhí)?。如此這般,可對得起官家對你的厚愛?”
張妼晗“正是為了護好官家的孩子,我才不能再吃不明所以的藥?!?/p>
楊靖“王醫(yī)官乃是官家最信任的醫(yī)官,平常是專門為官家看診的。官家讓他看顧你的身體,自是為了你和孩子好。你這樣不信任王醫(yī)官,難道也是不信任官家嗎?”
張妼晗“我只相信官家說的話,我現在只想見官家!你們一個個,都說是為我好,既然如此,為什么非要攔著不讓我見官家!”
苗心禾“并非是我們要阻攔你,官家如今在崇政殿議事,議的都是關系著社稷民生的大事。難不成你要官家為你一人拋下國事不理嗎?”
苗心禾“你已經在福寧殿了,官家議完事就可過來,難道你就這么急切,片刻都等不了?”
張妼晗“我已經等了一個時辰了,誰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等到官家,誰知道能不能等到官家,難道我沒有被奸人害過?!”
苗心禾原本只是煩躁,可看到張妼晗手里攥緊了簪子,不免心慌,一時之間便看向楊靖,希望她能勸住張妼晗。
楊靖也沒想到張妼晗如此發(fā)瘋,若是一個不慎,不知她究竟還要做出何種舉動。如此,只得從趙禎身上著手勸她
楊靖“張娘子,你應該知道,當時你是官家在戰(zhàn)時納的。雖說你是由楊太后舉薦的,可當時正值烽火之際,官家為了民生,節(jié)衣縮食只為邊地百姓祈福,偏偏因為納了你,平白添了戰(zhàn)時不忘女色的惡名,讓黨項人潑了不少污水。”
楊靖“如今,你有著身孕,官家是喜不自勝,就連朝臣也不再上劄子彈劾你了。如果你今日非要到崇政殿打擾官家議事,那恐怕你前腳剛進崇政殿的大門,后腳彈劾你的奏章便擺上了御案。你或許不在意朝臣的彈劾,不在意自己的名聲,可官家的名聲也能不在意嗎?你這般行事,官家是不忍怪你,可這樣,官家就得背上重色誤國的惡名。你深受官家愛幸,難道你就忍心官家背上這樣的污名嗎?”
楊靖“西北戰(zhàn)事還未結束,官家為此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你是官家心愛的人,不說要要為前線戰(zhàn)士出份力,可也要保重自己,讓官家無后顧之憂啊……”
好一通安撫才讓張妼晗平靜下來。只是官家未至,楊靖和苗心禾也不敢離開半步,生怕張妼晗再出什么亂子,畢竟她是有些“瘋性”在身上地。
這一等便等到了日落時分,直到禁中都點上了燈,才等到趙禎。楊靖和苗心禾還未及行禮,聽到動靜的張妼晗已然撲倒在趙禎懷里哭了起來。楊靖和苗心禾見趙禎細心安慰張妼晗便知此時趙禎也顧不上她們,只相視一笑,一齊出了福寧殿。
苗心禾“這段時間她安生不少,原以為是改了性,不想是鬧得更兇了。也不知,這樣的事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苗心禾的語氣里帶著三分厭惡,三分煩悶,還有四分苦澀。也是,苗心禾也曾真心愛慕過趙禎,如今看到他的柔情都對著另一個自己厭惡的惡毒女子,豈會不傷懷。
苗心禾也只是感嘆一番沒想著有什么回應,與楊靖道了別,兩人便分開了。而楊靖回到慶云殿,只草草地用了些晚膳便翻看起了賬冊。只是今日看著賬簿上的字只覺得心煩,終是將其丟在了一旁。
凝玉將烹好的茶水奉上
凝玉“姐姐可是為了張娘子的事的煩心?”
楊靖“是啊。得掌宮權本是好事,可偏偏這個張妼晗,性子太瘋,今日險些就讓她闖了崇政殿?!?/p>
楊靖嘆了口氣繼續(xù)道
楊靖“她深得官家寵愛,又懷著身孕,罰得太過,怕傷了龍?zhí)ヒ矀斯偌业男模扇舨涣P,以后我該如何立威?這后廷慣是見風使舵的墻頭草,不過是見誰勢大就依附誰,張妼晗如此盛寵,你說,想往她門下鉆營的有多少?”
可凝玉想到張妼晗的脾氣,不明白這樣的人怎會得到別人真心敬服
凝玉“可是張娘子脾氣也太不好了,在她手下當差可要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她這樣的能得多少人心?”
楊靖“人心?人心如何能滿足?難道那些依附你姐姐我的便都是忠心耿耿之人嗎?不說別人,就說夏彤,至今不還在觀望?”
言及此,凝玉也苦著張臉
凝玉“要我說,這都怪官家。那么寵著張娘子,把她慣得更加囂張,從不問她的過錯,也從不罰她,如今倒讓娘子和苗昭儀難做了。”
趙禎“什么難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