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茂則“如今管理后宮的是楊貴儀和苗昭儀。苗昭儀的性情你也知道,雖是個好的,可無論是寵愛還是心性都比不上楊貴儀。而論寵愛,這宮里如今誰還能越過張才人呢?”
張茂則“張才人有寵,如今再加上那賈婆子從旁協(xié)助,若不加以制止,只怕后宮就是她一家獨(dú)大了。若她是和苗昭儀一般性情的便也罷了,可她偏偏不是……”
未盡之言鐐子也明白,就是因?yàn)槊靼?,他才為皇后和其他娘子不平。只是他不過是一個小內(nèi)侍,這后宮的事又豈是他能置喙的,只能在心里嘆氣。
張茂則“楊貴儀雖不如苗昭儀那樣和善,可也不是刻薄之人。我瞧著,她是個眼明心亮的。如今皇后禁足,與其讓張才人在賈氏的協(xié)助下一人獨(dú)大,倒不如暗中幫扶楊貴儀,讓她與張才人分庭抗禮?!?/p>
張茂則“不過,也不必事事看顧。只要賈氏獲罪出宮,那張才人也不會硬要保她,這樣后宮或許就還能像以前一樣安穩(wěn),而咱們也能一心服侍官家。”
張茂則知道,他是官家的內(nèi)侍,官家待他也與旁人不同,只要他一心向著官家不摻和后宮爭斗便可保全自身。原先他也是這樣想的,可是現(xiàn)在有了張妼晗,這原本安穩(wěn)的預(yù)想便生出許多波折。
他照顧曹皇后雖是出于自己那不可言說的私心,可后期想借皇后之勢壓制張妼晗也是真的。先前張妼晗作為御前侍女時與他也有過交集,可張氏卻是面前一套背后一套,在官家面前是嬌嬌弱弱,需要人保護(hù)的天真女孩,可背后對著福寧殿的下人卻是頤指氣使的,尤其是對著從不恭維她、時常指出她錯處的自己更是時時諷刺。
即便后來張妼晗被封為郡君搬入翔鸞閣她也不忘與他作對,時常跟官家告黑狀。若非自己打小兒便侍奉官家與官家情誼非同尋常,恐怕自己早就在她不遺余力的抹黑中惹官家厭棄。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張妼晗認(rèn)定了自己是皇后的人,也是因此,她在官家面前說了不少皇后的壞話。
官家與皇后感情本就不好,再被她這么挑撥,關(guān)系更是岌岌可危。皇后被禁足說到底是官家不信任皇后,這背后張妼晗也是出了力的。如今看官家的意思,近期是不會放皇后出來的,而皇后不知還要關(guān)多久,若是后宮真是張妼晗一家獨(dú)大,只怕哪一日曹皇后就會落得跟凈妃一般,不知何時就被人毒害。所以,他決不能坐視張妼晗扶搖直上。
如果說僅一個張妼晗會擾亂后宮,那么張妼晗加上賈玉蘭,那便會危及大宋江山。賈氏既然能摻和進(jìn)倒賣山鹽,買賣民女的官司里,那她背后肯定有朝臣支持,這已經(jīng)不單單是后宮爭寵那么簡單了。若是張妼晗真的借由賈玉蘭的關(guān)系與朝臣勾結(jié),而官家又一直這么寵著她,那便真正是禍國之象。而且,張妼晗雖然狠毒但無腦,而賈玉蘭則是陰冷的毒蛇,冷不丁就會咬上你一口。偏偏她還有些聰明,又有著張妼晗幫她兜底,若不乘早鏟除這條毒蛇,恐怕日后會釀成更大的災(zāi)禍。
皇后還在時,賈玉蘭還有些顧忌,可如今皇后禁足,楊貴儀和苗昭儀雖然奉命管理后宮,可她們到底不是皇后,連四妃都不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只怕她心里也是不服氣的。到時她再攛掇張妼晗爭權(quán),哪一日官家真的將宮權(quán)分給張妼晗,那后宮真就成了烏煙瘴氣之地。而且,張妼晗也對皇后也有怨懟,到時,說不定她真會無所顧忌地欺辱皇后。所以,不管是為了皇后,還是為了大宋,這次,他是一定要除了賈玉蘭。即使除不了她,也要壓制住她,決不能再給她機(jī)會讓她興風(fēng)作浪。
只是他雖是官家最信任的內(nèi)侍,掌管皇城司,可也不能插手后宮中事,更不能在官家面前直白表露自己對翔鸞閣的不喜。他細(xì)細(xì)思量過,在賈玉蘭這件事上,能幫到他的唯有楊靖。所以,他才讓鐐子將賈玉蘭的事透露給楊靖,最好能借楊靖的手將賈氏除掉。
鐐子領(lǐng)了張茂則的命令也不能直晃晃地跑到楊靖面前告訴她賈玉蘭干的事,他最后七繞八繞地將此事透露給了夏彤,最后借她的口告知楊靖賈玉蘭犯的事。
景荷“這,這賈氏也太大膽了!”
就連一向機(jī)敏的景荷聽到這事都震驚不已,可見賈氏犯的是何重罪。
別說景荷,就是楊靖也沒想到賈玉蘭竟敢如此。
楊靖“鹽鐵那是公家所有,賈氏還真敢!”
楊靖顯然是氣急,一掌拍在案上,掌心都紅了
楊靖“你告訴夏彤,讓她好好查查,這消息是怎么來的。對了,賈氏那兒決不能放松,她敢倒賣私鹽,背后定有官員支持,拔蘿卜帶泥,還能查出不少貪官污吏呢!”
景荷“娘子,此事可不小?!?/p>
楊靖“你放心,我還沒昏頭,只是讓她慢慢查著,以后總有用上的日子。她如今既然肯把這消息透露給我,自是站在了我們這邊,這也算是給她的試煉,旁觀了好幾年,總得奉上投名狀,讓我們見識見識她的本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