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最先達到目的地長生堂,畢竟這是他的老家,而且作為一個大夫,這種地方也是經(jīng)常來,所以輕車熟路就到了。
正好店里的伙計都不在是掌柜的在當值,也許是恰逢正午抓藥的人也不多,裴淮把紙攤開交給掌柜的說:“按照上面的抓。”
掌柜的姓張,大家都叫他老張,是一個白發(fā)老者,面容蒼老,滿臉皺紋可依舊精神的很,他接過單子,定睛一看顫抖了一些麻利的就抓好了藥一臉奉承的模樣,還拍拍裴淮的肩膀說:“慢走啊?!?/p>
裴淮有些驚訝,這個掌柜的他是知道的,鐵公雞一毛不拔今兒怎么如此客套了,當顧月白告訴他不用給錢的時候自己還很疑惑呢,現(xiàn)在看來確實如此。
“誒?老張,你沒管我收錢啊?”裴淮本來都出長生堂了,可當他看到老張諂媚又尊敬的笑容還是原路折了回去。
老張看裴淮又回來了,頓時有些驚慌把裴淮拉到一旁說:“她找你辦事你都不曉得她是誰,誰敢收顧六爺?shù)腻X啊,惹不起惹不起?!?/p>
裴淮有些迷茫,老張搖搖頭不在搭理他,而自己也是很識趣的離開了。
另一邊城北的濟世齋是長生堂的對手,如果說長生堂是平?jīng)隼献痔枺菨例S就是平?jīng)鲎畲蟮氖鬯幍?,近幾年都是濟世齋壓它一頭。
果不其然,當汪植詢問購藥記錄,抓藥的伙計以為他是存心搗亂的只是瞪了他一眼壓根就沒打算搭理汪植,畢竟這里不是京城沒有人真正見過西廠汪植,雖然他被調(diào)任去了河套可威望依舊在只不過在這里沒什么用處。
汪植一直謹記萬貴妃的叮囑:無論何時都要笑。雖然心里滿腔怒火可臉上還是微笑營業(yè)中耐心解釋道:“如果您不配合,顧月白說她會親自來一趟?!?/p>
一聽到顧月白三個字伙瞪大雙眼,完全呆住了手里的藥材都掉在了地上,汪植想到顧月白那樣自信讓自己報上她名,應是用作用的,沒想到這畏懼的感覺就像在京城中別人知道自己是西廠督公汪植一個反應似的,甚至更為夸張。
“嗨。”汪植在他眼前擺擺手。他才反應過來連藥材都不急的撿,就喊著“掌柜的,掌柜的”一股腦跑到里屋去了。
也許是伙計說了什么,掌柜的出來是畢恭畢敬的手里拿著賬本囑咐道:“這種事情本事保密的既然六爺要看那王某就勉為其難了,不過一定要快點奉還吶。”
“那是自然?!蓖糁步舆^賬本,很明顯掌柜的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想給汪植,只不過賬本還是被他拿過來了。
“請問您說的這六爺?shù)降资鞘裁磥眍^?”
“您不知道。”掌柜對汪植的疑問充滿了驚訝推測他應該是外地來的解釋說:“顧六爺?shù)膹男“萑虢酥黝櫪系拈T下,是他唯一傳人,她悟性極高,武功了得,就在平?jīng)龊蛻c陽周圍活動,黑白雙吃,你知道西廠汪督公么?據(jù)說西廠就是死亡的代言詞,他不及弱冠之年手段就如此毒辣,而顧六爺?shù)氖侄闻c他旗鼓相當甚至更勝一籌,可謂是順她者昌,逆她者亡啊。對了,聽說她去年趕往京城,那段時間這一帶就很是不太平了?!?/p>
汪植知道顧月白不簡單可沒想到她年紀輕輕竟有如此作為,也慶幸她不是敵人。
“對了,顧六爺很是冰冷,曾有人見過她最童真的笑容,反正我是不信?!?/p>
經(jīng)過掌柜的這一番形容,汪植甚至都懷疑自己遇見的顧月白余與他們口中相傳的顧六爺?shù)降资遣皇峭粋€人了,這差別可不是一丁半點。
汪植將賬本塞進衣服里,又四處張望尋找可疑一處,這時一聲喊叫打破了寧靜。
“給我站住。”一個小乞丐抱著幾個饅頭飛快的從汪植身邊跑過還撞了自己一下,原來后面有一個很健壯的男子正在追趕他。
汪植本不想多管閑事,可那孩子的面容竟和京城的小泥鰍有幾分相似還是追了上去。
小乞丐跑到一個小巷子,是死路,里面還有四五個比他更小的孩子,渾身臟兮兮的,衣服也破破爛爛的,滿臉污垢。
男子一看他跑不掉了就故意放慢腳步卷起袖子惡狠狠的說:“跑啊,你怎么不跑了,敢偷我家的饅頭看我怎么教訓你。”一個箭步?jīng)_上去就抓住小乞丐蓬松的頭發(fā),他懷里的饅頭都掉了,男子看著拿著饅頭氣不打一出來狠狠的踩了幾腳。
小乞丐倒是一臉不服氣一手護著那些更小的孩子一邊反駁道:“我給錢了,你是誣陷我的?!?/p>
“哼!你還嘴硬?”男子正抬起胳膊,小乞丐第一反應就是背過身護住那些孩子,這時男子的胳膊被固定住了,是汪植他從后面拉住男子又一腳踹倒了他,
男子自然是很生氣,爬起來拍拍衣服沖著汪植就大喊:“你是誰?敢換我的閑事,看我今天就給你點顏色瞧瞧?!?/p>
說著男子握緊拳頭一下沖過去,小乞丐嚇的捂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