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順齋——
顏晚帶著個白色斗笠,隔著紅色屏風,屏風上刻畫著朵朵傲骨的梅,和宋延君交談。
“什么?小師妹失蹤了?”宋延君雖然是疑問,卻沒有太多驚訝在里面,淡定吹吹手里的茶水說:“那有什么奇怪的,定是躲在誰家房頂醉酒去了?!?/p>
宋延君說的倒是篤定,竟沒有一絲猶豫,可見顧月白是經常干這種事情了。
今日紅衣戰(zhàn)四方,夜醉又何妨?這是顧月白最真實的寫照,也是哪來搪塞別人不滿的金句,任誰也拿她沒轍,誰讓人家出色呢。
“那日血月,她吸入君諾毒粉,經脈受阻攔,強行沖開,現在下落不明,疑似被劫?!?/p>
顏晚的話,字字誅心,宋延君一口茶噴出來,一種不安的感覺油然而生,背后直冒冷汗。
“你說君筠?”
“是,不光君筠,還有蠻雷和楚停碧!”說著,顏晚將裝有土壤的荷包扔給宋延君。
宋延君斂起笑容,打開荷包,湊近嗅了嗅,頓時臉色大變,更加不安了。
“沒想到事態(tài)發(fā)展到了這個地步?!?/p>
“白受傷了,當務之急是找到他。”
“行,我知道了,你先走吧,做你該做的?!彼窝泳庾R到事態(tài)的嚴重,朝著顏晚擺擺手,顏晚透過屏風看到宋延君的手勢,也就離開了。
宋延君盯著外面盛開著的桂花樹許久,不由感嘆道:“這武林,怕是要變了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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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升到半空中,陽光灑到屋子里,沒拉窗簾,刺眼的很。
丁容無意間用手遮住照射進來的陽光,打了個哈欠,突然驚醒,直直的坐了起來,看著床上的汪植沒了蹤影頓時傻住了。
“人呢?”丁容驚慌環(huán)繞四周,發(fā)現給汪植的外袍和枕邊的手銃也不見了,心里便有了猜測。
后來,丁容也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汪督公定是去了衙門,因為唐泛和隋州在那兒。
丁容走到院子,目光落在冬兒身上,她依舊坐在臺階上,不同的是,撿起身邊的石子,不斷砸想正對著的大樹,嘴里還念念有詞,多半是埋怨他們丟下自己的。
冬兒耳朵微微煽動,警覺聽到逐漸靠近的腳步聲,扔石子的動作突然停止,手僵在半空中。
“誰!”冬兒突然轉過身來,卻給嚇了丁容一跳。
看到丁容,冬兒微微松了一口氣,說:“是你啊,真是嚇了我一跳?!?/p>
“你看到汪……”
“汪植???去衙門找唐大哥和隋大哥去了?!?/p>
話音剛落,丁容咬了下嘴唇,趕緊跑了出去,冬兒嘆了口氣,一臉無奈,無聊的很,只得繼續(xù)睡著懶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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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州和唐泛更快便來到文家,好巧不巧的是周斕也在,文書景和文夫人一臉歉意正給周斕賠禮道歉,也是舍得了這張臉,畢竟是小輩,正所謂兒女罪,父母賠啊。
“廣州,我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唐泛渾身不自在,湊近隋州的耳邊喃喃道,不時瞥瞥周斕的表情。
自己的未婚妻跟著她弟弟跑了,怎么都不說不過去,論誰誰能咽得下這口氣,何況還是書香門第的文家公子。
文斕盡量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表面接受了文書景和文夫人的道歉,心里自是不滿,沒聊兩句就走了。
雖說這周文兩家聯(lián)姻不過是為了照顧仕途,沒什么感情可談,可沒想到這周斕是個情種,竟是對文雨萱一見傾心,聯(lián)姻碰到個稱心如意的,還鬧出這番笑話。
文書景也沒親自送,安排了下人,終是掛不住面子,長輩送晚輩,那傳出去也是笑柄。
“剛才讓二位大人看了笑話,別見怪?!蔽姆蛉隧樍讼骂^發(fā),一臉僵硬的笑容看著隋州和唐泛二人。
“文夫人,不必介懷。”唐泛和隋州倒是有默契,幾乎異口同聲。
“啊,那日多謝各位大人幫忙,才為文某人爭取了尋回那不孝女的時間,多謝,多謝。”文書景抱緊雙拳。
幾人先是一陣寒暄,寒暄之后才到正題。
“不知這次二人大人光臨寒舍,所謂何事?”文書景客套的將桌子拜訪裝滿茶水的杯子推到唐泛和隋州那頭。
“實不相瞞,那日假扮文小姐的月白姑娘被我們找到后又失蹤了?!?/p>
“那……?”文書景遲疑一回,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似乎都開始質疑當初讓顧月白假扮文雨萱是對是錯了。
“有什么需要鄙人幫忙的,盡管說?!?/p>
“是啊,是啊,幾位可是文府的恩人,我們文府向來是滴水之恩,涌泉相報?!蔽姆蛉艘哺胶偷?。
真是夫唱婦和,其實唐泛心里明白的很,文家的爛攤子還沒收拾,又哪里來的閑工夫管別人家的閑事,不過是客套話。早知道幫不上忙,就因為是過來詢問幾句問題,簡單的。
“聽說那夜文府和周府都派出來許多人,那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可疑的人?”
文書景愣了一下說:“什么意思?”
“有沒有不像您們兩家的人,就是混在里面的,帶著一個受傷的女子?”
文書景倒沒有著急回答,唐泛也就這樣等著文書景開口,畢竟年紀大了,要是脫口而出那可真是敷衍了。
“您別說,那日還真有一波奇怪的人?!?/p>
“那他們大概都有什么特征?”隋州著急了。
“穿著周府人的衣服,有一個長的溫潤如玉的男人背著一個人,被背著的人披上了斗篷,加上是夜里沒有看清面容,說是摔傷了,我當時被刺鼻的血腥味惡心到了,就讓他們趕緊走了?!?/p>
隋州和唐泛對視一眼,心里似乎已經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