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底鳳釵明,宛若浴火重生的金鳳凰。
“它不是?”汪植像在夢中被驚醒似地,目光仿佛剛從遙遠的地方摸索回來似的。
“笨蛋,它是純金打造的,是母妃所贈,也是用來證明我身份的物件,所以必須從廢墟里扒出來,現(xiàn)在我再次交給你保管?!闭f完顧月白蓋上盒子放在汪植的手中。
汪植心底頓時流淌過一絲暖意,冥冥中又夾雜著不安,他決心等自己從皇宮回來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問個明白。
他坐上了前往皇宮的馬車,丁容在前面帶路,在拐角的時候,汪植情不自禁掀開窗簾想再看一眼公主府。
誰料,顧月白還沒有離開,就在那里目光一直停留在遠處的馬車,回眸的剎那正好撞上。
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這淡淡的溫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
可惜距離有些遙遠,又有陽光干擾視線,汪植沒有看清楚顧月白的表情,只知道她的薄唇微微顫動,好像說了四個字。
隨后馬車轉(zhuǎn)了彎便再也看不到。
顧月白的手扶著大門前朱紅色的長柱手慢慢往下滑,突然眼前一黑,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大袖衫上被幾滴紅色點綴,她痛的揪心,攥進衣袖的一角半跪的地上
“這是我見過最厲害的……毒……好狠、卑鄙,當(dāng)真同門情意走到盡頭了?!鳖櫾掳鬃匝宰哉Z,落魄的似被暴雨淋濕的燕子,褪去了驕傲的氣焰。
頓時她的五臟六腑都跟著劇烈的疼痛,毒素差不多已經(jīng)蔓延到整個身體,甚至達到要窒息的地步。
幸好唐印敏銳,感受到附近內(nèi)力的波動,趕緊將顧月白扶進府內(nèi)。
當(dāng)大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附近樓后的黑影、不遠處高大樹叉上的探子、對面攤躺在地上的乞丐不約而同的帶著他們主人想要的消息離開現(xiàn)場。
敵人在暗,顧月白和汪植的一舉一動全都暴露在眾人視野,在場的永遠不止是能看到的那些人。
在湛藍的天空下,紫禁城那金黃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頂,顯得格外輝煌。
好大的一座宮殿似的建筑,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的光芒耀眼更刺眼。
丁容在宮門外等候,汪植跟著帶路的公公,這條路他不知道踏過多少遍,除了憲宗沒人比他更熟悉,卻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覺,這此是不安,心怦怦的跳,像是即將要失去什么貴重的東西。
迎面而來的是萬貴妃和她的一眾婢女。
“娘娘萬福?!蓖糁矎澭卸Y。
萬貴妃和汪植是熟悉的,見面就會寒暄幾句,這次不同,萬貴妃異常的冷漠,用余光瞥了眼汪植,只是點頭示意。
然后冷漠的擦肩而過,留下不知所措的汪植。
感傷的曦和公主,突然的傳喚,冷漠的萬貴妃,今天的一切都顛覆了以往的常理。卻沒有人給汪植一個解釋。
“汪提督,快走吧?!?/p>
公公把汪植帶到憲宗的書房,劉栩在門外等候多時,剛想說什么卻又欲言又止,奇怪的表情在暗示。
汪植懷著忐忑的心情踏進屋內(nèi)。
“參見陛下?!蓖糁残谢锥Y。
“起來吧。這次叫你來是因為昨夜邊疆急報,韃靼因為上次的事情又開始擾亂河套,你對他們了解,寡人就再次委任你為督軍,立刻前往。”
憲宗的一字一句都如重錘般敲打的汪植的心弦,偏偏在這個時候。
“可是……”汪植回想起顧月白的舉動,猜測她大概早就知道了,是預(yù)謀好的嗎?歸來之時是否還能見她最后一面?汪植不敢往下想。
看到汪植的遲疑,憲宗皺起眉頭,咳嗽兩聲示意:“沒有什么問題,就去收拾吧?!?/p>
“在這個時候……可是長公主陛下……”汪植知道憲宗不想聽卻還是硬著頭皮說出來了。
“這個不需要你多管閑事,寡人自有安排,你只需做好你的工作!”說著片刻間憲宗已經(jīng)擬好了圣旨。
盡管有千萬個不愿意,汪植只好以大局為重,以國土平安為首,回想起自己曾經(jīng)為了拿回波浪而對挾持唐泛的馬車開/槍是哪里來的魄力,如果重來怕是自己沒有這個勇氣了。
臨走之際,憲宗補了一句:“汪植,不要因為走得太遠,而忘了你為誰而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