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之上

邱秋遠遠的看著白亭，就像在看著可望不可及的月亮。

白亭是三班的班草，人長的帥，學(xué)習(xí)也好，自然而然的成為了女生們欽慕的對象。邱秋和白亭一個班，但是邱秋不一樣，她沒有那么耀眼，非常平凡，幾乎沒有什么特點可言。

“喲，喜歡就追去唄，天天偷看人家流口水，多變態(tài)??？”這個欠扁的聲音一響起，邱秋知道，是林晚這個混蛋。

“你煩不煩？小點聲，我看男神呢。”邱秋沒有轉(zhuǎn)過去，繼續(xù)看著白亭站在板報前，挽起衣袖露出白皙的皮膚認真的樣子

。

“花癡妹。”林晚嘻嘻笑著，“你又給我亂起外號？！”邱秋一腳踹了過去，“略略略～”林晚吐著舌頭跑了。

邱秋托著腮，看著白亭身邊的程伊言。程伊言，是班上的美女，很有氣質(zhì)，多才多藝，家境殷實，大家都很喜歡她，她也很善良。邱秋不討厭程伊言，但是著實喜歡不起來，她總是和白亭走那么近，班里也都傳著他們天生一對的謠言。是謠言只是邱秋個人認為的，畢竟白亭又沒澄清過嘛……

林晚呢，他就是一個討人厭的壞小子，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和班里女生總能聊到一起，明明對別的女生都挺好的，唯獨對邱秋總是毒舌，當(dāng)然不是看不上邱秋，而是他們倆從小學(xué)就是同班，直到現(xiàn)在。不論幾年級，串了多少次座，林晚總是巧合的坐在邱秋后面，她每天都會被他氣個半死。

上課了，老師進班就看見林晚在那里偷偷拽邱秋的頭發(fā)，邱秋怕老師看見，只是默不作聲，其實早就想回頭一拳揍死他了。

“林晚，”老師推了推眼鏡，“你很閑??？”

“沒有啦老師?！绷滞礞移ばδ樀姆畔虑袂锏鸟R尾辮。

“好了，我講一下剛才開會的內(nèi)容……下周我校準(zhǔn)備舉行運動會，咱們班的啦啦隊隊長還是程伊言同學(xué)，隊員就由隊長選了，這件事我不管。然后，如果你們有想報名比賽項目的，去找體委林晚，林晚，名單好了就上交給我，時間截止到后天，也就是周三。好了好了，不啰嗦了，今天我們接著講Venn圖表示已知集合……”

拉拉隊啊……邱秋想著，都是一些長得好看的女生才參加的。

“喂，花癡，你要不要報個鉛球？”林晚在身后一本正經(jīng)的問。

“扔鉛球，把你扔出去嗎？”邱秋無聊的摁著筆桿，數(shù)學(xué)課一向是無聊的要死的課，她聽不懂，也聽不進去。

一節(jié)課過去了，邱秋覺得很悶，想出去透透氣，去廁所時，看見程伊言叉著腰不知道在喊什么，于是邱秋湊近了一些，聽了個大概。

“你們怎么能這樣？以多欺少算什么？有本事就去老師眼前打嘛？”

邱秋愣了一下，聞到了里面飄出的煙味。

邱秋大概腦補出來了，一群抽煙的人在欺負一個女生，程伊言正好撞見這一幕，所以想出頭。

“喲，學(xué)生會的狗啊？只會告老師嗎？嘖?！币粋€女聲說。

邱秋站在門口，不知道該怎么辦，她直接喊了一句：“天啊李莉老師，您怎么來學(xué)生專用的廁所了??？”

誰不知道李莉是個討人厭的教導(dǎo)主任啊？那幾個不良女生嚇得直接沖出了廁所，刺鼻的煙味飄了過去，邱秋趕忙把臉轉(zhuǎn)了過去。

那些人走后，邱秋趕緊去看了看怎么回事。

“謝謝你，邱秋，幫了大忙了，其實我也很害怕的……”程伊言抓著邱秋的手，看著邱秋嘆氣道，然后疲憊的笑了笑。

“呃……舉手之勞啦……”邱秋看著程伊言，近著看程伊言也還是很漂亮，像是找不出任何瑕疵的玉。

“我會報告給老師的，你應(yīng)該知道她們是誰的?！背桃裂园炎谀抢锏呐隽似饋恚岛盟囊驴?。

那個女孩慌張的說，“不，不用的，不用告訴老師。”

“可是，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背桃裂詧远ǖ难凵瘢蝗荽騽?。

“求你了……別說……別跟老師說……我保證不會有第二次的，如果有，我會自己跟老師說的……”

“……”程伊言皺著眉，“好吧，你叫什么？”

“……孫寧。”

“回班吧，沒事的?！背桃裂耘呐乃募绨?，孫寧走了。

站在那里，邱秋好像一句話也插不上。“我們也回班吧?！背桃裂孕χ鵂恐袂铩！鞍?，好?！?/p>

“對了，邱秋，”程伊言笑著看著邱秋，“加入啦啦隊吧！”

邱秋疑惑，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的臉，“我？”

程伊言點頭。

“我，我不行的啊，我……我……”

“你身材很勻稱，長得也很可愛，第一個人選，就你啦！”

邱秋沒有多說話，含糊的點頭。

“啥？你進啦啦隊了？”林晚差點一口水噴在她臉上。

邱秋點頭，微笑著，“怎么，你覺得我不行？”她把拳頭抵在林晚下巴下。

“行，你能行！”林晚咧著嘴，明顯不服。

“哼。程伊言還邀請我和她在晚自習(xí)前一起吃飯呢，你說，這樣是不是離白亭近了一點啊……”

“那我怎么知道?！绷滞砜粗{天。

如邱秋所料，她果然和白亭坐一起吃飯了。她們坐在餐館里，邱秋和程伊言坐一起，邱秋對面就是白亭。

“邱秋，你白天真的太棒啦！”程伊言笑著，“不不，是你很勇敢啦！”邱秋不好意思的說。

程伊言輕輕笑了笑，抬頭看向白亭，“今天也是麻煩你了，要幫我弄板報?！?/p>

白亭沒有抬頭，一只耳朵塞著一只耳機，他只回應(yīng)了一聲“嗯”，干脆又冷漠。

程伊言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了，接著和邱秋聊天。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里，邱秋和程伊言好像都沒有和白亭說過幾句話，白亭出奇的冷漠讓邱秋感覺很陌生，當(dāng)然，本來就不是很熟悉。

后來，在啦啦隊里，程伊言一直幫助邱秋，她們總是手挽著手。她們倆關(guān)系越來越好，成了朋友，而邱秋也如愿的走近了白亭。

邱秋很高興的告訴林晚，林晚卻總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每次當(dāng)邱秋想對林晚講那些事，林晚總是不耐煩的借著要訓(xùn)練比賽的事情離開?！昂美?，我知道了，那你加油?！绷滞砜倳@樣說。

“白……白亭，”鼓起勇氣，是在一個下午的課件。白亭抬起頭，邱秋拿書擋住臉，“給我講一道數(shù)學(xué)題吧，我不會?！?/p>

白亭坐到她身邊去，耐心的給她講著一道他看起來很簡單的題。

“什么題??？我看看……”是程伊言，她剛?cè)ネ杲虅?wù)處，回來就湊了過來。

“哦——這道題啊……我也不會，重新講一遍吧？”程伊言笑著坐在林晚的位置，白亭把書拿到了后面，給她們兩個人講。

“啊，果然白亭一講我就聽明白了，不愧是數(shù)學(xué)課代表嘛！”邱秋好像又插不進嘴。程伊言笑著，那笑容，啊，邱秋看了都感覺心動。

“沒事的話，我回去了。”白亭起身要走，邱秋慌忙的拿起卷子，呲啦一聲，卷子被邱秋撕破了。

“啊啊啊啊啊啊——”邱秋大喊。

“怎么了？怎么了？卷子壞了而已……”程伊言趕忙站起來。

“不……啊……這是……林晚的卷子啊……”邱秋低頭嘆氣道，為了留住白亭，邱秋慌忙之中把林晚的卷子扯壞了，真是的，那家伙肯定會嘮叨死我的。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林晚站在自己的座位前，看著自己的卷子。

“抱歉啊……我不小心……”邱秋抱歉的說道。

“哎喲，要是個超極可愛的美少女弄壞了卷子，肯定沒什么事兒啊，可是……你嘛……”林晚打量了她半天。

“……怎么？我不是美少女？”

“看不出來。你弄壞我最——心愛的數(shù)學(xué)卷，怎么賠？”

“心愛個屁??？你有動過一筆嗎你這卷子？”邱秋這么想著，“你就是想要我賠你點什么吧？”邱秋挑眉看著林晚。

“要不，我的給你？”白亭在一旁冷冷的插一嘴。

“噗，我稀罕要你的東西嗎？”林晚在一旁不懷好意的笑。

“那不就得了，我的你不稀罕要，就別為難一個女生。”白亭聲音很有力。

“喲，那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嘛？”林晚把手搭在邱秋肩膀上，邱秋甩了下去，林晚聳聳肩，往出走，狠狠的撞了一下白亭的肩膀。

“……”白亭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邱秋臉都紅了，白亭剛才……是為了幫她說話嗎？

程伊言目睹了一切，她沒有說話。

“你個死三八，真惡心！”

邱秋聽到嚎叫的聲音，她就知道，在廁所有人被欺凌了。那個女孩有獨特的煙嗓，邱秋聽得出來，是上回那個煙味最大的女生。

“你接著勾引吧，到時候讓別人看看你這幅蠢樣子，哈哈哈哈?！?/p>

接下來是被扇巴掌的聲音，耳光很響。

廁所里的人都繞著走開了，沒有人想多管閑事，更怕惹禍上身。

邱秋也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你怎么這么……慢……”程伊言拉開門進來，聽見了嚎叫聲，她沖了進去，邱秋都攔不住她。

“你們又在干嘛？一群死流氓！”程伊言喊道，“我一會兒馬上就告訴教導(dǎo)處。”

“喲，又是正義使者啊？你告??？你隨便告。”那個女生把煙扔進馬桶里沖掉，領(lǐng)著那些女生走了。

“孫……寧……沒事了……我會告訴教導(dǎo)處的……”程伊言蹲下，邱秋看見孫寧臉上的傷口，有些觸目。

“別，別告訴教導(dǎo)處！千萬不要！”孫寧嘶吼著，她慌忙的起身，推開了程伊言。

程伊言蹲在那里，好像在想些什么。

“伊言……要上課了，先走吧。”

好像半天她才緩過神來，含糊的答應(yīng)了邱秋。

運動會開始了，大家好像都很開心，邱秋也是，他能看見白亭游泳了！

沒錯，白亭報的游泳，林晚也報了游泳，兩人虎視眈眈的盯著前方，邱秋站起來，為白亭喊著加油，那應(yīng)該是，她最自豪的一次，她能坦然的喊出他的名字替他加油。

“白亭！加油！”

“白亭，加油??！”

直到嗓子喊的啞了，邱秋也不敢坐下，怕看不到白亭獲勝的那一刻。

最后，白亭果然贏了第一，林晚得了第二。

第二天，邱秋幾乎沒怎么說話，因為她嗓子啞的不成樣子。林晚也對她不理不睬的，下課就跑出去打籃球，上課就睡覺，也不知道他成績怎么還能處在中上等。

“嗓子好點了嗎？”程伊言下課就來問她，林晚也湊了過來，打了她腦門一下，“沒聽見你給我喊加油啊？嗓子還啞了？”林晚調(diào)侃道，又吹著口哨走了。邱秋瞪了他一眼，白亭走了過來，好像得知她是為了給他加油嗓子才這樣的，“沒事吧？”白亭冷不丁吐出這三個字，讓邱秋覺得嗓子疼都不算什么，這一切都值了。

“沒什么，沒關(guān)系?！?/p>

“下次別再這樣了?！卑淄ず孟褚灿X得自己說話有一些怪，撓著頭。

“……”程伊言看著白亭，露出了從未有過的表情。

“咳，好啦，白亭你先走一下，我要跟邱秋說些密碼?！?/p>

邱秋疑惑的看著程伊言，程伊言又露出那個滿分的笑容，白亭離開了。

“什……什么？”

“邱秋……幫我個忙吧?！?/p>

程伊言在邱秋耳邊說著什么，邱秋驚訝的捂著嘴，她不太想說話，因為嗓子很疼，“為什么這樣做？”

程伊言低下頭，“拜托了，幫我這個忙吧。雖然很辛苦你……”

“……”邱秋沉默了。

“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是，你總應(yīng)該考慮一下后果吧……”邱秋擔(dān)心的說。

“那不重要?！背桃裂缘难凵窈軋远ā?/p>

“……知道了。等過一段時間的吧?！?/p>

“好……謝謝?！?/p>

邱秋就這樣沉默了一上午，下午剛來，就看見自己的桌子上有一盒藥，仔細一看，是治嗓子的。

白亭正好回頭看著她，邱秋好像明白了，這是……白亭給她的藥嗎?。壳袂镄睦锖孟裥幕ㄅ?，感覺前所未有的開心，臉變得滾燙，她急忙把頭低下去?！拔覀儜?yīng)該越走越近了吧？”她這么想著。

過了挺長時間，邱秋和白亭越走越近，邱秋不斷在找話題，很多數(shù)學(xué)題她都要找白亭刨根問底，好像在挽留白亭，他們倆在外人眼里是那么的曖昧，他們好像都拋棄了程伊言一起去吃飯，但是在抱歉之余，邱秋更多的是開心，享受著這種感覺。

后來，和約定好的一樣，邱秋穿上舊校服外套，外套下邊有一個窟窿，窟窿之下，就是攝像頭。

邱秋和程伊言蹲好了點，在廁所里人最少的時候拍照，因為那些不良少女不認識邱秋，只好邱秋冒險來錄視頻了。

邱秋幾乎每節(jié)下課都來上廁所，就是為了等著那群人來。終于，在上午最后一節(jié)課，她等到了。

拿到手機的那一刻，程伊言幾乎是發(fā)抖的，不知道為什么，反而覺得程伊言是開心的發(fā)抖，“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多管閑事……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邱秋感覺很疲憊。

“多管閑事？我？”程伊言看著邱秋，指了指自己。

“不是……”邱秋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語氣，趕忙圓場道，“孫寧不是說不需要咱們告訴老師嗎……”

“那是她膽小！”程伊言低聲說。

“……”邱秋看著她，卻看不懂她的表情。

“知而不告，冷眼旁觀，這和欺凌她的那些人有什么區(qū)別？”程伊言關(guān)上了手機。

“可是……”邱秋低頭。

“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這是你拍的，放心吧。”程伊言拍拍她的肩膀。

“伊言……我還是覺得……這樣不好……”

“……邱秋，”程伊言轉(zhuǎn)過頭，“你知道我為什么和你做朋友嗎？”她頓了頓，“因為在那天，你沒有冷眼旁觀，而是嚇走了她們。你間接性的幫助了她，而不是像你現(xiàn)在這樣，顧慮這么多?！?/p>

邱秋一顫，扭過了頭。

“對不起，我很膽小?！鼻袂镱^也不回的跑了。

在那之后，邱秋和程伊言好像不那么親密了，在一起走的時間也越來越少，邱秋與白亭則是越來越親密。

“吃炸醬面吧?！卑淄さ皖^看了看手機。

“誒？為什么你總吃炸醬面呢？”

“??？我以為你很喜歡的?！卑淄ね嶂^看她，“啊，對，對，我很喜歡！”邱秋瘋狂點頭。

時間在不斷的被消磨，對于邱秋來說，這本來是平淡并且快樂的。

一切的改變，是從那一天開始的。

一下課，班里好像一直在討論些什么，只有程伊言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她好像……在發(fā)抖。

邱秋覺得程伊言好像不太對勁，就想問問怎么了。

“伊言，你沒事吧？是不是不舒服……？發(fā)生什么事了？”

程伊言攥緊雙手，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咦，邱秋你不知道啊？昨晚在學(xué)校女宿舍樓里，有個女生跳樓了。嚇到程伊言了吧？”李蘭輕輕拍拍程伊言的后背。

“跳樓？誰?。俊鼻袂锊唤?jīng)意的問。

“好像是……文科班的孫寧……吧？”

一瞬間，好像五雷轟頂一樣，邱秋整個人眼前一昏，“孫……孫寧？”

“對啊，有人爆出了她的裸照，在整個校園的官方論壇里，都傳瘋了！”

不怎么玩手機的邱秋當(dāng)然不知道，但她此刻已經(jīng)動彈不得，她很明白，這件事肯定和那個視頻有關(guān)。

“咦，邱秋你……怎么了？”李蘭看著顫抖的邱秋。

“對了，好像還有一條她被毆打的視頻呢，那個視頻教導(dǎo)處都知道?！?/p>

邱秋眼前一黑，一個踉蹌，趕忙用手扶著桌子。

程伊言紅著眼睛，面無表情的看著邱秋，“邱秋，那個視頻，不就是你拍的嗎？”

這一句話，讓全班轟然，都看著邱秋。

邱秋愣在那里，冷汗直流，為什么……為什么……？程伊言……

“這個視頻，就是讓孫寧跳樓的理由嗎？還有那張裸照？”

“孫寧是被威脅所以才不敢聲張的吧？邱秋，你怎么干這種事??？”

“偷拍？還去廁所里？真是瘋了，腦殘吧？”

“這么說，是邱秋間接的讓孫寧跳樓的嗎？”

“那明明是你讓我拍的吧？”邱秋喊著，她的聲音已經(jīng)顫抖了。

“我什么時候說過那種話？”程伊言紅著眼，苦笑著。

“你……”邱秋后退著，不小心滑倒坐在了地上，哭著，沒有任何一個人扶起她。

白亭只是看著，沒有任何動作，邱秋看向白亭時，白亭的表情是厭惡的，就像在看一坨垃圾。

“喂?！绷滞砼踔@球推開圍觀的同學(xué)，看著這一幕，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聽見邱秋在那里喊，“真的不是我……”和程伊言在那里冷冷的說，“可是拍視頻的人毋庸置疑就是你啊。”

“……”林晚拉起邱秋，“我信你，不是你。走吧。”

林晚拉著邱秋到了天臺，邱秋哭的稀里嘩啦的，是因為同學(xué)們不信她呢，還是因為程伊言的背叛呢，又或者是白亭冷冷的眼神呢……林晚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還幫她說話呢？

邱秋真的很絕望。

“所以，怎么回事啊？”林晚翹著二郎腿，邱秋把事情的經(jīng)過跟他說了一遍，林晚看著她哭的鼻涕都出來了，一下子笑了出來。

“你還笑，怎么辦啊……她們都不信我……”邱秋趴在林晚肩膀上哭。

林晚半天沒有吭聲，“別怕，要堅定一點啊?！?/p>

“啥？”邱秋抬起頭，哽咽著。

“哭完了嗎？”林晚看著天空，“你這樣哭，她們不可能信你的，程伊言可比你會演多了?！?/p>

“……”說的有道理，邱秋站了起來。

“要智取啊……”林晚扯著她，“跟我走一趟教導(dǎo)處?！?/p>

等回來的時候，邱秋站在門口。

教室里大家都圍著程伊言，程伊言也哭的梨花帶雨的，大家都安慰著她，埋怨著邱秋嫁禍別人。

“程伊言，李主任叫你去教導(dǎo)處。”

程伊言抖了一下。

教導(dǎo)處的門關(guān)上了。

“那個視頻是你散播出去的？”李主任問。

“……是?！?/p>

“為什么那么做？連我們還沒有對那幾個學(xué)生做批評，你為什么這么輕舉妄動？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孫寧不想告老師的原因是因為她被威脅了嗎？”

“我……對不起……媽媽……”

“還有，你為什么要讓邱秋去錄視頻呢？你這么做只能是激怒她們啊?！崩钪魅畏畔滤?。

“現(xiàn)在，學(xué)校攤了責(zé)任，就因為你非嚷著‘正義’，你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怎么這么不冷靜呢？現(xiàn)在呢，你看現(xiàn)在正義來了嗎？你把她間接的逼死了。哎——”

“對不起，媽媽?！背桃裂阅ㄖ蹨I。

嘀。

視頻放映在大家的眼前，李主任和程伊言的對話清晰可見。

“這本來是我想放學(xué)之后還給攝影棚的，被林晚借走了?！绷滞淼母鐐冃χf。

“可真有你的，把這東西藏在教導(dǎo)處……”

“嘻嘻，那怎么了，張主任是我大姨嘛，哈哈哈?！绷滞砦χ?。

程伊言坐在座位上，埋著頭，聽著身邊的人小聲的辱罵她，她感覺很羞愧，很想死。她甚至再也沒回過頭看過邱秋一眼，也不和白亭一起走了。

再后來，程伊言轉(zhuǎn)學(xué)了，臨走時，她給邱秋留了一封信。

邱秋，見信好：

很抱歉以這種方式說再見，當(dāng)然，我也知道你現(xiàn)在討厭透我了，大家好像也都不喜歡我，所以我選擇離開。

我和白亭從小一起長大，當(dāng)然，你肯定好奇，為什么白亭總和我在一起，因為我爸爸和他爸爸有一筆交易，具體是什么，我就不多說了。所以他總是和我在一起，我當(dāng)然也知道他很討厭我，但是我喜歡他。

你在班里不算太起眼，至于和你交朋友，就和我那天說的一樣，是因為你的勇敢。但我也沒想到，為什么這么不起眼的你卻和白亭走的那么近，而我始終好像一直在被他排斥著，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直到我那天在運動會上，我看見你奮力拼命的為他加油的時候，我真的恨不得把你推下觀眾席，你到底和他熟到什么程度，能明目張膽的為他加油?。慨?dāng)然，我的想法非常幼稚，這我明白，所以我不輕易表露我自己的情緒，是為了讓自己看不來不那么愚蠢。

對于孫寧這件事，我沒有什么可多說的，是我對不起你了，是我的想法不夠健全才讓孫寧選擇了死亡，對于這件事，我媽媽也給了她們家屬一些補償。我本以為我在做好事，可是是我自作多情了，我最終栽在了我的愚蠢里。污蔑你，只是因為想保全自己，也是為了讓白亭遠離你。

真的對不起。 程伊言

“……”邱秋在天臺上獨自讀完了這封信，她覺得，自己從沒有這么輕松過。

從那以后，邱秋主動的遠離了白亭，她覺得他還是適合作為她心中的月亮，可望不可及的樣子，而邱秋也知道，她桌子上放的藥，是林晚偷偷放的。

“喂花癡妹，去吃炸醬面嗎？”林晚開玩笑的說。

“不了，我從來都不喜歡炸醬面?！鼻袂锟粗滞恚澳銘?yīng)該知道我喜歡吃什么吧？”

“烤肉拌飯啦！我早就訂好了，兩盒呢?！?/p>

“是嗎？那那盒是為了給本美女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要不要臉？”

“死林晚，你站住，我要弄死你！”

邱秋可能也不知道，林晚他，從來都不喜歡吃烤肉拌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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