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藍忘機一行人趕到的時候,藍曦臣只是抱著君卿靜靜地坐在地上。
“你說我笨,我之前真的不會摘菜,現(xiàn)在肯定給你摘好。”
“你說我手巧,那我編多一些的籃子你拿到集市上去買可以嗎?”
“上次我不讓你碰我的抹額,我這次讓你碰,讓你摸個夠。”
“你剛才叫我藍渙了,我好高興,你以后都可以叫?!?/p>
“我之前那個曲子還沒有吹完,等我?guī)慊厝ソo你吹完,我專門給你寫的?!?/p>
“你理一理我行嗎?我不再使喚你跟我整天跑了?!?/p>
“我其實心悅你啊,你怎么就不知道回應我呢?”
“你別鬧別扭行嗎?我請你去飯館吃飯,不讓你吃家里的伙食?!?/p>
“求你了……理一理我……”
“……”
眾人皆是沉默,藍曦臣抱著她整整坐了兩天,其他人反復過來勸,可是他就是沒有反應,一個人在那里不停地說著。
第三天,藍曦臣背著君卿,飛到了他們的小屋子,將她葬在離海邊不遠處的地方。她喜歡這個地方,相必也希望天天看著這里的景色,同時將那顆金鏈子也埋在了她的身邊。
第四天,藍曦臣回到藍家,換下來自己的家主衣袍,向長輩們別過。藍忘機站在門口,看著身穿樸素外衣的兄長漸遠的背影,他不沒有阻攔,反而支持。他的兄長太累了,現(xiàn)在終于如愿以償卸下?lián)舆h離了家族,和他心悅之人浪跡天涯去了。
第五天,藍曦臣在山上開始找草藥,他想像她一樣,找草藥過日子。
第六天,藍曦臣喝了一碗米粒極稀的粥,同時搭配了沒有菜葉的菜。
第七天……
修仙界里,寧家的歷史逐漸浮出水面,六十年前家族鼎盛全是因為大肆屠殺鮫人取得鮫珠,其中的鮫人為了逃跑,只能用音波引起族人內(nèi)亂,鮫人只是利用了他們的心理,而真正的禍因在他們自己。
于是寧家逐漸衰敗,最后不了了之。
同時藍家也傳出消息,藍家家主澤蕪君藍曦臣病逝,含光君藍忘機為下任家主。
世人皆嘆,正值青年的澤蕪君突然病逝。漸漸的,他們都會遺忘,逐漸掩埋在記憶的角落里,無人再憶起。
君卿滿眼淚水地從書桌前醒來,發(fā)現(xiàn)教室里已經(jīng)沒有人,她不停地深呼吸,這不是夢一樣模糊,而是像真實一樣經(jīng)歷。
“你醒了,”身后傳來溫柔的聲響,同時遞過來一張紙巾“先擦擦眼淚吧?!?/p>
“……是你”君卿認出來他,與夢里的藍曦臣一模一樣?!笆悄阕屛覊舻竭@些的?”
藍曦臣溫和地看著她,說到“是我,實在抱歉,讓你想起這些不愉快的記憶?!?/p>
“……你說我,我們經(jīng)歷過夢中的事情?”突然抓住了重點的她疑惑到,敢情不是夢啊,是親身經(jīng)歷的?
“準確來說,是你和我的前世。”藍曦臣把玩著手上的金色蓮子首飾。“是這個讓我們想起前世經(jīng)歷的一切。”
“……那你還要我交什么感想嗎?要我寫一篇3000字論文?”君卿無語,果然是前世情人,這還真的是來找她的。
“那倒不必,你的論文有多水我知道。比起這些,我想知道你,現(xiàn)在對我有什么感情?!?/p>
他瞇著眼睛,等待眼前這個女孩的回答。
“這些記憶你說是真的。我和我會一直帶著這種記憶相處嗎?”
藍曦臣一怔,沒能回答這突如其來的問題。
“如果一直帶著,我選擇拒絕。如果沒有記憶,我們可能就是簡單的師生,這輩子不可能在有交集。如果有記憶,就算我上輩子對你有情,但是那也是悲劇,我不想帶著這種記憶和你相處下去。”
聽完,藍曦臣沒有多悲傷,反而笑了,抬手拍了拍她的頭,說“果然這就是你啊?!?/p>
“葉連子你聽到了嗎,她的愿望,讓我們忘記前世的糾葛。”
“這樣也好,我也不想帶著這樣的記憶,像上輩子那樣痛苦地活著?!?/p>
二人緩緩倒下,圍繞著蓮花香,而金色的蓮子化作人形,溫柔地在君卿的臉上摸一摸。
“再見,阿卿?!?/p>
金色的光影隨之消散,帶走了兩個人的記憶。隨著蓮花香氣的消散,君卿再次被搖醒。
“阿卿,你怎么還在睡,快要上下一節(jié)課了?!?/p>
君卿一臉茫然地醒過來,看著身旁的同學,“幸虧藍教授提醒這邊還有個人在睡覺,快走啦?!?/p>
她背起書包,只覺得腦子里空空的,好像忘記了什么。
大概是考前焦慮癥吧。
此時藍教授從身旁走過,二人皆沒有再回頭。
相遇,錯過,宛如陌生人。
前世因果都已結束。她依舊大大咧咧地過著簡單的大學生活,藍教授也依舊上著文學課,他們命運的紅線已經(jīng)分離,平行,朝著不同方向發(fā)展。
緣起緣滅緣終盡,花開花落花歸塵。
一切結束,而又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