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話本白夜的打賞??
南鴻志的盛怒下,竟一腳將人踢出四米外。
南曄努力直起身子,再次膝行到南鴻志的腳邊。
今日凌晨三點,他親眼看著母親帶著仍沉睡的南方上了飛機。
他不后悔的,母親征詢過他的意見,他不后悔。
父親和他虧欠了南方這么多年,他也想幫父親還一些的。
所以啊,哪怕是面對父親的盛怒,他也會面對的。
而南鴻志此刻卻怒急,他怎么敢!
一向深得自己喜愛的大兒子,怎么敢違背自己的命令!
“父親,是南曄的錯,請您重責??墒?,我們真的欠南方太多了,多到還不清.....”
“閉嘴!”
一個巴掌又將剛剛跪好的南曄扇飛。
不敢擦去嘴角溢出的血,急忙起身跪好。
南鴻志轉身,盡力壓下心中的怒火。
只是這怒的是南曄的“背叛”、亦或是蓉兒的離開,或許還有幾分南方的成分。
空曠的室內(nèi),沒有了熟悉的身影,總覺得缺點什么。
突然覺得,累了。
閉了眼,頹廢地坐在沙發(fā)上。
“五十藤杖,滾?!?/p>
“是,南曄告退。”起身,恭敬地退下。
南鴻志一向是霸道慣了,他愛林梓蓉,愛到深入骨髓。
孩子,只不過是生命的延續(xù),遠沒有枕邊人重要。
這個觀念伴隨著他幾十年,他一直覺得未錯。
他是對南方的判斷有誤,可是一遇上蓉兒,他能做的也只能是補償。
他覺得這一切安排的都很好,蓉兒醒了,他陪她一生就好。
可是今天發(fā)生的事,就像是一個耳光狠狠地扇在他的臉上。
第二次了,這種讓他惶恐不安的事情。
他的大兒子瞞著他,他的妻子帶著次子遠走他國。
可笑嗎,這種被全世界欺瞞的滋味,可還好受。
你的次子,早已將這滋味嘗過萬便,深入骨髓的體會。
“找,發(fā)動全部的暗線找夫人的蹤跡。”簡單地命令卻含著多年的威壓,身局高位多年,南鴻志身上的氣息被打磨地愈發(fā)內(nèi)斂,沉穩(wěn)。
斜靠著沙發(fā),南鴻志任由著身體貪婪地汲取舒適。
縱橫一生的人,此時卻身心俱疲。
另一邊,南曄只身來到刑堂。
身為少主,無人敢要求他什么。
四叔不在,副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過來
“屬下見過少主?!眮砣藛蜗ス蛳拢@位主,可從未一人來過刑堂。
南曄瞥了他一眼,于中間站好。
獨屬南曄清亮的嗓音緩緩而出:“五十藤杖,杖背?!?/p>
片刻的驚訝,副手不敢耽擱,轉身去找刑具。
雖好奇,卻遠沒有那個資格。
拿了常年?著鹽水的藤杖,在南曄斜后方站定。
“打?!?/p>
不用去衣,不用跪下,不用于眾人的目光下完成刑罰。
這是南方企及一生都未曾達到的高度。
芳芳,你獨自面對這些時,會不會疼,會不會怕。
這倒是南曄想多了,南方早已不是那個需要被他保護在羽翼下的小孩,他強大到可以獨當一面。
哪怕是,直面生死。
來不及細想,身后的藤杖追打而下。
只一下,南曄不用脫衣查看,便感覺背上腫起一道棱子。
厚重的疼。
沉寂的堂內(nèi),只有藤杖帶起的呼嘯聲。
南曄穩(wěn)穩(wěn)地站在那里,他的功夫并不比南方差,故而,這點兒“小罰”還是可以受得起。
芳芳,你受罰時,是否也是一如既往的,不在意。
過往的回憶沖上腦海,說來也好笑,年頭久遠,就連南方都忘得差不多的事情,南曄還是記得很清楚。
他第一次會用筷子夾菜;他第一次學會像教書先生一樣搖頭晃腦地背著《詩經(jīng)》;他第一次因為父親的漠視而偷偷流淚;他一次因為走得急摔倒在地嚎啕大哭;南曄都記得。
是啊,他都記得,可他何時忘了他的芳芳也曾是被他捧在心尖兒上的人......
時光流轉,歲月變遷。
他不再需要這個哥哥扶著他在路上前行,再不需要受傷時自己給予的慰藉,也再不需要這些親人。
思緒萬千,終是被身后的藤杖打斷。
副手絲毫不敢放水,這可是少主前來領罰,不用細想,肯定是門主罰的!
藤杖不斷加在身上,南曄始終沒有改變站姿,即使身后痛入刀絞。這是他身為南家長子應有的體面和枷鎖。
五十杖沒有一絲放水地全部打完,南曄的身后幾乎全部濕透,汗水混雜著血絲,點點印在潔白的襯衫上。
點染著些許凄涼。
走出刑堂,月光如水,皓月當空。
南方,你與母親在那邊,要一切安好。
去過你想要的生活吧,這里的枷鎖,哥替你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