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英伸手,在身后背簍里取出一只木盒。
不重要人物郎英:我嫂嫂以前常同我們說,她服侍過的公主殿下,是個很好的人。
郎英幽深的眸子里有激越的光火,他定定地望著謝沁凝。
不重要人物郎英:現(xiàn)在看來,終究是她錯付了。
不重要人物郎英:嫂嫂臨終前囑托過我,莫要強惹帝王家??梢匀フ蚁蓸烽L公主,她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一定會幫我們的。
謝沁凝定定地聽著,往日璨璨的眸子里同樣是失了魂般空洞。面前的男子,用最笨拙粗陋的語言,凌遲她的心,切割她的魂。
不重要人物郎英:現(xiàn)在看來,是沒有必要了。
不重要人物郎英:不過,嫂嫂交托過我,要把這個交給你。
他伸手,把那一只方形扁木盒遞給她。她機械地雙手接過去。
郎英的話好像終于說完了。
也累了。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郎英再次俯下身,把兒子尸首埋進了坑里。
少頃,便聽見林外一聲急喚:
謝憐阿凝!
謝憐躊躇一番還是決定跟上去,沒想到老遠便間寒潭落出鞘,落在地上,唯恐不妙,急忙匆匆而來。
謝憐你在做什么!
謝沁凝轉(zhuǎn)身望去。
一名小道,一襲皓衣纖塵不染,在午后陽光下燦爛,比晚秋光輝更耀眼。
他就是光。
她的哥哥。
生來就是如此奪目的存在。
謝沁凝靜靜望著他。
謝沁凝哥。
她淡淡望著他。
謝沁凝你想讓我放了他么?
謝憐一愣,當下也顧不得揣測謝沁凝為什么毫不訝異地認出他。
他站在秋日的光里,微微有些晃眼。離妹妹已經(jīng)很近了,她立在樹影里,春日滿樹繁花似錦,緋紅爛漫,而今卻已是殘花敗柳,滿目蕭條。少女青春正好的面頰遮掩在枝丫間,竟毫無違和感。
她神情很平靜。非常平靜。
那對眸子是黑曜石般純正的墨色,很熟悉,卻不知何故,如此陌生。
謝憐當年來不及思索,往后無數(shù)次回想,才憶起:少了光。
女孩微微挑一挑唇角時,眸子里碎散的點點辰星。
他腳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停了下來。
相隔幾尺,咫尺天涯。
當年青春正好,年少無憂的他,心中隱隱生出一種直觀的感受,這個問題,要好好回答。
于是他停了下來。
很努力地想了一想。
卻想不出有什么好想的。
他還會有第二種選擇嗎?
于是他答到:
謝憐是的。我想。
他是人間正道,是世界中心。哪怕是一個祈求,也自有一股無可置疑的理直氣壯,浩然正氣。
她答了一聲:
謝沁凝好。
她輕輕一攬袖,收起那只木盒,輕輕一轉(zhuǎn)身,向密林出走去。
謝沁凝你可以帶他離開了。
明快嫣然的碧藍衣擺在地面上蕩漾出一絲冰寒光澤,少女娉婷的身影漸行漸遠,悄然無聲,一瓣瓣殘花被凝成最艷而干澀的深紅,染不上靛衣分毫艷色。
謝憐站在那里,呆呆望了她一會兒。
但他當年畢竟年少,順風順水,想了一想又覺得手頭的事更重要,于是便先同郎英說了兩句,便放他走了。
淺淺一片桃林,再無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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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我料到了這一段會很拖拉,但沒想到會這么拖……還沒完哦(′-ω-`)
翩翩其實吧……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寫這一段。
翩翩只是還記得天官里,fafa對憐憐說過一句你只管做就好了以及類似的一系列的劇情……我也不知道我要表達啥。
翩翩謝沁凝是把選擇權(quán)交到了謝憐手里。
翩翩畢竟如今,她雖恨郎英,卻更愧于長姐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