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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惻惻的天空,被大片凝結的鉛灰色云塊堆滿,將光線遮蔽得諱莫如深,遠遠望去就像一塊巨大的轉盤。夏末初秋的風,夾雜著葉子的碎末,隱帶蕭瑟的涼意,不再是那么溫柔地拂面而過。
志保撐頭望著窗外,操場上一群男孩正守門投球、你追我趕、玩得熱火朝天,仿佛絲毫沒受到天氣的影響。與她同齡,卻洋溢著不知世事的青春與活力。
身后伸來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將窗戶不由分說地關上,堵住了一室的涼風吹入。
“灰原,病還沒有好,怎么能隨便開窗呢,受涼了怎么辦?”少年的嗔怪,在看到志保的不以為然后,又演變成絮絮叨叨的沒完?!白屇愣嘈菹滋?,你非要來學校。來之前你跟我怎么保證的,你不是說過會聽我的話嗎?你就是這么聽話的?”
志??酥谱∠胍孀《涞臎_動,面前這位看著光鮮亮麗不食人間煙火的國民男神,竟然也能如個家庭婦男般,如此接地氣地碎碎念,她是不是該覺得榮幸。心虛地摸了下鼻頭,志保調侃道?!按髠商?,看不出來,你有當家庭婦男的潛質啊。”
工藤一愣,反應過來志保這是在暗諷他嘮叨,氣得直跳腳?!澳沁€不是給你逼的?!彼@么辛苦是為了誰??!不識好人心的家伙。
“那還真是對不起啦。”她好笑地看著他炸毛。
志保的身體不適合出院,奈何昨天她醒后鐵了心地非要今天回學校,他阻止不得只能投降,臨行前明明簽署過一系列協(xié)議的,要聽他的話,要按時吃藥,不許吹風不能著涼,結果她竟完全沒當回事。
昨晚的談話,并沒有繼續(xù)下去,在他追問下的后來,志保仗著生病為由推脫,挑釁般地對他說:“既然你是擅長推理的名偵探,這點真相對你來說不難查明吧?”。他也沒法問出什么。但他不是笨蛋,從不是按時上課的模范生的志保,這么堅持著要回學校,肯定有她的理由。他所能做的,只有陪在她身邊,然后弄清楚真相。
“灰原……我越來越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為什么你會露出這種表情?”工藤坐在她前方的空位,下頷撐放在手背,偏頭看她,像一只舔爪的小獸。濕漉漉的大眼,寫滿了無措。
那種明明在笑,卻又仿佛悲傷得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她一定不知道,她的情緒克制能力并不太好。
“我……”志保張了張唇。窗外飛速掠過一道黑影,以自由落體的方向向下,很快占據(jù)了新志二人的視線。
緊接著,一聲爆開的重響,教室內原本三三兩兩群聚著說話的人群,紛紛探出窗外。
“啊啊啊啊??!有人跳樓了!”班級里不知是誰率先叫喊出聲,引起更大的騷動和混亂。
“灰原,我去底樓,你去天臺,一起查看可能的線索,保持電話聯(lián)系!”工藤迅速起身,扔下這句話跑開了。
“新一,等等我!”剛進教室不明就里的毛利蘭,二話不說跟上去。
10點41分,死亡開始。
志保雙手環(huán)胸,倚靠在窗邊,靜靜地注視著樓下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