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辰澤的話音剛落,人群外便有個帶著沉重喘息的聲音響起。
柳青讓一讓,讓一讓,這位兄臺,麻煩讓一讓,我進(jìn)去一下。
柳青撥開身前擋著的雄壯大漢,艱難地在人群中劈開一道小路來,上氣不接下氣地站到楚辰澤身前,朝他低頭福身。
柳青下官拜見縣令大人。
話音落,柳青想抬頭仔細(xì)瞧瞧這位新來的縣令的面容。卻不料,一抬眼,便瞧見自家妹妹耳根泛紅,低著頭,面上瞧不清什么表情地立在那新縣令身前不到一丈的距離,而那縣令,竟一手握著自家妹妹的手臂。瞧著二人這過于親密的模樣,柳青方想提醒一二,那位新縣令便開了口。
楚辰澤你可是柳青柳仵作?
#柳青在下正是。
楚辰澤尸首在床上。這邊便交給石榴和柳仵作了,我和柳捕頭去他處瞧瞧。
說罷,楚辰澤順勢牽著柳溶月,帶著幾個官吏,轉(zhuǎn)過屏風(fēng),在那邊仔細(xì)搜索。
柳青若有所思地瞧著兩人的背影,陷入了深思,直至石榴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這才將他喚醒。
石榴柳哥,想啥呢?有啥事回去再想吧,現(xiàn)在趕緊驗(yàn)尸吧,時辰不早了。
#柳青哦,沒事沒事,就想起了一點(diǎn)小事,尸體在哪來著?
石榴就在床上,我掀開給你看。
說話間,一具毫無衣衫遮擋的尸首映入柳青眼簾,柳青先是一驚,心中暗自惋惜:哎,這張大少爺也太可了,死時都沒有遮體衣衫,怕是轉(zhuǎn)不了世嘍。
柳青心中雖是如此感嘆,但面上不顯,帶好手套,方巾等物,便提著驗(yàn)尸箱,走到窗前,邊說邊驗(yàn),而一旁,幫忙的官吏已經(jīng)拿好紙筆,立在一處,等待柳青的話語,將那話語一一記載。
柳青這尸首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尸斑,根據(jù)它們的大小,再結(jié)合最近的濕度和溫度,這張大少爺已經(jīng)夭折了近五個時辰了。
話音落,柳青轉(zhuǎn)頭看向屏風(fēng)旁站著的兩個女子,瞧著她們欲露不露的模樣,再瞧瞧她們一老一少的組合,再想想如今站著的地方可是本縣最有名的青樓,心中便知曉了七八分。
柳青想必那位穿著藕粉衣裳的姑娘便是昨兒個陪張大少的姑娘吧。
丹娘瞧著柳青看著自己,再琢磨,總覺著他方才的話總覺著話里有話的模樣,以為他是懷疑自己是兇手,連忙從媽媽懷里退出,跪倒在地上。
丹娘大人冤枉啊,昨兒個晚上,張大少的確是奴家陪的,可,可奴家哪里敢殺這張大少啊。
柳青我可沒說你是兇手,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按照這尸斑的推算,你可是跟著這張大少的尸首睡了整整一晚吶。
聽到柳青的話,丹娘只覺渾身一顫,胃里翻江倒海,身上總覺得有成千上萬只蟲子在不斷地爬動,想去沐浴,卻又不敢移動。
柳青來人搭把手,將他翻個面。
不過片刻,柳青已經(jīng)將尸首的表面檢查完畢。
柳青這尸首上沒有一絲致命的傷痕,就連小口子都沒有,這面上也沒有明顯的中毒跡象。這張大少到底為何而死呢?莫不是命限將至?不可能,這不可能,前幾日見他時,他還活蹦亂跳地,身體也是康健,絕不可能突發(fā)疾病而亡。
說著說著,柳青看著面前地尸首陷入沉思。兀地,他拍手叫起。
柳青對了,他家人呢?有件事需要他們同意。
#石榴不知曉,來報官的就是他身邊的一個小廝,他家里人從未出現(xiàn)過。
說話間,屋外傳來陣陣吵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