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們完全沒有想到鬼谷子會說出“東皇太一”這個名字。
可是震驚之余又覺得不無道理。
沈無衣他原來也是人類啊......
我又情不自禁地看向了莊周。
莊周這次的笑里帶著超越遠見的洞悉。
他對世上一切都了然于胸,于是便什么都不說,什么也不干涉,對事情的任何發(fā)展、好的結局、壞的結局都欣然接受,安靜且超脫地作旁觀狀,卻又身在局中。
只是笑。
溫柔地笑。
云端筑夢師你還沒見過的神奇事物,還有很多。
云端筑夢師以后會帶你慢慢見識。
沈無衣啊......
好吧,行。
也可能是莊周他太久沒說話了。
突然間張口。
情商有點兒夠不太上。
還以后帶我慢慢見識什么神奇事物,就好像是爺爺帶頑皮孫子時會講的說辭。
和鬼谷子在這里坐的時間太長了。
故事固然動人好聽。
但這時間一長啊,腰啊腿啊背啊脖子啊,哪兒哪兒都不得勁。
我產生了逃離此處的念頭。
沈無衣阿瑤。
所以我側過身子,用自己最小的音量去喊瑤姑娘。
就在莊周和鬼谷子的眼皮底下。
他們能聽見。
也一定能看見。
但我的所作所為都是下意識的反應,就好像是回到了一年前的大學時代。很多堂心里感覺沒必要去聽的課,很多場心里感覺沒必要去聽的講座,在開講之后,用最小的音量叫上自己最知心且同樣想要逃離課程的朋友,背上書包,從大教室的后門貓著腰離開,在寂靜無人的教學樓走廊竊笑。
沈無衣阿瑤,我們走吧。
瑤可以呀。
小鹿女答應得十分痛快。
而且音量正常、目光坦然,絲毫沒有“做壞事”的自覺。
瑤可是無衣哥哥,我們接下來要去什么地方呢?
哦,好吧。
這已經是明目張膽的外出了。
沈無衣去哪兒都可以。
瑤無衣哥哥,你愿不愿意陪我去一個地方???想一想我們其實離開玄微森林還挺久的,和虞姬姐姐分開后我也是直接去敲玻璃找云中君了。
瑤如果能回去看看我們都會很開心的。
與阿瑤相約離開。
在莊周和鬼谷子的注視,甚至是祝福下離開。
失去了那種無聊講座已經開始之后偷摸離開的快感。
怎么說呢。
就像是已經和老師請好假的好學生。
沈無衣阿瑤,你要帶我去哪兒?
我和瑤姑娘并肩走在林間小路上。
身后大概是兩位“留守老人”的目光。
瑤到了就知道啦。
瑤姑娘開心地晃著腦袋,雙手也打著拍子,腳步更是越來越輕快。
沈無衣好吧。
沈無衣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大多數情況下。
她開心我就開心。
我忽然覺得今天自己給予了這座森林,以及生活在這座森林里的師徒二人特別多的耐心和妥協(xié)。
森林里的夜晚總是來得特別快。
高大樹木交疊枝葉。
太陽灑下的光輝被守護森林的衛(wèi)士層層篩選。
所以只要陽光的明媚度減一分,反映在高大樹木底下的世界里的光明,則會多減三分。
等落到地面上時,陽光已所剩無幾。
瑤我們身邊忽然變得好黑哦。
瑤姑娘呵呵傻笑。
她抬起手,手掌上飄浮著幾顆散發(fā)微光的玄微子。
瑤無衣哥哥,你怕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