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干將的擔憂并非是無聊的杞人憂天。
鑄劍師用自認為最厲害的長劍對他人的比拼實際上是件不費時的競爭,它不是兩個人手持武器以劍法招式從天上打到地下,他們要做的就是拿出架勢,露出劍鋒,以刃拼刃。
就像童年時期在秋季樹下找葉桿兒,葉桿兒與葉桿兒十字交叉,雙方外扯用力,比誰找的葉桿兒更堅韌。
結局有可能是一斷一留。
也有可能是兩敗俱傷。
但整個流程走下來的時間絕對不會拖得很長。
按往常來說,干將早就該回來了,然而到現(xiàn)在,他不僅沒有回來,更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擔心是該擔心的。
莫邪有可能是終于見到自己最崇拜的鑄劍大師歐冶子。
莫邪所以比劍過后......
莫邪就跟對方聊起來了吧。
莫邪不知為什么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她不知道干將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家的原因,也不知道干將與歐冶子比劍的結果。
但是在客人們面前,她沒辦法坦然地表現(xiàn)出自己的擔憂和疑惑,就像是心里藏著點兒小秘密無法言說的小女孩,能做的就是用自己能夠想象得到的各種理由來讓客人安心,同樣也叫自己安心。
總不能拉著遠道而來的客人一起為干將擔驚受怕吧。
沈無衣莊周,要不你叫星空之鯤出去看看?
我看得出莫邪隱約也有些著急和擔心了。
雖然她用輕柔的動作和溫暖的笑容治愈著阿瑤和我們的奔波。
但是在聊天之余,莫邪時不時往門外小徑看的目光,和偶爾走神的狀態(tài)都暴露了她的真實想法。
云端筑夢師不用了。
云端筑夢師阿鯤說它聽到干將的腳步聲了。
莊周非常含蓄地抬了一下手。
就是那種連貼在桌面上的掌心都沒有脫離抬起的含蓄敷衍,只是非常簡單地抬展了一下右手手掌的上半和五指。
如同停在花枝上的蝴蝶,本以為它扇動雙翼是要飛走,結果就撲閃了兩下。
莫邪那就是說他馬上就要到家了?
聽到莊周說到腳步聲,莫邪的擔憂一掃而光,雙眼也一下子就睜大了。
云端筑夢師大約三五分鐘。
莫邪我去把飯菜稍微一熱。
莫邪趕緊站起來。
臉上小表情所展現(xiàn)出來的喜悅與熱戀中馬上就要見到心悅之人的小姑娘并無半點兒不同。
生活里的柴米油鹽絲毫沒有影響她的愛和心。
我不知道這份初心之愛是源于她本身的善良和純粹,還是因為干將對愛情的表達和對莫邪的及時回應。
但是這么多年拮據(jù)又孤寂地和這些柴火、廢鐵料、燃燒烈焰之類的,與浪漫并不沾邊的東西生活在一起,仍然能在這之上開出一朵名為愛情的永不凋零的鮮花。
這絕對是我和快節(jié)奏愛情里的人們都應該從中學習一生的人。
瑤莫邪姐姐。
瑤我想跟你一起去。
看到莫邪站起來,阿瑤也一下子從椅子上蹦下來。
拉著莫邪的手腕不肯松手。
莫邪阿瑤。
莫邪你聽我說。
莫邪低頭看著她,微笑著左右搖頭。
溫柔又小心地拒絕了阿瑤的幫忙申請。
莫邪我是要去用火的。
莫邪這里火焰太大,對你來說,太危險了。
莫邪我不想你被火灼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