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歌的轎攆來到余府大門前時,已經(jīng)是日落西山,云霞為西邊的天空穿上了一件絢麗的彩衣。
離著余府的大門還有數(shù)十丈之遠(yuǎn),轎攆外便傳來玉畫的聲音:“小主,到了!老爺夫人們都在門前侯著您呢!”
從玉畫歡快的聲音中,不難聽出她此時的心情是十分愉快的。
余晚歌聽到玉畫的話,眉頭微微一皺,隨后當(dāng)做沒有聽到玉畫說的話,并沒有出聲。
她能理解玉畫那種與親人分別數(shù)月,終于能見面心情,但是如玉畫這般喜怒顯于色,讓她覺得玉畫興許真的不適合在皇宮里生存。
(看來此次該找個由頭,將玉畫留在府中,以免再入宮為我招來禍?zhǔn)拢舶装讈G了性命。)
對于伺候了自己五六年的玉畫,余晚歌雖不至于將其當(dāng)做情同手足的姐妹,但到底還是有幾分真情實(shí)意的。
當(dāng)初她挑選帶進(jìn)宮里的丫鬟時,其實(shí)就沒考慮將玉畫帶進(jìn)宮,只因玉畫伺候她多年,她也算了解玉畫的性子。
只是后來玉畫的祖母親自替她說情,余晚歌也考慮到自己入宮后,確實(shí)是需要用的慣的人,所以才將玉畫帶入宮。
她原以為玉畫也是被連若教導(dǎo)過宮中規(guī)矩的人,入宮后合該收收心性,不會再如在府中時一樣。
可如今數(shù)月已過,玉畫還是這般,讓她屬實(shí)有些許的無奈。
這幾月里,玉畫犯的錯,真的是一雙手都數(shù)不過來。
也虧得她只與安陵容走動,鮮少走出幽蘭軒,否則以玉畫的性子,不知得罪了多少人,甚至連命都可能已經(jīng)丟了。
盡管玉墨多次提醒,自己也敲打過她幾次,可過不了幾日,玉畫便又好了傷疤忘了疼。
皇宮那是一個連塊石頭都知道如何自保的地方,玉畫這樣的性子,遲早是要丟了性命的。
此時的沉浸在與家人團(tuán)聚的喜悅里得玉畫,還不知自己極有可能無法再回皇宮。
待到轎攆落下,溪言率先下了轎攆,隨后將簾子撩起:“小主,到了?!?/p>
一身宮裝的余晚歌,起身彎腰由溪言扶著下了轎攆。
余晚歌看到祖母’父母、兄長、嫂子們都站在門前,雖心中恨不得如昔日那般向他們?nèi)鰦?,但還是克制著自己的想法,由溪言扶著走到眾人跟前。
余氏眾人皆跪地:“微臣/妾身給貴人請安,貴人吉祥!”
余晚歌看著年邁的祖母還要向自己跪地請安,想要上前扶起,可想起自己如今是皇帝的蘭貴人,而非余府的小姐,遂將已經(jīng)邁出去半步的右腳收了回來:“都起來吧!此次本小主得皇上恩準(zhǔn)出宮小住十日,余老夫人、余大人……無需這般拘謹(jǐn)。”
“謝小主!”
余氏眾人叩謝了主子恩典,這才站起身。
在場若論輩分,余老夫人的輩分最高,又因余晚歌是皇帝的妃嬪,不宜由男子招待,遂余老夫人開口道:“晌午便接到圣旨,說貴人會出宮小住,晚膳已經(jīng)備好,還請貴人移步?!?/p>
余晚歌聞言,點(diǎn)了一下頭:“祖……老夫人請!”
“自是主子走在前面才是,老身怎敢先行!”
余晚歌聽了,在心中輕嘆了一息,抬腳走在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