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正廳后,原是想坐在下首的余晚歌,想起自己此次帶回來的人并非只有玉墨、玉畫,更多的是皇宮里的牛鬼蛇神,遂走到了主位上坐下。
至于余家祖母等人,則按照輩分高低,坐在了下首的左右兩側(cè)。
余家祖母看著被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寶貝孫女,比之進宮前瘦了一大圈,心中心疼不已,卻也知今時不復往日,有的話已經(jīng)不能說了:“小主能到府上住下,乃是余氏祖上積德,不知小主會前來,遂庭院不曾翻新,還請小主恕罪?!?/p>
余晚歌聞言,淺笑著道:“老夫人言重了!皇上最是不喜奢靡之風,余大人一家清廉為官,皇上都看在眼里。我如今不過是出宮小住幾日,若是余府為此大興土木,我才是罪過?!?/p>
回答了余老夫人的話,余晚歌又吩咐道:“玉墨玉畫,你們帶溪言前去將東西放到我以前住的院子,之后便讓人帶你們熟悉一下余府,以免接下來要找個人,都不知位置。”
余晚歌這話,分明是要將人支開,想要與久別重逢的親人說說話。
溪言自是也聽懂了余晚歌的言外之意,遂對余晚歌、余老夫人等人福了福身,隨后帶著一干宮人跟在了玉墨玉畫身后離開。
在所有牛鬼蛇神離開后,余晚歌舒了一口氣,站起身走到中間,給一眾長輩請安:“晚歌給祖母請安!給父親母親、伯父伯母請安!”
余老夫人看著瘦了一圈的余晚歌,雙眸浮上了些許的水霧:“祖母的小心肝,快讓祖母看看!”
余晚歌走到祖母跟前蹲下,讓這個一直很疼愛自己的老人好好的看看自己。
余家祖母伸手摸了摸余晚歌清瘦的臉頰,滿眼都是心疼:“怎的數(shù)月不見又瘦了這些,可是不習慣?”
余父余母也是淚眼朦朧,這是他們捧在手心里十三年的掌上明珠啊,若非皇命不可違,她該是還待字閨中,如同之前一樣受盡他們的寵愛才是。
余晚歌聞言,平日里那雙情緒不多的眸子,此時也是有著水光,不過卻淺笑著搖了搖頭,“祖母,晚歌并沒有不習慣,只是很想祖母,想父親母親,想大家?!?/p>
“苦了你了,若非你伯父、父親這一代,僅只有你一個女子,祖母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yīng)將你送入宮?!?/p>
是了,倘若不是余晚歌乃是余家這幾代以來嫡系房中唯一的女子,又被雍親王(皇帝)親自定下嫁入皇室,他們?nèi)绾紊岬脤⑦@個疼了十幾載的掌上明珠,送進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在余晚歌出生后(雍親王尚未到余府前),在場的余家之人,都在期盼著余青平兄弟二人的妾室能生個女娃。
但凡是余青平兄弟二人有著其他的女兒,哪怕是妾室所生,他們也將那女娃養(yǎng)在嫡母跟前,記在嫡母名下,替余晚歌入宮。
或許,這對于妾室所生的孩子來說并不公平。
可說到底,妾室本就是半個主子半個奴才,她們的女兒能記在嫡母名下,養(yǎng)在嫡母跟前,享有嫡女的尊榮,就要付出她們該付出的一些東西。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直到雍親王(皇帝)親臨余府,余青平兄弟二人的妾室,生的也都是男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