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離開內(nèi)堂后，凌不疑也沒去與那些世家公子們交談，依舊跟在九晚歌與程少商身后。

至于為何要跟著二人，則是因為他不想她再被人欺辱。

方才若不是想試探程少商，他在那群女娘剛挑事時就已經(jīng)現(xiàn)身。

當然，他也很清楚他未過門的新婦并非任人欺凌的小白兔，反而是一只收起了獠牙的猛虎。

因此，即便沒有他在她身邊，她也不會真的被人欺負了去。

可盡管如此，他還是不想她被一些不相干的惡語相向。

只因他也算對她的性子有了一些了解：旁人若只是為難她自己，并沒有牽扯上她所在意之人，只要事情做的不是太過，她并不會理會那些人。

凌不疑不曾一次想過九晚歌究竟是經(jīng)歷的太多，以至于看淡了紅塵？還是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她過去十幾載從未與外界之人接觸，才養(yǎng)成了如此矛盾的性子？

他雖真的心悅九晚歌，卻也認同親衛(wèi)梁邱起說的‘九醫(yī)仙的性子太過矛盾，與這樣的人相處的時日久了，恐怕會感到心疲力竭’。

他的新婦的性子，確實很矛盾。

若說她性子淡泊什么都不在意，可她卻能因為孩子之間的矛盾，做出不顧后果，直接廢了兩個小孩的手之事。

可要說她心狠手辣，偏生從她出現(xiàn)在世人眼前至今，除了廢了兩個欺凌她的幼弟幼妹的孩子的手之外，并未做過其他為人所不容之事，反倒是懸壺濟世，還將玉秫、甘儲……獻給了辰國。

正如他的親衛(wèi)說的那般，他與她朝夕相處的那一個月里，時常會不由自主的猜想她對某件事亦或者某個人的看法是什么，從而感到有些乏累。

與程少商走在前面的九晚歌，總覺得自己被人盯著，干脆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向凌不疑：“子晟可是有話同我說？”

凌不疑見狀，看了一眼也停下轉(zhuǎn)身的程少商，輕搖了一下頭：“沒有?！?/p>

“既如此，子晟不若前去與那些世家……”

聰慧的程少商打斷了九晚歌的話：“晚歌，我暫且先離開一會兒。稍后來找你?！?/p>

九晚歌想到裕昌郡主等人，微皺了一下眉頭：“少商要去何處？不若我同你一道？”

程少商大概能猜出九晚歌為何皺眉，淺笑著說到：“人有三急。放心吧，我會避著她們的。”

程少商都這么說了，九晚歌也只得退步：“好。少商若遇到那些人，盡量先避開她們。若是避無可避，便大聲喚我的名字。”

知曉九晚歌的耳力異于常人的程少商輕點了一下頭：“嗯。”話落，轉(zhuǎn)身離去。

待到程少商走遠，九晚歌才再次看向凌不疑：“子晟有什么話不妨直說?！?/p>

凌不疑猶豫了片刻過后：“你可怨我方才遲遲不曾露面？”

眼前之人的五覺異于常人，且身手遠在他之上，想必在他剛靠近內(nèi)堂時，她便已經(jīng)知曉門外有人。

或許這就是由愛生怖，因為在意，所以會有所顧忌和害怕。

若是換作以前的他，他自然不會如此在意一個人想法，事后還要特意問那個人是否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