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兮第二天沒有看見坤,第三天第四天也同樣如此,好像他就此走出了她的生命,再也不回來一樣,而那一次坤掐奴兮的脖子是他們之間的最后一場告別。
第五天的晚上了坤才從自己的院子里面走了出來。
坤來到奴兮的面前,而奴兮看不懂坤此時(shí)臉上的神情:
坤跟我來。
走了幾步之后,坤看向身后的奴兮:
坤帶上你的那個小孩兒。
這是小白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與坤相見。
坤一眼都沒有施舍給小白,而小白也一如既往地沒有說什么,只是安靜地跟在奴兮的后面。
他們上了馬車,而車夫?qū)⑺麄儙У搅艘粋€小巷里,駛了進(jìn)去。
巷子里面很幽靜,透著一種悄聲無息的死寂。
他們下了馬車,坤指使車夫上前,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兒之后,門被打開了,露出一張蒼老的臉,看見了是坤,她的眼睛里才有了一絲溫度:
“相爺,快請進(jìn)?!?/p>
坤沒有任何表示,只是看著站在外面的奴兮:
坤進(jìn)來。
奴兮跟了進(jìn)去,與坤走到了一個房間里面。
這處房間四周都掛上了紅色的簾帳,地上鋪著的是暗紅色的紗,最里面點(diǎn)了一盞油燈,燈火昏黃,微微跳動。
坤脫衣。
奴兮一頭霧水,卻依舊照做,褪下了外袍。
少女的身軀青澀柔弱,卻帶著一種模糊不清的吸引力,吸引著旁人的注意。
坤的眼睛里面很平靜。
坤微微彎了彎唇角,好像又變成了那個性格惡劣的自己:
坤殿下已到年紀(jì)了,可以知人事了。
說罷,坤不理會奴兮的反應(yīng),說了一聲:
坤進(jìn)來。
外面有人推開了門,帶進(jìn)來了一個少年,那個少年生得十分秀氣,相貌雖然不算出眾,卻氣質(zhì)柔和,進(jìn)了屋子后跪了下來:
南玚見過客人。
坤坐在椅子上,什么都沒有說,帶著熟悉的嘲諷看著奴兮。
奴兮看了一眼這個少年,開了口:
奴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微微低下頭,脖頸處染上一抹粉紅:
南玚草民名喚南玚。
奴兮點(diǎn)了點(diǎn)頭,神色生疏,也不知道該說些其他的什么。
坤聽著他們之間不溫不火的對話,扯了扯嘴角:
坤殿下初嘗人事,自然要找一個知趣干凈的,這個孩子就當(dāng)是我送給殿下的收徒禮了。
奴兮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坤:
奴兮坤先生,我不想要。
奴兮心里明白,若是坤只是單純地想要自己懂得人事,何必在這里坐著看,還要如此侮辱。
坤卻沒有再看奴兮,看了一眼那個少年:
坤去伺候她。
南玚應(yīng)承了一聲。
南玚是。
南玚起身,指尖纏住奴兮的手指,帶著奴兮來到床邊,將奴兮慢慢推倒在上面。
在那一張嫣紅的床上,燭火安靜地在旁邊燒著,明明滅滅,少年伏在少女的身上,兩個人的長發(fā)摻雜在一起,分不出你我。
南玚雖然長相不算出眾,只不過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這時(shí)南玚看上去也是有幾分動人的姿色的。
南玚的指尖撫上奴兮的臉頰,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向下滑去,來到奴兮的脖頸處,慢慢摩挲,這個動作雖然如同蜻蜓點(diǎn)水,可是還帶著無盡的曖昧。
兩個人身后的紅帳已經(jīng)全部放下了,只能看見燭火的投影后有兩個人影疊加在一起。
南玚握住奴兮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低低開了口:
南玚客人……
奴兮本來是想要冷靜的,可是畢竟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場面,這時(shí)奴兮的臉在南玚的注視下一點(diǎn)點(diǎn)地開始紅了起來。
這沒有什么,奴兮想。
如果坤要給自己送人,自己平白得一個春宵良夜,還不用出銀子,也好像沒有什么損失,說到底也還全是是自己賺了,既來之則安之,若是坤愿意看,就讓他看吧。
小白站在角落里,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坤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地盯著床帳,面色不明。
南玚見奴兮沒有反應(yīng)之后就變得更加大膽,一雙手就要往下探去,微微笑了一聲:
南玚客人喜歡這樣嗎?
奴兮閉上了眼睛。
可是還沒等奴兮有任何反應(yīng),紅帳忽然被嚯地撕開,暴露出里面交織的身影。
坤站在外面,臉上的表情因?yàn)槟嬷舛床磺宄?/p>
坤出來。
奴兮看著坤,十分想對坤笑一笑,說:“這不是你想看到的嗎,怎么看不下去了?”
只不過奴兮最后還是閉上了自己的嘴,乖巧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要爬起來。
南玚拉住奴兮的手,眼睛忽然紅了起來:
南玚客人怎么要走了,可是南玚伺候得不舒服?
坤將目光轉(zhuǎn)向南玚,沒有說什么,只是伸出手,輕而易舉地扭斷了南玚的手腕。
南玚哀嚎一聲,倒在床上,不停地發(fā)抖。
奴兮看著南玚,心中無動于衷。
坤把奴兮之前脫下來的外裙扔在了奴兮的身上:
坤穿上。
奴兮依言照做。
回去的時(shí)候,三人都一言不發(fā)。
奴兮看著外面燈火輝煌的夜景,忽然想笑。
坤先生,你輸了。
回府之后,坤將奴兮和小白兩人丟下,一個人回了他的院子。
小白則蹲了下來,將奴兮背了起來,一步步走回去。
奴兮小白,我怕……
白敬亭殿下,不要怕,我在。
其實(shí)奴兮不怕。
之后有一天奴兮再次路過這條巷子的時(shí)候,聽見小白說:
白敬亭你還記得那里的南玚嗎?
奴兮想起了那個晚上的少年。
白敬亭他死了,被勒死的,后來兩只手還被砍了下來。
奴兮看了一眼身旁神色平靜的小白,見小白朝自己微微一笑,笑容像潺潺的溪水一般溫潤透亮,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底。
于是奴兮什么都沒有說。
我再一次贏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