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19歲,朵朵15歲。
朵朵長到十幾歲了,卻只讀過三天國小。上學第一天,新生點名她不吭聲;第二天,同學搭話她不予以理睬;第三天,老師提問,她怎么都不肯回答;第四天,她就被退學了。朵朵的父母誰都沒有去學校為她辯護或是爭取過什么。退學意見書右下腳簽著兩個歪歪扭扭稚氣十足的大字——安、朵。朵朵再沒上過學,雖然后來請過家教,不過不出三天,就自動辭職了。“這樣孤僻的孩子,根本什么都學不會?!眮磉^安家的老師都說過同一句話。
這些,是管家安方告訴我的。他是安家唯一照顧朵朵的人,他也不喜歡朵朵,但他是安家的管家,得管安家的一切。
我知道朵朵很聰明,只要她想學,無論什么,她都一定能學會。因為她畫的草莓好極了,她對色彩的感悟很獨特也很精彩。她總能塑造出最特別的草莓,卻把背景千篇一律地畫成一對閃著金屬般冷光的眼睛。我知道朵朵在用畫表達自己,卻不能確定畫中代表她的究竟是草莓還是那雙眼睛。也許,二者都是吧
我很喜歡文學,郊游后總有感于自然的瑰麗而寫成一些小詩。朵朵總會小心翼翼地纏著我把詩工整地譽寫一份,夾在她的畫夾里。
時間流逝著,朵朵還是“哥哥”、“哥哥”地叫我,而我從沒叫過她“妹妹”,我模糊的覺得,朵朵在我的心中,比妹妹還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