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急忙制止一副要出門打獵模樣的九嬰:“你忘了,你說過司藤是好妖,不吃她的。”
“有這回事嗎?”九嬰站在原地想了想,“好像是有這回事,那就算了?!?/p>
王小亞趁機去問趙吏:“你說這張小姐喝醉以后是什么樣的呀?”
“你現(xiàn)在不就看見了。”趙吏瞥她一眼,“你也別抱著看熱鬧的心,她要真發(fā)起瘋來我們這幾個人綁在一起都不夠她打一回合?!?/p>
王小亞驚了:“張小姐這么強?”
“當年我看著她上戰(zhàn)場殺鬼子,你說呢?”趙吏平時并不是很愿意提到那段時間,只是單純感嘆了一下,“她拿著兩把長刀沖進敵人陣營里面,稍微碰一下便是血肉橫飛,戰(zhàn)場絞肉機就是這么來的?!?/p>
王小亞看著九嬰的眼神頓時肅然起敬:“臥槽,好帥一姐姐!我覺得我又可以了——”
“雞籠關一下。”趙吏不輕不重地懟了她一句,“人家什么樣的人沒見過,不至于瞧上你這種小丫頭片子?!?/p>
“切?!蓖跣啿挪幌肜硭?。
這種事情當然想想又不犯法,真要讓她上,說不定她就不想上了呢。
喜歡和憧憬是兩回事情,口嗨而已嘛。
九嬰被范閑勸住,坐下來沒安靜兩分鐘又站起來了:“張起靈呢?張起靈怎么樣了?”
“他現(xiàn)在和吳邪一起養(yǎng)狗呢,天天被毛茸茸包圍,可舒服了?!狈堕e把她拉著坐下,“祖宗誒,你就消停點吧?!?/p>
“哦。”九嬰應了一聲,又問道,“那范閑呢?還有重樓怎么樣了?”
范閑:……
這話他沒法接。
“說啊,怎么樣了?”九嬰緊盯著他,“你是范閑還是張顯宗?為什么長著哈士奇的臉?”
“我——”范閑梗著脖子沒支棱超過一秒就蔫了,“我是范閑,我好著呢?!?/p>
“哦?!本艐朦c點頭,“那重樓呢?”
范閑言簡意賅:“活著?!?/p>
于是九嬰又安靜下來。
夏冬青煮了一碗湯倒在打包盒里遞給九嬰,九嬰盯著他看了會,雙手接過湯道了聲謝。
“我看張小姐還是很有酒品的?!毕亩嘁姸嗔烁鞣N各樣的人,真心覺得九嬰這種喝大了不哭不鬧不拆家的太省心了。
“可別高興的太早?!壁w吏冷眼看著,“我的直覺告訴我難搞的還在后面呢。”
九嬰皺著眉喝完了那一碗熱湯,有望著空中發(fā)了會呆,嘴唇微微動著。
一陣女聲吟唱輕松地從她口中吐出,王小亞和夏冬青都不由自主屏息聽著。
即使九嬰現(xiàn)在有些喝大了吐詞也依舊清晰,只是這曲子他們也沒聽過。
“是禱祝詞?!壁w吏也聽了一會,“我沒有真正聽過,只是在傳說中見過?!?/p>
“最初的神明創(chuàng)造人類,人類為了向神明溝通祈愿,才有了最初的禱祝?!?/p>
趙吏的話才說完,九嬰口中的吟唱便停住了。
她睜開眼,神情帶著冷意:“傻逼神明?!?/p>
眾人皆是一愣,王小亞指了指趙吏:“是在罵你吧?你剛才自己說的,這里只有你一個次神?!?/p>
趙吏:……真是造孽。
九嬰繼續(xù)罵到:“神經(jīng)病昆侖?!?/p>
“她在說昆侖不是說我?!壁w吏一下就把事情撇了個干凈,“不過這樣聽起來,她和昆侖還有關系啊?!?/p>
“自從天女和人類的通道被打斷之后,昆侖在人間就只是一個傳說而已。上面的人一般下不來,下面的人上不去?!?/p>
范閑倒是覺得九嬰口中的此昆侖可能并非彼昆侖,但是他了解的不多又不好解釋,只能看著。
九嬰罵完兩句之后又閉上眼哼曲。
她的嗓子是商細蕊認證祖師爺喂飯的,即使只是隨口唱著都足以讓人聞之欲醉。
“真好聽啊?!蓖跣喨滩蛔「锌耙郧傲粝聛淼睦掀赢嬞|(zhì)音質(zhì)都不過關,這下我就能理解為什么以前的角能紅得萬人空巷了?!?/p>
趙吏一邊喝啤酒一邊聽著,并沒有發(fā)表任何感想。
或許九嬰不知道,他當年在北平聽過她和商細蕊同臺獻唱的《潛龍記》。
只是時間太久了,久到如果不是遇見了九嬰他都有可能再也想不起來這件事情。
趙吏的記性,向來不是很好。
九嬰斷斷續(xù)續(xù)唱了一兩個小時,最后閉著眼睛沒有再開口,像是睡著了一樣。
夏冬青看了看九嬰:“我們要不要把張小姐安置一下?”
“你來?”趙吏撇了她一眼,“放著吧,她這種人你要是隨便動她一下,說不定下一秒分頭行動的就是你了?!?/p>
他豎起拇指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我說的是物理意義上的分頭行動?!?/p>
夏冬青:“……那還是算了吧?!?/p>
小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