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丁程鑫第幾次偷偷吃藥了,他記不清了。
他只知道,他,恨他。
記得第一次初見馬嘉祺的時(shí)候,他還是個(gè)陽光的大男孩。
現(xiàn)在的他,是會把他,推向深淵的人。
馬嘉祺“怎么,跟我吃飯,就這么不情愿?”
馬嘉祺“在想什么?”
馬嘉祺“程鑫,天氣涼了,可不能不聽話?!?/p>
丁程鑫呆坐在椅子上沒動。
對面男人臉色晦暗不明。
丁程鑫不自覺的手開始顫抖。
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最近這些時(shí)日,他腦子里會一遍又一遍循環(huán)一個(gè)看不清臉的男人就這樣坐著。
不言,不語,不動。
可他越這樣,他潛意識里,就越害怕。
男人拿起手邊的酒杯,一步步走向他,鞋底碰撞地面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里一遍遍回響。
好像越來越清晰了。
記憶中的臉和現(xiàn)實(shí)中的慢慢重疊。
丁程鑫抬頭,眼神空洞。
他不相信,絕對不是馬嘉祺。
但他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害怕。
男人俯身,優(yōu)雅的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暗紅色的液體在玻璃杯里被男人玩弄著。
馬嘉祺“程鑫,你好像在發(fā)抖啊?!?/p>
男人溫?zé)岬谋窍姙⒃诙〕迢文樕稀?/p>
馬嘉祺“我像不像他?!?/p>
丁程鑫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
他不敢去想了。
他就是他,一定是他,或許只有他。
丁程鑫抖的更厲害了。
馬嘉祺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yīng)。
馬嘉祺“喝了它?!?/p>
不溫不火的聲音再次響起,玻璃杯碰撞桌面發(fā)出聲響。
丁程鑫抬手,將杯子推遠(yuǎn),而下一秒,懸在半空中的手再次被男人抓住。
馬嘉祺“你今天不太乖啊,那讓嘉祺怎么放心啊?!?/p>
手被狠狠甩開,下一秒又被溫柔的抓住。
馬嘉祺“程鑫不喜歡嘉祺了嗎?”
溫?zé)岬奈锹湓谑直成希〕迢尾唤蛄藗€(gè)寒戰(zhàn)。
馬嘉祺“丁兒別怕,馬哥馬上回來?!?/p>
馬哥,他已經(jīng)多久沒聽過這個(gè)稱謂了。
是一天,兩天,還是一年,兩年。
他哭了,他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哭的。
毫無征兆的,眼淚是苦的。
丁程鑫摸索著口袋,將一包白色粉末拿了出來。
他不知道這是什么。
但他知道,這個(gè)東西,可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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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門出去的男人抬手捏了捏脖子上的項(xiàng)鏈。
怎么辦啊?還是控制不住對你發(fā)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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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外的劉耀文不知道杵了多久,反正就聽見屋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門開了。
馬嘉祺帶著笑,但就是笑的劉耀文心里發(fā)毛。
劉耀文“您好,接到報(bào)案,有目擊證人聲稱你非法囚禁,請接受調(diào)查?!?/p>
劉耀文將口袋里的警證掏出,懟到馬嘉祺面前。
馬嘉祺“哦,有什么證據(jù)嗎?”
劉耀文一時(shí)語塞。
他終于知道這個(gè)案子多棘手了。
馬嘉祺“沒有證據(jù),就不要血口噴人?!?/p>
馬嘉祺“或許,你和我,是同一種人?!?/p>
馬嘉祺輕笑“還有事情嗎?”
劉耀文搖頭。
馬嘉祺“那就當(dāng)交個(gè)朋友好了?!?/p>
兩人友好的握了握手。
門被馬嘉祺關(guān)上的時(shí)候,反倒是劉耀文松了一口氣。
他知道馬嘉祺給他塞了什么。
是宋亞軒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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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丁程鑫心跳的越來越快。
丁程鑫抬頭看了一眼不知何時(shí)站在門口的馬嘉祺,隨即別過頭去。
男人不惱,反倒輕笑起來。
馬嘉祺“我們是不是好久沒一起喝酒了?”
馬嘉祺拿起了丁程鑫面前放置的紅酒,小抿了一口,遞向了丁程鑫。
丁程鑫下意識的躲開。
他太怕了。
馬嘉祺昂頭一飲而盡,隨后,就是杯子砸向地板的聲音。
馬嘉祺“程鑫,我都說過你今天晚上不乖了?!?/p>
“你啊,你啊,你讓我怎么辦才好啊?!?/p>
男人搭在椅子上的骨節(jié)微微泛白。
而后,椅子被抽走的毫無征兆。
丁程鑫由于慣性被撞倒在桌子上。
碎玻璃的聲音此起彼伏。
腰被桌角磕的生疼。
丁程鑫悶哼一聲。
馬嘉祺“丁兒,疼嗎?”
淚花在眼眶里不停打轉(zhuǎn),丁程鑫別過頭不去看他。
馬嘉祺撫上丁程鑫的臉龐,略帶關(guān)心的問。
疼,怎么不疼。
丁程鑫的下巴被馬嘉祺捏的發(fā)疼。
馬嘉祺“丁兒為什么不看馬哥?”
馬嘉祺“是程鑫怕嘉祺嗎?”
馬嘉祺松開了手,做思考狀。
下一秒,丁程鑫被馬嘉祺狠狠的甩在地板上。
來不及管身上的疼,丁程鑫掙扎著想要起身,而后又被半跪著的馬嘉祺按回地板上。
手被不知何時(shí)馬嘉祺卸下的領(lǐng)帶綁在一起。
馬嘉祺拖來一個(gè)椅子,坐在上面,笑的自然。
馬嘉祺“嘉祺是不是弄疼程鑫了。”
自顧自的又倒了一杯酒,拿在手中晃了晃,而后又放在桌上。
馬嘉祺“那現(xiàn)在,程鑫可以陪嘉祺喝一杯了嗎?”
馬嘉祺“我忘了你手還被綁著。”
馬嘉祺“那這可怎么辦?。俊?/p>
丁程鑫眼神閃躲,不知所措。
馬嘉祺輕笑。
丁程鑫臉上一疼,下巴被捏住,身體忽然被拉近。
是一個(gè)吻。
一個(gè)紅酒味的吻。
來不及反應(yīng)的丁程鑫一下子喘息不得,紅酒順著下巴滴落到地板上。
同時(shí),滴落的還有眼淚。
肩膀一疼,馬嘉祺將半跪著的丁程鑫拎了起來,壓倒在了桌子上。
馬嘉祺“是我親疼你了,還是怎么?”
馬嘉祺“為什么怕我?”
馬嘉祺伸手附上剛剛撞到桌角的腰。
馬嘉祺“程鑫是這里疼呢?還是……”
馬嘉祺“還是……鎖骨呢……”
丁程鑫吃痛的悶哼。
馬嘉祺“程鑫明明不怕嘉祺啊,為什么會哭啊?!?/p>
馬嘉祺“今天啊,發(fā)生了一個(gè)特別荒唐的事情,”
馬嘉祺“有人跟我說有目擊證人看到了我非法囚禁?!?/p>
馬嘉祺“程鑫,你說,是不是特別荒唐,嗯?”
馬嘉祺“我和他說,或許我們都是一樣的人?!?/p>
馬嘉祺“程鑫你說,嘉祺棒不棒?”
丁程鑫“嘉祺……”
馬嘉祺伸手,將綁在丁程鑫手上的領(lǐng)帶解下,扶他起身。
扶他到了桌旁,在椅子上坐下,伸手替他擦干了眼淚。
馬嘉祺“丁兒怎么哭了,是馬哥弄疼你了嗎?”
馬嘉祺將放進(jìn)口袋里的眼鏡戴好,又給丁程鑫捏了捏肩,“地上涼,早點(diǎn)休息?!?/p>
丁程鑫“謝……”
額頭上的溫?zé)釋⒍〕迢蜗胝f的話打斷了……
“晚安,丁兒?!?/p>
溫柔的馬嘉祺反倒是更加可怕了。
像清晨被露水打濕的玫瑰,雖然漂亮,但是有刺,會把人扎的很疼,很疼。
胡思亂想的丁程鑫又流淚了。
沒有出聲,沒有發(fā)抖。
門外靠在門上的馬嘉祺不斷喘著粗氣。
頭疼,索性蹲了下來,不自覺的抓著衣角。
腦海里一直環(huán)繞著一個(gè)聲音:
“馬嘉祺,你嚇到他了……”
“他害怕你,很怕很怕你……”
摸索著從口袋里拿出藥,吃了下去。
半晌,起身,優(yōu)雅的系好了領(lǐng)帶,下了樓梯。
馬嘉祺“丁程鑫,你還要讓我怎么辦啊”
馬嘉祺“或是,我對你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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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馬嘉祺仍一如往常,看不出神色,也看不出其它。
默默看著縮在被子里的一小團(tuán)和角落里被收拾好的碎玻璃輕笑。
坐在桌旁,撐著腦袋就這么看著丁程鑫。
被子里的一小團(tuán)迷糊的起身。
馬嘉祺“丁兒,快過來。”
丁程鑫起身,一步步走向馬嘉祺,在他身邊站定。
馬嘉祺“坐?!?/p>
丁程鑫沒動,只是看著馬嘉祺笑。
馬嘉祺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沉,而后,半昏半睡的倒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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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是被手上的疼痛弄醒的。
一臉茫然的看著鼓搗他領(lǐng)帶的丁程鑫。
丁程鑫“哦,是程鑫把嘉祺弄醒了嗎?”
馬嘉祺欲掙扎卻發(fā)現(xiàn)手被領(lǐng)帶綁著動彈不得。
丁程鑫“怎么,害怕了?”
丁程鑫笑的猖狂。
抬手,將馬嘉祺脖子上的項(xiàng)鏈緩緩摘下,放進(jìn)馬嘉祺上衣口袋。
伸手,將早就準(zhǔn)備好的紅酒喝下,一口氣都渡給了馬嘉祺。
馬嘉祺被突如其來的紅酒嗆到,咳了幾下。
“怎么,被這個(gè)樣子的我嚇到了,嗯?”
丁程鑫“嘉祺不喜歡這個(gè)程鑫嗎?”
丁程鑫“嘉祺說過,程鑫想去哪里嘉祺都陪著?!?/p>
丁程鑫“那程鑫想離開了,嘉祺陪著嗎?”
丁程鑫起身,坐到馬嘉祺對面,看著馬嘉祺一下又一下點(diǎn)著腦袋。
丁程鑫“程鑫怕嘉祺害怕,所以程鑫會一直陪著嘉祺的?!?/p>
丁程鑫“嘉祺已經(jīng)好久沒有睡過好覺了?!?/p>
丁程鑫“那這一次,我們可以一起長眠了?!?/p>
看著馬嘉祺倒在桌子上的丁程鑫笑的苦澀。
要結(jié)束了。
丁程鑫“你看,這一次,是我控制你?!倍〕迢涡Φ臓N爛。
丁程鑫伸手,握住了馬嘉祺垂在桌邊的手。
丁程鑫“你看,我們又在一起了?!?/p>
丁程鑫“這次,是我愿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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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文到達(dá)現(xiàn)場的時(shí)候,兩人氣息全無,走的安詳。
龍?zhí)?/a>“劉sir,是安眠藥中毒?!?/p>
劉耀文嘆了口氣,他啊,還是沒護(hù)好他哥。
龍?zhí)?/a>“劉sir,這里有本書,扉頁上面有字?!?/p>
“斯德哥爾摩效應(yīng)約等于馬嘉祺和丁程鑫”
“馬嘉祺是個(gè)瘋子”
“但是,我愛這個(gè)瘋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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