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田府里經(jīng)歷了從大悲到大喜的極端轉(zhuǎn)變。
先是被請去的大夫皆連連搖頭,說少公子這病,可能藥石無靈了,整個府中都陷入了一片悲愴。
誰知就在半夜的時候,守門的小廝拿進(jìn)來一個已經(jīng)有些發(fā)硬的包子,復(fù)述了幾句不明不白的話,那床上奄奄一息的人,眼中卻突然像是有了光。
小廝連忙將包子遞過去,握著包子的時候,那人的手都在發(fā)抖,卻癡癡地笑了起來。
沒有人知道那個叫程諾妍的女子究竟是誰,只知道從那日開始,半只腳已經(jīng)踏進(jìn)棺材的田少爺,竟奇跡般地一天一天好了起來,一個月后,便已經(jīng)可以神清氣爽地出現(xiàn)在鋪?zhàn)永锪恕?/p>
只不過,這是后話。
如今的鄭府是個很大的宅子,據(jù)鄭號錫所言,比他原本的家也差不了多少。
金泰亨對待程諾諾是真的好,搬進(jìn)來第一日,光丫鬟婆子小廝就給送來了幾十個人,另外命樸智旻送來了一口小箱子,打開之后,竟?jié)M滿都是銀元。
樸智旻哎呀,我們少帥的大舅哥,恭喜恭喜,喬遷新居。
鄭號錫自是知道這宅子是樸智旻費(fèi)心給挑選的,忙將他讓進(jìn)了正堂。
樸智旻不必客氣,日后咱們都是一家人嘛。
鄭號錫是是是。
鄭號錫諾諾跟少帥能成,還多虧了副官您幫忙,日后定然不能忘了您。
少帥府送來的丫鬟小廝,便立刻派上了用場,奉茶倒水井然有序,鄭號錫畢竟也是做過少爺?shù)娜?,支使起下人來,也是得心?yīng)手的。
就在半個月前,他還是無法想象,有一天他能擺脫乞丐的身份,重新坐回少爺?shù)奈蛔?,那些啃窩頭的日子就在昨日,可現(xiàn)在他卻可以坐在高堂之上享受著下人的侍奉。
轉(zhuǎn)頭看向坐在下首處的程諾諾,從少帥府回來的她似乎也變了,不再怯生生地看人,言行之間有了一種難得的自信。
談起少帥的時候,她總有說不完的話,仿佛恨不得將所有有關(guān)他的事情全都訴說一遍,可所有的言語,鄭號錫都聽懂了同一個意思,那便是金泰亨對她很好,超乎尋常的好。
下晌的時候,金泰亨也來了,程諾諾親自下廚做了他愛吃的菜,吃飯的時候,兩人挨得極近,除去夾菜的時候,始終在互相對視,目光里都是說不出的甜蜜。
鄭號錫低下頭,故意不去看,每看一眼,心中都是五味雜陳。
這個男人讓他嫉妒,他卻也欣慰程諾諾的真心沒有白費(fèi),兩種情緒交疊,讓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就把她當(dāng)妹妹吧,就只當(dāng)妹妹……”
他心里不停地念著,可是越念越是酸澀,越念越是心灰意冷。
他便只能當(dāng)做哥哥,只能像對妹妹那般維護(hù)她,一點(diǎn)男女情愛都不能有。
因?yàn)椋呀?jīng)是別人的諾諾了。
思緒間鼻子突然有點(diǎn)酸酸的,他用力吸了下鼻子,再抬頭時,帶了滿臉的笑意:
鄭號錫少帥,我敬你一杯,以后諾諾我就托付給你了。
那人忙從膩歪中回了神,也端起了酒杯:
金泰亨大舅哥,你放心,只要我金泰亨在一天,絕不讓她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