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眨眼，她又恢復(fù)了原先的神色，隨意的把頭發(fā)盤好，走向棲霞。

程少司「棲霞姐姐？」

「…………..」

程少司「還認得我嗎？」

「…………」

冷靜一些的棲霞，抬頭看著她，突然又高興：

「認得認得！」

「程府的小姐！」

「世子的小未婚妻！」

而程少司一笑：

程少司「姐姐可愿到我府上坐坐？」

「好哇好哇！」

棲霞開心的就扯著她的手，程少司也順勢的碰了碰她的手腕，把著脈搏。

程少司小聲的同宋墨說：

程少司「這陣子就讓她住在頤志堂里頭吧？」

程少司「怎么說都是母親的人?！?/p>

程少司「我也好替她施針。」

宋墨「好?！?/p>

宋墨「依你?！?/p>

明明應(yīng)該怒發(fā)沖冠的，可宋墨一想到他的夫人可是程少司啊，怒火又漸漸的平熄了。

他握住了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

她曾說過，抄佛經(jīng)讓她心定，可于他而言，她在，他的心就定了下來。

程少司「我在呢?！?/p>

程少司也回握著他。

宋墨朝著她笑了笑。

而約莫兩個月左右之后，程少司在頤志堂的庭院中，吃著酸梅，聽著另一頭的國公府，吵吵鬧鬧的。

他們的前家主啊，現(xiàn)在正在嘔血呢。

有人說：

「造孽?。　?/p>

「造孽??！」

沒過多久，宋宜春便沖進來了，想要抓著她的衣領(lǐng)，可程少司輕輕松松的避開，宋宜春摔了個狗吃屎。

「你這個毒婦！」

程少司故作訝異：

程少司「宋先生，你可不能血口噴人啊?！?/p>

「你敢說你沒做！」

程少司「我做什么了？」

程少司無辜眨眼。

「我突如其來的癃閉之癥！」

「藥材里的大戟和膳食里的甘草！」

宋宜春怒吼。

程少司又故意湊前：

程少司「多日不見，宋先生上學(xué)堂啦？」

程少司「可不對啊，學(xué)堂可不教醫(yī)理?！?/p>

程少司「還是說，宋先生沒了職務(wù)，鉆研苦讀，打算日后做個醫(yī)師？」

「你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有的！」

宋宜春繼續(xù)發(fā)怒！

程少司「這怎么會是有的沒有的呢？」

程少司「這簡直是奇聞軼事??？」

程少司「草～包～宋～宜～春～苦讀習(xí)醫(yī)?！?/p>

程少司「路邊的狗聽到了都要笑出來了?！?/p>

程少司說的那叫一個欠揍，而被戳到痛點的宋宜春目眥盡裂的抓著她說：

「我是你公公！」

可程少司一改方才的慵懶，瞪著他說：

程少司「哪兒呢？」

程少司故意四除一瞧，

程少司「我入府的時候只拜過蔣夫人。」

程少司「公公？」

程少司「哪里來的？」

程少司「那個隔三差五偷偷坐著轎子前去巷尾找教坊姑娘的？」

「你！」

宋宜春震驚的看著她。

程少司又無所謂的說：

程少司「你如今無非是寄人籬下，我勸你還是安份一點?！?/p>

說完并一推。

程少司「這兒的空氣怎么臭了？」

程少司「烏煙瘴氣的。」

程少司嫌棄似的揮揮手，

程少司「聞著都鬧心?！?/p>

程少司「蕓芝，替我拿個甘草蜜餞來，吃著心情好些。」

緊幾著，程少司又翹著腳，吃著蜜餞同宋宜春道：

程少司「有些人啊，壞事做多了，眼睛臟了，看人都是臟的?！?/p>

程少司「癃閉之癥如何來的，怎么不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呢？」

「……………」

說著說著，程少司又朝前一步步靠近。

「…………..」

程少司說：

程少司「尿液啊，是幫助人身上的廢物排出?！?/p>

程少司「可這癃閉之癥啊，就是棘手?！?/p>

程少司「輕則小腹脹滿脹痛，重則頭暈、嘔吐、腹脹、喘促、水腫、煩躁不寧?！?/p>

程少司「依你如今這情況，怕是已是相當(dāng)嚴(yán)重了吧，宋宜春。」

「…………….」

程少司「知道癃閉之癥如何來的嗎？」

程少司「學(xué)醫(yī)不要只學(xué)一半。」

程少司「腎氣虛衰，氣機不暢，濕熱下注，痰濁內(nèi)阻所致。 」

程少司「有人自己久坐少動，年老體衰，房事過度，造成氣機不暢，腎氣虛衰?！?/p>

「……………」

程少司「去問問你的教坊姑娘啊?！?/p>

程少司「因為她，她的愛人啊，得了現(xiàn)世報啦！」

程少司「當(dāng)真是普天同慶！」

說著說著，程少司又用力將他一推，宋宜春跌坐在了地上。

本來想說什么，可程少司仍繼續(xù)說著：

程少司「所謂癃閉之癥，大戟不可不用?！?/p>

程少司「少了這一味，你就再繼續(xù)痛個大半年吧。」

程少司「而甘草吧，隨處可得，您不是挺熟悉的嗎？」

「………….」

程少司「甘草制品眾多，可能是薰香，可能是蜜餞，也可能是膳食。」

程少司「可我，才不會那么好心，要治，就得強效?！?/p>

「………….」

程少司「蕓香！替我把煎好的藥送上來！」

「是！」

待程少司接過了藥碗后，便以腳踩住了宋宜春的腹部，撬開他的嘴巴，就是一灌。

「唔唔唔唔?。。　?/p>

宋宜春只能被動的叫罵著。

可程少司卻道：

程少司「別啊，宋先生?！?/p>

程少司「你今日前來不就是來求藥的嗎？」

程少司「我可是替你濃濃的煎上一幅啊?！?/p>

程少司「藥材可精貴了，比你用的大戟可是效果好上十倍?！?/p>

聽到這兒宋宜春又開始掙扎著，可程少司喂完一碗，又開始替他灌下第二碗。

程少司「藥太苦了，替你備了些水?！?/p>

程少司「洗洗嘴?！?/p>

程少司「洗洗你骯臟的胃口?！?/p>

程少司「作孽的嘴巴?！?/p>

「唔唔唔唔！」

宋宜春感受到了水里的干甜，趕緊甩開了程少司，趴在一旁干嘔，直喊著：

「來人…..來人…….」

「把這毒婦給我轟出去?。　?/p>

可院子里頭來的，全是程少司的人。

程少司「怎么？」

程少司俯視著他，說：

程少司「還要謝謝宋先生兩個月前，又開始大幅的更換仆從，替我收買了人心，又給了我機會，在院子里添些我信任的人?！?/p>

「……………..」

程少司「宋宜春，你做的鳥事太多了，在這府里，你還使喚的了誰?！?/p>

她隨手的就抓了一大半甘草蜜餞，以拳頭般大小的一團，錘進了他的嘴巴里，再捂住，全然不管他如何掙扎。

她惡狠狠的說：

程少司「你以前怎么欺負宋墨的，我就讓你千倍、百倍的還回來！」

「…………….」

程少司「你一個草包，要不是娶到了蔣夫人，你何來的掌家大權(quán)？」

程少司「從前的國公府，每個人都對你低聲下氣的，你也為是憑何而來？」

程少司「你什么底子你不清楚？」

程少司「人要懂得知足才是?！?/p>

程少司「若是蔣夫人在天有靈，就該好好的看看，你這輩子是如何結(jié)局的！」

說罷，再次用了十成十的力給了他兩拳。

就在宋宜春頭暈到快失去意識之際，他從程少司身后的房間里頭，看到了一個人影走了出來。

宋宜春連滾帶爬的挪動著，后退著，嘴里還喊著：

「有鬼…….」

「有鬼……..」

「來人啊……..」

「來人啊………」

可這人卻是滿臉怒意，舉著長槍，大步朝他走近，道：

「宋宜春，納命來！」

在長槍即將刺向他命根子的瞬間，宋宜春用盡了吃奶的力氣，踉踉蹌蹌的爬到了頤志堂的門口：

「呂正！！」

「呂正??！」

「救我?。?！」

他朝外嘶喊著。

而屋外的呂正看到自家主子這般模樣，有些好奇的探頭進來。

遠遠一瞥，便見已故的蔣惠蓀舉著長槍站在了院子中央。

也是在同一瞬間，那「蔣惠蓀」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用力的再把長槍朝著他一拋，長槍緊緊的刺在了地面之上，呂正嚇得也開始逃跑。

可跑著跑著還是覺得要把人撿起來，又折返著跑回來，背起了宋宜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