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死鬼軟飯男腳力了得,一出門就沒了影。一時半會,陳小白也不指望把他抓回來就地正法……
報官?你在做什么夢,難道要她風風火火闖進衙門告訴縣令,她腦子一抽請了個軟飯男吃飯吃到自己身無分文不成??
她尷尬,縣令估計比她更尷尬。
陳小白來到鷺州落腳也不過半旬時日,這地方依山傍水,景色優(yōu)美,除卻地偏沒什么可挑剔的,但窮也是真的窮——刁民也不少。她前幾天一個人在城郊揍扒了一群土匪,拿到的賞金就這么被某個混蛋吃了個干凈,實在痛快不起來。
此刻已近黃昏。
近日來鷺州流言四起,說是有什么江湖大盜潛伏至此,官府抓緊了宵禁,連夜晚都過不安生,夜市也早早關門大吉??蓱z陳小白也只能跟著一起憋在屋子里,和床板一起發(fā)霉,盤算著下一站往哪里去。
這姑娘縮在自己的房間,抖了抖可憐巴巴的錢袋,三五個銅板和一塊小小的碎銀滾落在桌面。腳下陳舊的木地板,踩上去便嘎吱作響,這酒樓年頭已久,總讓人懷疑它的結實程度。陳小白也沒心思再給自己整點干糧墊肚子了,索性脫了鞋和衣縮進被窩,望著窗柱發(fā)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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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須承認,自己還是會想念家中的父母和兄弟姊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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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落四年,陳小白還未同他們通過半封信件,倒也不是她生性涼薄,而是旅途勞頓加上總有意外發(fā)生,她的信件要么是壓了箱底,要么就是半道崩殂——總之,怕是沒有一次成功抵達目的地。?
她確實使得一手好劍,輕功也不賴??山U惡,遠遠不足以讓她安身立命。
就這么思緒紛飛地發(fā)著呆,陳小白陷入了淺眠。
待她清醒之時,已三更。
她是被窗外突如其來的騷動吵醒的,人聲混雜著兵戈交擊聲,格外刺耳。
“捉賊?。∽劫\!”
哪來的賊?陳小白打著哈欠,想起了白日里江湖大盜的傳聞,她不由得皺起眉頭。
不過陳小白本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類型,她掀開了棉被,赤腳踩上地面,就站到了窗邊,往外看去。
不遠處的街道上,火把明滅,密匝匝的捕快中還混著幾個不明所以的路邊乞丐,嗷嗷的跟著亂嚎,周圍的鄰居們也紛紛在探頭后緊閉門窗。
陳小白卻頗感興趣地將半個腦袋都探出樓閣,視線掃過四周,倒是十分好奇所謂的“賊”在什么地方。結果,除了一排黑黝黝的瓦片,她一無所獲。?
官兵追捕的隊伍也漸漸向著另外的方向去了,陳小白索然無味,剛想回到自己溫暖的床鋪里去做夢,剛剛縮回腦袋,還未來得及轉身,便聽見“嗖”的一聲。
一個身影迅速地自屋頂上躥下,攀著屋檐,當著陳小白的面,循著敞開的窗,便遁入了屋中。陳小白懵懵懂懂還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只看到一襲青衫染了血跡的衣角在她面前閃過。
窗戶被不速之客迅速閉合,阻絕了月光。屋內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