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窗面朝山巒,黎明的曙光透過三交六椀菱花窗,被分割成無數(shù)精致的小片撒入屋內(nèi)。
已是中秋的第二天了,蕭弈和半月仍在睡覺,若笙和蘇凝雨宿醉不已,也就蕭澤安能跟沒事人一樣了。
在廚房做飯的蕭澤安往外屋看了一眼。
毛絨絨又溫暖的陽光落在蘇凝雨身上,使這位常在謀算的閣主顯得溫和了些。
留楓閣閣主自是不好當(dāng)?shù)?,雖然手下不少,前來交易的也大多可以交給下屬。但做這個領(lǐng)頭的,可是很不容易啊。
蕭澤安突然感到慶幸,上天真是憐憫他,讓他們還能再一次相見。
他們的初次相見其實(shí)比蘇凝雨認(rèn)為的還要早一些,蕭澤安記得那天是個嚴(yán)寒下雪的日子,而蘇凝雨則攜著一身清淺的梅香路過他身邊,她似乎是口渴來找水的,只可惜天太冷,河都凍上了。
或許是想象,或許是他眼神好,明明離的不近,但蕭澤安就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個女孩兒微微皺起了眉,充滿細(xì)碎陽光的眼睛表達(dá)著不滿。
他們是從第二次見面才漸漸熟識的,而蕭澤安當(dāng)時只覺得那個身上一直帶著淡淡梅香的女孩兒,替他驅(qū)散了冬寒。
蘇凝雨和若笙趴在桌上,只感覺一陣陣的頭疼,但即使是頭疼,也阻止不了若笙的嘴。
“你昨天晚上,喝醉了一個勁抱著蕭澤安,還說什么非得讓他親親你才肯松手,親了還得讓人家背著你。你說你,倒騰他也就算了,還一個勁給我灌酒唔唔……”
蘇凝雨還趴在桌上,一只手摸索著去捂她的嘴,若笙一邊推一邊道:“我算是認(rèn)清了,你就是個無賴!大無賴!”
蕭澤安走過來倒了杯水,又握住蘇凝雨的手腕讓她拿著杯子,邊給她揉頭邊無奈道:“若笙,別這么說?!?/p>
若笙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心情更不好了。
我也頭疼,怎么就沒人給我揉呢?!
于是她道:“你倆,都不是啥好玩意兒,欺負(fù)單身狗有意思嗎?!你就知道慣著她!”
蘇凝雨感覺頭被揉的舒服點(diǎn)了,就有氣沒力的說道:“誰讓你單身!沒對象是我的錯嗎?”
眼見若笙就要拍桌而起,蕭澤安連忙安撫:“好了好了,別吵了,待會兒我去給你買桂花糕?!?/p>
若笙一聽有桂花糕吃,瞬間就老實(shí)了,趴在桌上裝死人。
蘇凝雨臉埋在胳膊里,聲音有點(diǎn)悶,“微兒呢?”
若笙道:“她前幾天就下山去玩了,還沒回來呢?!?/p>
蘇凝雨“嗯”了一聲,沒聲了,結(jié)果安靜沒幾秒,就又吩咐道:“殿下估計(jì)只吃供品,菩薺觀又多了戚容跟兩個小孩兒,吃不了多久,你待會兒找兩個人扮成村民去供點(diǎn)吃食?!?/p>
蕭澤安道:“好,我去吩咐,你就別管那么多了,好好休息。”
也不知是不是因?yàn)榱魲鏖w,蕭澤安總覺得蘇凝雨越來越操心了。
蘇凝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知道了。
若笙:“怎么又多了那么多人?”
蘇凝雨:“一個是郎螢,還有一個是谷子。殿下去仙樂皇陵碰上了附身無辜路人的戚容,那路人還有個孩子,殿下總不能會把小孩兒趕走,就帶上了。”
幽谷云蘿朝采藥,靜院軒窗夕對棋。
幾人就這么愜意的在梅園過了幾日,但蘇凝雨總覺得自己忘了什么,直到蕭澤安接到消息要回上天庭。
忘了什么?
忘了蘭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