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幕表演上,小櫻與其他社團成員的表演行云流水,流暢又富有美感,等待到旋轉(zhuǎn)桿子往上扔,這一關(guān)卡她還是沒能過掉。
別人是接在手里,她是砸在頭上。
看眾皆淺笑幾聲,原先開始的拍攝并未停止,等到表演結(jié)束才陸陸續(xù)續(xù)的鼓起掌來。
待她們離場,桃矢按下錄像停止鍵,無奈嘆息一聲,道:
桃矢“練了這么久,這接桿總是砸頭上。”
他收回視線,側(cè)首看向雪兔。
桃矢“雪兔你說,小櫻這天賦是不是全加在“運動”上了?”
重音兩字,雪兔聽出他的意思,思忖半晌,憑心答道:
雪兔“活潑點挺好的,每天開心一點,煩惱少一點,一順平安?!?/p>
場外邊,月城夜正幫同學(xué)牽著幾束氣球,嘴邊懷揣幾分笑意靜靜待在那,欣賞同學(xué)的表演,有些過分安靜。
雪兔隔著人??粗?,心里想著:
活潑也好,安靜也罷,只要心里高興,沒有煩惱,平平安安,順順利利才是好。
但是,活在這世上哪有一帆順利可言。
苦難劫難誰都有,度過保平安,度不過,看命數(shù)。
雪兔眼里映照著月城夜,桃矢專注看著他的眸子說道:
桃矢“祝這生如你所期望!”
雪兔求的是月城夜,他要的是平安,是一生的漫長,不是轉(zhuǎn)瞬的須臾。
桃矢看懂,讀懂,愿懂。
所以他由衷的祝福,希望這份祝愿能夠得以所愿,如期望般實現(xiàn)。
雪兔輕語,懇切笑道:
雪兔“如愿亦然,不貪,不貪……”
他單手搭在胸前,回首望去,沒有落點,不知所看之物究竟那個能讓他眼。
他的貪心不多,貪的也不過是一人平安,一人關(guān)于喜樂的真心。
“咔嚓”——伴隨著閃光一瞬,李小狼的第一張抓拍順利完成。
李小狼把新鮮出爐的照片遞給漫步走來的月城夜看,還問了意見:
李小狼“感覺如何?”
照片上的雪兔有著月初盡頭幾乎破碎的悲憫,重塑后仍有一分不允釋然的悲懷,咖啡灰的發(fā)絲在日光照拂下透出幾縷神性的銀白,神似淡淡之余流露出一股如愿以償?shù)目膳慰善凇?/p>
僅是看著照片,心態(tài)會稍有不穩(wěn)的感到一分共情,明明不是什么悲傷的事,明明反射不出任何情緒……
月城夜抬起頭,按照心中規(guī)擴的想象力說:
月城“飄渺君子,瑩如白玉,玉樹臨風(fēng)之姿態(tài),星辰浩瀚之虛影。”
盡數(shù)言之,說者面色如常,并不感到尷尬。
聽者嘴邊話數(shù)盡斷,稍稍感到羞恥還真不懂!
雪兔“………”
雪兔臉上一紅,嘴一張又不知說什么。
等到面上熱意退去,他嘴邊喃喃,未有聲音發(fā)出,單看一臉茫然,定是還沒想好話語。
雪兔“…………”
桃矢心中緒念雜多,想說的太多,搞得不知挑哪句,最終喚了聲:
桃矢“阿夜……”
你是否想的太多?
或者,是以一句贊嘆兩人,并合之嗎?
桃矢不愿月城夜陷入兩難之地,只喚了他名,不加其問。
月城夜聞聲看去,問他:
月城“啊,什么?”
他把手機還給李小狼,不解他人面上其意,還有這一同保持的氛圍,好像不是別人排除,而是他自己把他們踢出去……
月城夜摸著下巴思考,他想了一會兒,在話從口中道出起,這股氛圍氤氳般出現(xiàn)了,但他不認為這話有什么問題。
桃矢見了,故意暴露他對李小狼的看不順眼,催促道:
桃矢“離小鬼遠一點,你這個后勤還不快去幫忙干活?!?/p>
這話說的一點也不客氣。
心思敏感一點的人都覺得不好受,往嚴(yán)重點想,這人的印象肯定會加負分,一旦對比在深想點,對此人的負面情緒還會往上刷。
雪兔“桃矢!”
雪兔不明白桃矢為何故意唱這一套。
他平時不會故意得罪人,也不會刻意讓人生氣,尤其是這樣當(dāng)著當(dāng)事人的面毫不客氣。
桃矢這話李小狼聽了生氣,但見到他隱晦投來的暗示,一時間憋著股氣,不客氣道:
李小狼“不好意思了,接下來月城要跟我去校醫(yī)務(wù)室搬東西?!?/p>
月城“對,我這后勤是閑不下來的?!?/p>
對待突如其來拋過來的活,月城夜心里深嘆一口氣,接了下來。
雖然這人說謊不打草稿,但是說這番話肯定有他的道理,也許是開始看似惡語相迎的那人。
不管他為什么這么說,他既然接下來就要老實干,誰讓他心善的很呢。
待他們離去,雪兔厲聲質(zhì)問桃矢:
雪兔“桃矢,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
雪兔“你究竟在想什么?”
雪兔越發(fā)看不懂他的摯友,他眼里一閃而過的復(fù)雜,嘴邊流露出來的苦澀。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語言攻擊到底是針對無辜者——李小狼,還是刻意支走……月城夜!
桃矢抬手遮住半張臉,悶聲回答:
桃矢“等會兒你應(yīng)該就能知道了?!?/p>
他又說:
桃矢“爸爸的感情,在愛我媽媽的人眼中,是不容存在的污點與雜質(zhì)?!?/p>
它不分短暫與長久。
自天宮撫子病死后,兩家關(guān)系于之前本就不太好,現(xiàn)在變得更加惡劣。
高中生的大小姐嫁給剛出社會的老師,婚后幸福美滿,可是香消玉殞……
先不談年齡,就說性別。
愛不分性別,算是佳句?
這個帶著問號,不亞于父母與自己同時掉到水里,先救誰?
七年過去,木之本藤隆對于天宮撫子的愛沒有消失,不過是化作了家人的愛。
他心里裝著撫子,桃矢,小櫻,喜歡夜。
這份感情一旦公布,最先遭殃的便是木之本藤隆,今后還可能會牽連到月城夜。
雪兔聽到桃矢這樣肯定又不再掩飾的話語,雙手攥緊,隱忍的別過頭去:
雪兔“……別說了,我不想現(xiàn)在就討論這個話題……”
桃矢“……”
雪兔“去找個地方坐吧,我要理理思緒。”
待他們走后,木之本藤隆才假裝姍姍來遲,好似完全不知他們之間煩惱的話題有多困擾人心。
艷陽光照,明媚爽朗的天氣轟炸下顯得多處的別樣思緒格格不入,一雙泛著溫柔卻毫不多情的眼眸,暈暈淡淡的染上了些許陽光的灼熱,還有玉石俱焚的決心。
周遭人來人往如潮水般的歡樂聲余音了了般越入耳畔,聽著聽著又似無聲,恰似有聲卻怎樣都傳不進心里。
連著小櫻的呼喚聲都略去了。
小櫻“怎么辦?知世,爸爸聽不到我的聲音?!?/p>
小櫻滿臉無措地看著知世,本來,她換好衣服跟知世碰面一同來找哥哥他們,不成想見到了爸爸,他還這副神魂不在的樣子實在讓人擔(dān)心。
知世拉起小櫻的手,雙手合握,似是要將它捂暖了。
又在小櫻似懂非懂的眼神下講道:
知世“沒事的,即使聽不到,也能感受到,不是嗎?”
小櫻的眼神落在被知世雙手握住,逐漸暖意回溫的手上,眼底的慌亂隨著這些釋放的暖意一點點變得堅定。
她手指微縮攥緊,嘴唇抿平,視線上移看著眼前人,重重點頭道:
小櫻“你說的對。”
話畢,她撇過頭去仔細觀摩著爸爸。
小櫻眼中的木之本藤隆永遠釋放著善意,周身蘊著溫潤帶著暖色,是友好善人的定位。
好脾氣又不懦弱,談吐又為維護自己的利刃兵器,心中自有一方章程卻不失懷于世間意律。
小櫻“爸爸,難得你有走神的時候,我會安靜的待在你身邊的。”
她生性活潑好動,卻也能靜下心來陪伴著家人與身邊的。
校園操場上的人三三兩兩,不是學(xué)生群群簇擁便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熱鬧與喧鬧并呈團團席來卻不刺耳也不惹人煩厭。
親切的風(fēng)會掃蕩著無處釋放的躁怒,爽朗歡樂的笑容刷洗著心中難免的煩躁,學(xué)校邀請家長來不只是為了讓他們看著自己的孩子踴躍活動,還有些親子活動使其一同觀攬游玩,同孩子一起參與培養(yǎng)雙方的感情,減少些摩擦。
校醫(yī)務(wù)室,李小狼跟月城夜正抱著兩箱東西走出來,兩人一言不發(fā)顯得沉默又有點暴風(fēng)雨前的安靜,腳踏輕響的步伐相同,頗有些默契存在。
走入拐角的陰暗處時,李小狼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差點撞上來的月城夜問道:
李小狼“你不想問問我為什么拉上你嗎?”
月城夜捧著紙箱抵在胸前,下巴上揚,眼皮微桃,淡淡說道:
月城“不問?!?/p>
說后,他補充自己的理由:
月城“你們自有道理,我不問?!?/p>
把我支走必定有你們雙方自己的理由,而這個理由的前提是有危害的,但絕不會傷害我。
無論是結(jié)果還是前提,都是要避免一場無妄之災(zāi)。
月城夜偶而覺得自己像鏡片,他能看到他人眼中的自己,還能反射出想當(dāng)然的自我感知。
李小狼眼里倒映著一個人,清澈又完整,他自相矛盾道:
李小狼“那我說,其實我也不明白。”
聽完,月城夜只是這樣說:
月城“也好啊,我們兩個都不明白就不必?zé)?,不是嗎??/p>
與其自先尋找麻煩,還不如等它來。
李小狼眼神微微閃爍,似想到什么又不盡然的啞聲道:
李小狼“再待會兒吧,一會兒再走?!?/p>
月城“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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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沒存稿了,會更的晚些,今日可能會存千字,但我這幾天懶病犯了,所以可能存不了。
還有玉石俱焚的釋意:比喻好的和壞的一同毀掉。[近]同歸于盡。
我講的意思是前者,并不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