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笔捵雍姆未蟾攀潜煌绷丝吡f話都有氣無力。
“閉上嘴?!笔捪椰y將蕭子涵的頭微微墊起,雙手枕在他腦下,自己跪下對著身邊鬼哭狼嚎的大臣們一陣怒吼。
“閉嘴!”
“朕……”蕭子涵咳嗽了一聲,帶出來點血,周邊突然奇跡般的寂靜了下來,眾大臣都明白,皇帝要立遺囑了。
“皇上別說話了,臣已經(jīng)差人去請醫(yī)師了?!笔捪椰y行軍多年,見過傷患死人無數(shù),一眼便能瞧出來蕭子涵的傷勢如何。
怕是不能善終。
“朕這一生,雖短……但兢兢業(yè)業(yè),試問有無愧對皇天祖宗之事,卻今日遭亂臣賊子謀逆,遇此橫禍,現(xiàn)……皇叔蕭弦瑈,品行端良,性行淑均,朕決定,把,把,咳咳,皇位禪讓與皇叔。”蕭子涵無力的看向跪地的眾人,諸君百態(tài)。
他向蕭弦瑈招招手,蕭弦瑈一愣,緩緩將耳朵附了上去。
“皇叔,我……朕……真的,皇叔待人真誠,小時候我一直很羨慕父皇對皇叔的青睞有加,現(xiàn)在到了這種時刻才終于能理解父皇為什么一干親生子女里邊更喜愛一個旁系的皇弟,
可惜我太糊涂,也太倒霉,最終敬以為傲的小叔叔居然和自己沒有什么血緣關(guān)系……皇叔,這個皇位本來就是你的,是我搶去了,現(xiàn)在我還給你,雖然只剩下了個爛攤子,但是皇叔那么厲害,能將我從皇兄們的紛爭中救出,想必也定能還大金子民一個開元盛世,皇叔,朕,只有這一個圣旨了,皇叔……接嗎?”
蕭弦瑈猛地錘了一下地上的塵土,一雙眼睛掙得通紅,目恣欲裂。
“夠了,醫(yī)師馬上就到,別再說話了?!?/p>
蕭子涵抿上了嘴巴,微笑著搖了搖頭,恍惚中仿佛看到了倒在地上無人認(rèn)領(lǐng)的德順,便忍不住補充道:“還有德順,護(hù)駕有功,皇叔一定要厚葬他?!?/p>
不遠(yuǎn)處仿佛有一個羊胡子老頭跌跌撞撞向他奔來,背著一個厚厚的木匣子,看上去十分狼藉,不知怎的,蕭子涵記起了一個人,那人也這樣留了一把白白的胡須,清瘦卻精神矍鑠,仿佛一輩子都將要奉獻(xiàn)在大金的子民身上。
“師傅,什么樣的人,會像武帝那樣,千秋萬代的人都能記住呢?”
蕭子涵輕輕地說了一句話,連蕭弦瑈都沒有聽清,只是將耳朵更貼近了他,試探著詢問:
“皇上,你剛剛說什么?”
蕭子涵有些困乏,一陣倦意襲上眼簾,自己旁若無人的自言自語,那句話仿佛遠(yuǎn)遠(yuǎn)穿越時空,是他說的,仿佛又不是他的話。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
師傅,我這,也能算半個吧。
天地一色,皇天悲憫,天上居然是落了雨的。
……
大金235年,豐帝駕崩,武帝繼位,一舉北上,聯(lián)合巴荻族,瓦解了兩國聯(lián)盟的危機,收復(fù)了失地,將都城遷回舊址。
大金236年,大金與北洋海軍一戰(zhàn)中大獲全勝,剿匪無數(shù)。
大金237年,巴荻族女王禪位古族族長,下嫁與武帝為皇后,舉國同慶。
大金238年,皇后有子,天降祥瑞。
大金239年,皇后難產(chǎn)崩,有人親眼所見,未央宮長燈三天三夜未滅,武帝傷心欲絕三日不能早朝。
大金240年,武帝冊封嫡長子蕭城為太子,隨皇帝處理政務(wù),丞相王鶴鳴輔政,驃騎將軍高光南下驅(qū)蠻,榮光將軍張民北征攻打游牧族,深入腹地,將其打至極寒之地。
至此,大金的疆域得以前所未有的擴大,北至極地,南至跨地海島,皆為大金之民。歷經(jīng)了幾代人糾糾格格,撒下無數(shù)先輩的精血之愿,終于在今日拉上了了帷幕。
【游戲結(jié)束,恭喜宿主通關(guān)成功。】
李小可的感知仿佛還停留在蕭城呱呱落地那一剎那撕扯般的劇痛中,艱難的喘著粗氣,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自己已經(jīng)身處現(xiàn)代。
她還以為自己是懷孕太過辛苦了,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幻覺。
李小可嘗試著活動了一下身子,身下并沒有那種撕裂般的疼痛,她狠狠地擰了自己的胳膊,好疼,不是夢。
李小可嘗試著去識海呼喚系統(tǒng),可沒有絲毫的回應(yīng)。
假的……這可能是她現(xiàn)在能夠竭力保持冷靜的最佳的說服借口。
李小可翻身下床,手邊卻突然觸到一個堅硬又熟悉的東西。
是那款游戲的包裝。
“嗚——嗚啊——”眼前漸漸變得模糊,李小可狠命的去擦,卻再也看不清那款華麗的包裝。
她回來了,她終于能夠回家了,她能夠去擁抱身邊對自己來說很是重要的人,她的朋友,她的媽媽,她的爸爸,還有她的……愛人。
不,她沒有愛人。
李小可的哭聲戛然而止,甚至連抽噎都忘得一干二凈。
蕭弦瑈,他,他……
李小可語塞,心臟仿佛突然被什么東西給堵住了似的,渾身的血液也不太流暢。
她或許,不不不,是以后,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連他的名字恐怕,也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生命當(dāng)中。
這沒什么,李小可安慰自己,反正早在系統(tǒng)的一遍遍告誡中時,她自己就已經(jīng)做好了這種準(zhǔn)備——不過是從頭再來罷了。
不過是從頭再來罷了。
……可是,這是為什么,為什么自己漸漸地喘不過氣來,明明她一點都不難過,一點都不想哭啊。
……
如果不是李小可姨媽在她父母的鼓動下主動提出來給李小可相親,緩解一下壓抑的氣氛,李小可可能有段時間,不會從自己的屋里走出來了。
李媽媽一直以為李小可是戀愛失敗,但又實在是擔(dān)心自己女兒那副霜打茄子的樣子,便去找了自己妹妹商量對策,怎么才能讓李小可從戀愛失敗的陰影里走出來。
這位姨媽一針見血,說:“可可是不是得找個對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