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憐雪忍不住疼,死死抓著被單,悶哼。
墨越澤緊緊皺眉,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際,再將她的腦袋扳進(jìn)自己懷里,在她耳邊低聲道:“不想被人拆穿,就抓緊?!?/p>
藥水滴下,慕憐雪整個人打了個顫,將男人的襯衣攥出褶皺。
醫(yī)生快速纏好紗布,一邊說了些注意事項,“飲食要清淡,還有就是絕對不能碰水?!?/p>
慕憐雪調(diào)整呼吸,腳已經(jīng)痛的麻木。
墨越澤說:“她懷孕了,營養(yǎng)得跟上,沒法清淡?!?/p>
“不礙事的,稍微清淡就可以?!?/p>
慕憐雪調(diào)整呼吸,腳已經(jīng)痛的麻木,完全記不住墨越澤說了什么。
懷里的男人深深凝視她,昨天沒發(fā)的脾氣在今天爆發(fā),陰陽怪氣的質(zhì)問道:“怨誰,還敢不敢不穿鞋在地上走?”
慕憐雪眼里有殘留的淚意:“我又不是故意的?!?/p>
男人臉色稍霽,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委屈的樣子。
“很疼?如果實在疼我叫墨宅的家庭醫(yī)生過來?!?/p>
“不用麻煩了?!?/p>
無非是用藥罷了,換誰都一樣,治不了疼。
何況讓墨家相關(guān)的人過來,若是被葉晚秋知道了,會非常棘手。
墨越澤冷笑,“我看你挺會給我找麻煩的?!?/p>
簡默在墨氏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向來準(zhǔn)時的墨越澤,便輕車熟路的前來了醫(yī)院,帶著一沓的報表。
還沒來得及敲門,就看見了這近似溫情的一幕。
他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
簡默迎上墨越澤的視線,吞咽口水,他怎么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么呢。
“墨總,季度報表給你送來了。”
“放那?!?/p>
慕憐雪和簡默同時對視一眼,墨越澤要在這里辦公嗎?
是的。
墨越澤坐在上次慕憐雪教小冉寫作業(yè)的位置,將一份份報表悉數(shù)過目,完全沒再看慕憐雪一眼。
仿佛只是借地方辦公,和她完全沒有關(guān)系。
慕憐雪也自覺的不去打擾他,那些報表她從來不看。
梁醫(yī)生日常查房,發(fā)現(xiàn)今天和往常不一樣,有點異常。
她并沒有看見墨越澤,卻感覺到氣氛完全不一樣,變得壓抑而嚴(yán)肅。
慕憐雪見到她,管不了這些了。
“小冉真的沒事吧,昨天具體是怎么回事呢?”
梁醫(yī)生擠出一抹笑,拍拍她的手,和往常一樣溫柔。
“小冉?jīng)]事,是我沒看好她,在零食貨架旁邊找到她的,回家我已經(jīng)教育過她不能亂跑了,沒有出事,今天她已經(jīng)去了學(xué)校。”
梁醫(yī)生這么說,慕憐雪才終于放下心來。
眼神下意識望向外面那個男人,看來真的不是他。
冷靜下來想想,她那通脾氣發(fā)的好像過分了一點,難怪墨越澤記仇記得特意來看她受傷的腳,再幸災(zāi)樂禍一番。
梁醫(yī)生順著她的視線,也看見了,“那是……墨先生嗎?”
得到承認(rèn),梁醫(yī)生抿了抿唇,她沒想到這么快就有機(jī)會見到墨越澤。
“恕我冒昧,你們和好了?”
梁醫(yī)生從來不了解豪門之間的事,一心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但在昨天之后……她去查了很多新聞,綜合得出,慕憐雪和墨越澤現(xiàn)在關(guān)系緊張。
“和好?”慕憐雪還以為聽錯了,她搖搖頭,“我和他之間沒有和好這個詞?!?/p>
只有你死我活。
“那我先出去了?!?/p>
她表示明白,望了一眼墨越澤的身影還是出去了。
慕憐雪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她想了想,去到病房自帶的廚房里,坐在小吧臺上,仔細(xì)的研磨咖啡豆。
這種事她在墨家沒少做,已經(jīng)形成肌肉記憶,她很快磨好。
墨越澤的口味是不加糖不加奶,純黑咖啡就可以,從前她喝一口都要吐出來,他卻可以享受其中。
她一瘸一拐的走到陽臺,將咖啡放在墨越澤的手邊,熱氣裊裊。
然后第一時間轉(zhuǎn)過身,不去看他放在桌上的任何文件。
墨越澤掃視她像個殘疾人一樣的行為,沒說話。
慕憐雪另一只支撐的腳都快麻了,鼓起勇氣說:“我給你磨了一杯咖啡,就當(dāng)是給昨天賠禮道歉了,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又是半天沒說話。
慕憐雪背脊僵硬,偏偏還不敢回頭看墨越澤。
也就看不見男人雙手抱臂,饒有興味的看著她。
打破這片詭異安靜的,是從墨越澤電腦里傳出來的聲音,“……墨、墨總?”
帶著試探。
慕憐雪再度一僵,為什么會有另外的男人的聲音。
正在墨氏會議室里的諸位才想問,墨越澤那里為什么會有女人的聲音!
他今日沒來墨氏,把會議改成了線上模式,此時數(shù)十位下屬正在和他開會。
慕憐雪剛剛說的那些話,都被他們聽到了。
墨越澤突然覺得有意思,他已經(jīng)分辨不出來慕憐雪是裝傻還是真的蠢了。
那邊又喊了幾句。
“閉嘴。”
立刻閉嘴。
墨越澤戴上藍(lán)牙耳機(jī),對慕憐雪說:“回頭……我讓醫(yī)生給你做輛輪椅?!?/p>
她跳的樣子太滑稽。
慕憐雪單腳跳過門檻的時候差點摔一跤,險險扶住門,才沒有倒下,帶著落荒而逃的意味。
墨越澤為什么會在開會啊??!
而耳機(jī)另一端的人當(dāng)然知道墨越澤這句話不是在和他們說的。
這個女人是少夫人嗎?
墨越澤玩味的端起那杯咖啡,喝了一口。
“會議繼續(xù)?!?/p>
味覺似乎得到歸屬,還是以前的那個味道,竟然沒有變過。
也許是今天天氣正好,微風(fēng)不燥,墨越澤的心情比往常好了一點。
慕憐雪把臉埋在被子里羞愧欲死,早知道就不給那個男人磨咖啡了,他怎么這么惡劣,得了便宜還賣乖!
慕憐雪還有一個難題。
她的傷口不能碰水,洗澡的時候應(yīng)該怎么辦。
入夜,這個問題也沒有得到解決。
李媽是老人,完全不覺得這有什么難以啟齒的。
“慕小姐,時間晚了,我們?nèi)ハ丛璋?。?/p>
墨越澤正好處理完公事,聽見這一句立馬發(fā)現(xiàn)了重點所在——
我們?
慕憐雪猶如驚弓之鳥,喝著水嗆了一口:“李媽,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