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越澤語氣更不好聽:“你在耍我。我花了這么大價錢下去,不地道啊?!?/p>
“墨先生別氣呀,氣傷了身體就不好了,其實私心里我也是不愿意讓他出來和你見面的。怕你見了更生氣?!?/p>
“為什么?”
慕憐雪攥緊面前的酒杯,目光飄得很遠。
還是聽見了:“這位和你的夫人有點關系……”
“什么關系?”
“你說呢?我們都是出來混的人,我的意思你應該懂吧?”
酒水倒映天花板上漂亮的燈盞。
墨越澤幽幽回應:“他姓馬?”
有服務員來上菜。
“哎~”
是哪一個環(huán)節(jié)出錯了?慕憐雪眼神失焦。
“有什么關系,都已經過去的事了,讓他來一趟吧?!蹦綕傻倪@句話,猶如儈子手的刀。
杯盞交錯,慕憐雪想沖出去,讓他不要再說了。
“他之前就進入過一次二級市場,在里面攪和了一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和國際炒家合作攻擊我國股市,不知道經歷了什么,就是針對墨氏呢?!?/p>
墨越澤不咸不淡的聽著,杯盞在手邊,誰也看不出來他在想什么。
陳總已經撥出去了電話,指名道姓說的就是馬坤宇。
不知過了多久,慕憐雪的第一反應是逃避,她給墨越澤發(fā)信息:夠了。
沒有得到回應,又或許她也心存僥幸,但當她親眼看見推門而入的那個熟悉身影時,所有的僥幸都消失,腦子陷入短暫的空白。
“墨越澤?”馬坤宇的聲線起伏,似乎沒想到。
而一直在暗處圍觀的慕憐雪,心里給馬坤宇筑起的那堵名叫信任的墻,轟然倒塌了。
“馬總,久仰。”
墨越澤嘲諷道。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不同,馬坤宇第一時間看向屏風后。
慕憐雪微微低頭。
馬坤宇臉色全變了,他開始意識到,自己大意了。
然后倏然上前,“憐雪,你怎么在這里?”
墨越澤抬手:“都下去,讓這對好情人,好好說說話。”
“不許走!”慕憐雪叫停。
她就要讓大家看看,她坦坦蕩蕩。
慕憐雪不知道怎么面對馬坤宇,幾次深呼吸:“我真的,非常感謝你之前對我的幫助,和一直真誠對待我們的關系,坤宇,可是我想我無法接受,你在背后做的事?!?/p>
緩緩抬眼,有什么在慢慢倒下。
“你這樣,整個墨城都會被你連累的。”
馬坤宇見她什么都知道了,望望前方好整以暇的墨越澤。
他挑眉,“那你就沒想過,YU被他攻擊的時候,我會死得很慘嗎!”
“可你這是犯法的!”
馬坤宇很是受傷。
這一幕,在別人眼里,多像是有情人分道揚鑣的畫面啊。
墨越澤幾乎要鼓掌了。
慕憐雪說:“你這樣,和他又有什么區(qū)別?”
“他一旦告上法庭,你要坐牢的,你怎么不明白!”
慕憐雪突然看不懂馬坤宇了。
馬坤宇氣息不穩(wěn),手輕顫,已經到這個地步,問“你是怎么知道的”這樣的問題,太幼稚。
他有些難看的冷笑起來:“你一定要這么對我?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想離開墨越澤,我不出手你該怎么辦!”
“不是我要這樣對你,是你不必這樣對我?!蹦綉z雪直視他:“為了我攪亂股市,不值得的?!?/p>
馬坤宇猛地拍桌,為沒有達到目的以及被她窺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而猩紅了眼角:“我從來沒怕過!”
他微微弓身,一步步靠近慕憐雪:“不然你以為YU是怎么起來的?我以前就是做這個的,我是刀口舔血生活過來的人,你把我想的太光明了!”
這樣的馬坤宇,讓人有些害怕。
讓我們把時間往回退。退回到白天。
烈日之下,把一切都掩埋了。
“從很早以前開始,馬坤宇和境外組織就開始用資金進入企業(yè),通過并購重組等手段在二級市場控盤,再通過新聞輿論將它們打造成莊家,獲取暴利?!?/p>
墨越澤站在身邊,一份份文件遞上,言談之間沒有任何個人情緒。
而如今,馬坤宇亦親口承認:你把我想得太光明了。
慕憐雪心情十分復雜,她看著他:“你一直是在用YU做事?”
這個“做事”,不言而喻。畢竟這些天在國內股市震蕩的時候,YU在國外卻不對勁的扶搖直上。
馬坤宇斜睨冷然:“你會讓他去沽空我嗎?”
慕憐雪如鯁在喉,很早以前馬坤宇在金融上的天賦就可見一斑了,金融書上亦有提及,美妙的數字轉圜必須在光明磊落的前提上進行。而如今,他在背后都做了什么?
昨天她也這樣問了墨越澤,他看了她很久才答:“怎么,心疼了?”
墨越澤的身后有盤根錯節(jié)的勢力糾結,現在表面看他處于劣勢,但如果他想,想必弄下來一個馬坤宇一定做得到,何況充足把柄在手。
慕憐雪平靜的回視他,實話實說:“我不知道該怎么選?!?/p>
今天天氣不好,室內也不甚光明,互相之間對視的電光火石無聲消弭下去了。
馬坤宇說:“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也不必站在道德制高點批判我,我做的本來就是這樣的營生,地下有地下的規(guī)則,你若不信,你大可也可以去問問墨越澤,問他有沒有做過!”
聰明如馬坤宇已經明白過來了今晚那場鴻門宴是怎么回事,他最忌被人捅刀,還是當著慕憐雪的面捅的!
很不愿意,那些不光明的事情被她知道了。
馬坤宇避開她的眼神,手指指著墨越澤,音調提高:“去問!問問他!”
墨越澤似乎是局外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一眼都不想看他們。
慕憐雪握上他的手,試圖讓他平靜下來:“你們做過什么這都不重要!”
馬坤宇抽回手,依舊不愿意看她。
慕憐雪聲音極輕:“我不會讓他去沽空你,不是為了證明我有多高的道德。是因為你是我身邊很重要的人,你做的這些,我明白你要表達的意思,甚至可以理解,可是你本身,是不必為了我而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