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憐雪回到住處時,夏梔正站在廚房,看著那個男孩子做飯。
夏梔聽到聲響面對慕憐雪解釋,“我沒想到現(xiàn)在小孩子都這么厲害,什么都會做。”
“出來獨居,總不能一直吃外賣吧?!?/p>
夏梔回頭沖男孩子比心?!澳洗ǎ瑓柡?。”
南川的臉都紅了。
慕憐雪抿唇,“你別逗他了,人家還是個小孩。”
“我不小了姐,20了。”南川舉著鍋鏟,連忙解釋。
慕憐雪失笑,“行,那你們先吃,我去睡一覺?!?/p>
夏梔捂著傷口,慢慢走過去,“你臉色不對勁啊,發(fā)生什么事了?!?/p>
她搖頭,“有點累?!?/p>
慕憐雪不想再提起墨越澤的事情,干脆也就不說了。
而且自從她將霍風(fēng)找到的消息告訴夏梔以后,夏梔并沒有去問墨越澤,這里面的牽扯,一定很復(fù)雜。
慕憐雪不想聽,也不想?yún)⑴c。
“姐姐……你吃點吧。”
慕憐雪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門,她背靠著墻,渾身酸軟,她突然想到,曾經(jīng)也有個男孩這么叫過自己姐姐,他現(xiàn)在還躺在醫(yī)院里不省人事。
慕憐雪想清凈,可有人存心不想讓她清凈。
門被按響,是簡默,他滿臉焦急。
慕憐雪大早上被叫醒,疲倦的看著他,蹙眉不耐煩,“又怎么了?!?/p>
“慕小姐,墨總出事了。”
他聲音壓的低,沒讓別人聽見。
墨越澤身邊那么多人保護,能出什么事?
慕憐雪不冷不熱的:“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墨總他高燒不退,不愿意吃藥,我沒辦法了?!?/p>
靜了靜。
慕憐雪仔細望著簡默的面容,似乎是匆忙趕來的,額前還有細密的汗。
然后她慢慢露出一個燦爛的笑,“然后呢,找我干嘛?我又不是醫(yī)生。”
意料之中的回答,簡默抬手擦了擦汗,“墨總一直在喊你的名字,慕小姐……我想請求你跟我回去一趟吧,一會兒就好,他不肯吃藥,這樣下去會有危險的?!?/p>
墨越澤昨晚又沒睡,在深秋的夜里坐了一晚上。
不知道在折磨誰。
第二天就病倒了。
簡默從未見過這樣虛弱的墨越澤,燒的迷迷糊糊還不讓叫醫(yī)生,一直喊著:“恩恩……憐雪……”
兩個名字換著喊。
耽誤不得時間,直接趕來找慕憐雪了。
慕憐雪想起昨天的難堪,只有漠然,“簡默,你要明白一件事,我和他已經(jīng)離婚了,我沒有義務(wù)去照顧他,生病就應(yīng)該找醫(yī)生,而不是來我這說廢話?!?/p>
簡默終于直觀的感受到慕憐雪的冷漠,她是真的心如死灰了吧,所以才能對墨越澤不管不問。
簡默永遠端正,不管是穿著還是態(tài)度,整個人往這一杵,有幾分墨越澤的氣質(zhì)。
學(xué)個三分,就足以讓人側(cè)目了。
樓道上下的人都往這看,慕憐雪煩不勝煩。
簡默還是不走,他很堅持:“墨氏出事了,現(xiàn)在被各大企業(yè)掣肘,昨天晚宴上那出,直接導(dǎo)致墨氏股市下跌……墨總這半年來,沒睡過幾個好覺,昨晚又吹了一宿的風(fēng)……”
“他心里有事,他睡不著?!?/p>
“墨總的心病只有你能治啊……”
慕憐雪微微皺眉,“這些是我讓他做的嗎?”
簡默愣住了。
這些東西,是墨越澤自愿做的,到頭來也只是感動了自己罷了。
就如同她當(dāng)初。
簡默說不出話來了,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今天大概是來錯了,微微頷首便往外走。
慕憐雪看著他落寞的背影,想起昨晚看見墨越澤血紅著眼睛的畫面,不知覺抓緊手。
也不知道是那一幕太過凄涼,顛倒了對墨越澤的認知,還是簡默的背影過于落寞,讓慕憐雪心生不忍。
就在簡默即將進入電梯的時候,她才突然喊:“等等!”
簡默的腳步立即頓住,欣喜回頭。
他很高興,高興于慕憐雪從始至終都不是冷血的人,把車子開的很快。
墨越澤沒回碧園也不住墨家,他住在酒店里。
醫(yī)生被墨越澤趕出來不讓進,那些工作人員一見到慕憐雪就如釋重負,“慕小姐?!?/p>
她抿唇,“跟我進來吧。”
地上一片狼藉,都是墨越澤發(fā)脾氣砸的東西。
慕憐雪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看見墨越澤躺在床上睡覺,高燒不退,他很痛苦,手臂紅了一片,整個人有點抖,唇色白了一圈,呼吸粗重。
他這個樣子,果不其然和想象中的一樣偏執(zhí)。
慕憐雪讓醫(yī)生給他診斷,體溫計量出來,39度2。
醫(yī)生給他打了一支退燒針,大概是因為感受到了痛意,墨越澤擰緊眉。
慕憐雪全程在旁邊看著,等墨越澤的燒有退的趨勢,醫(yī)生開了一些藥,囑咐她:“給他溫水服下,一定要吃,我就在外面,出事立即叫我?!?/p>
慕憐雪接過來,她剛剛燒的水已經(jīng)慢慢變涼。
“麻煩你了。”
醫(yī)生知道墨越澤這個人,他可是那么多人的主心骨,萬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
“唉……墨氏現(xiàn)在難,墨先生也難,還請你好好照顧他了?!?/p>
慕憐雪把話說的刺骨,“我弄不死他?!?/p>
醫(yī)生欲言又止,很快被簡默請出去了。
慕憐雪按照醫(yī)囑拆了藥,坐在床邊,費力將墨越澤半拉起來,靠在自己身上,“墨越澤,醒醒,先把藥吃了,是我?!?/p>
她的聲音模糊又遙遠,但墨越澤還是聽出來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身上的溫度幾乎要把她燙傷。
那力道,充滿了執(zhí)拗。
慕憐雪被抓疼了,皺眉硬著頭皮將藥丸一粒一粒塞到他的嘴邊,又把水遞到他唇邊,可他不張嘴,水只能溢出來。
慕憐雪一身是汗,接著喊:“墨越澤,墨越澤?”
藥丸在他嘴里融化,不苦嗎?
慕憐雪沒辦法,見他也沒有吐出來,干脆不給他喂水了,苦死算了!
她想著,把他重新放平,便要起身。
手腕再次被拽住,她整個人直接摔落到墨越澤的懷里。
男人啞到極致的聲音在她耳邊道:“陪我。”
溫?zé)岬挠|感通過衣服抵達慕憐雪的肌膚,她被燙的皺了皺眉,用了力氣,發(fā)現(xiàn)根本扯不開墨越澤的手。
他從頭到尾沒有睜眼,只靠感覺就感覺到了是她,然后抱的更用力。
他低聲說:“陪我睡一會,就一會,我好久沒睡過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