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
姜漫被匆匆抬進急診室。
正準備參加一臺手術的厲夜白正往電梯走,一眼看到躺在擔架上,臉色發(fā)青的姜漫,腳步頓住。
急急的退了兩步,跟進了急診室,“什么情況?”
“不清楚,患者被人發(fā)現(xiàn)突然倒在了小區(qū)里,看起來有點像是中毒……”
“我看看?!眳栆拱拙o張的湊過去,手撫上姜漫的小腹,她微微隆起的肚子里,動得厲害。
憑經(jīng)驗,厲夜白斷定,她肚子里的寶寶有危險。
“送進急救室,馬上!”厲夜白顧不上那么多,徑直跟著進了急救室。
都會高級會所。
白醫(yī)生帶著陸北霈,剛一下車,就看到倒在門口的一大片保鏢,臉色大變。
匆匆往里走,又看到幾個倒地的保鏢。
“我去,什么情況這是?”戰(zhàn)夜摯看著那些僵硬倒在地上的保鏢,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眸。
這些,可都是精英啊,是誰有這本事,能一瞬間放倒這么多身手敏捷的保鏢?
戰(zhàn)夜摯抬腳,鞋尖戳了戳倒在地上的保鏢,“硬成這個樣子,該不會是……”
話音未落,就看到白醫(yī)生急匆匆的往他的私人實驗室走去。
戰(zhàn)夜摯突然想到了什么,也快步跟了上去,一眼就看到了碎了滿地的試劑瓶。
“我去,你最新研究的麻醉藥?藥效這么強?”
白醫(yī)生冷著臉,突然急匆匆的往外走。
卻被陸北霈堵住了去路,“人呢?”他的眸中,黑云密布,眼底仿若盤踞著一只怒龍,隨時都會咆哮而出。
“那些藥還在試驗階段,副作用尚且很大,若是她不小心沾染了,只怕……”
“你什么意思?”陸北霈眼底的擔憂瞬間爆表,一把揪住了白醫(yī)生的衣領。
此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陸北霈接了起來,那頭傳來厲夜白焦急的聲音,“北霈兄,姜小妞中了毒,毒性比較烈,而且,目前暫時不確定中的是什么毒,只能用保守治療,但,很可能會傷害腹中胎兒……”
陸北霈的身形狠狠一晃,目光陰冷的看向白醫(yī)生,直接開了免提,“中毒事件大概多久?”
“從目前的表象來看,起碼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了……”厲夜白的聲線都在顫抖。
白醫(yī)生立馬湊上去,“別亂動,等我!”
“北霈兄,他是誰?”厲夜白愣住。
“好好看著姜漫,我馬上過來?!标懕宾J了白醫(yī)生的提議。
掛了電話之后,陸北霈冷睨向白醫(yī)生,“若他們母子出事,我要你一起陪葬!”
“……”白醫(yī)生一臉焦色,沒有再跟他爭辯,而是匆匆返回了實驗室,拿出一個醫(yī)藥箱,往里面不停的裝著藥劑。
幾分鐘后,與陸北霈一起趕往了厲夜白所在的醫(yī)院。
姜漫在渾渾噩噩中度過了不知道多久,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半邊身子還有些發(fā)麻,透心的涼。
她痛苦的扶著發(fā)脹的太陽穴,哼唧了一聲。
就感覺身旁有什么動了一下,下一秒,溫暖的感覺立刻覆到了她的額頭上。
姜漫猛然坐了起來,就看到陸北霈正直直的盯著她,看到她睜開眼,長長舒了一口氣,“醒了?餓了吧?我讓沈南燉了肉粥?!?/p>
說完,轉身,就出了病房。
姜漫愣怔怔的看著關上的病房門,有些晃不過神來。
環(huán)顧四周,一片白花花的,她記得,昏倒在小區(qū)時,被人抬上了擔架,這是進了醫(yī)院?
可,陸北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姜漫的頭很痛,完全想不起來是怎么回事。
只知道,自己從白醫(yī)生那逃了出來,不知道這期間,陸北霈到底有沒有去找她……
他在聽說她的孩子沒了,還永遠不能生育了之后,是什么樣的心情呢?
想到這,姜漫本能的伸手,撫上小腹的位置。
還好,寶寶還在,這會兒正踢她呢,這種真實存在的幸福感,讓她不禁露出了笑容。
可,一想到陸北霈,她的手又頓住了。
他……是不是也看到了自己的孩子還在?那她和白醫(yī)生聯(lián)合起來騙他這件事,是不是也被他知道了?
想到這,姜漫的心里一陣七上八下。
陸北霈端著熱騰騰的肉粥走了進來,還低著頭,很認真的吹著上面的熱氣。
看起來像個居家好男人的樣子。
姜漫心底的某根弦,被狠狠撥動了一下。
下意識的想要跟他解釋,自己為何騙他的問題。
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小手揪住被角,有些不安的看向他。
陸北霈一言不發(fā)的坐下,很認真的舀了一小勺粥,送到唇邊,吹了吹,抵在唇瓣上試了一下,確認不燙了,才送到她的嘴里。
姜漫怔怔的看著他,眼眶有些發(fā)濕。
“陸爺,我……”
“昏迷了一天一夜了,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餓了?!标懕宾穆暰€平平,聽不出喜怒。
可,姜漫的心頭卻狠狠打了個顫。
他,果然知道了她在騙他。
姜漫低了頭,聲線有些發(fā)哽,“對不起,我……”
“沒事就好?!彼穆曇魳O盡克制,粥已經(jīng)湊到了她的唇邊。
姜漫一雙眸撐得大大的,晶亮在她的眼底縈繞,張嘴,咬住了勺子。
粥的溫度適中,味道特別的好。
仿佛,這輩子都沒吃過如此美味的肉粥。
姜漫吸著鼻子,一口喝了進去,眼淚止不住的滾落下來。
“喲,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姜小妞?”厲夜白推門而入的時候,見到這一幕,嚇得臉都白了。
身后的白醫(yī)生立刻推開他,大步跑到了姜漫身邊,伸手就去摸姜漫的額頭,“怎么樣?哪里不舒服?身上還麻嗎?還是哪里痛?肚子感覺怎么樣?”
白醫(yī)生擔憂不已,一連串問了好多問題。
姜漫皺眉,拍開了他的手,“我沒事。按照你立下的賭約,我可以回到陸爺身邊了?!?/p>
白醫(yī)生愣了一下,有些窘迫的搓了搓雙手,繼而沒事人一般的大笑出聲,“我早說過,陸北霈會來救你,你別說,他比我想象中還要瘋狂,為了救你,差點要跟我同歸于盡,嘖嘖,這樣的男人,真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啊?!?/p>
白醫(yī)生說著,拍了拍陸北霈的肩頭,眼底的欣賞紛呈。
避開了姜漫當時非要改賭約那件事。
若是按照姜漫自己的賭法,她是認定了陸北霈在得知她流產(chǎn)還不能生育了之后,是不會來救她的。
那么,賭贏的那一方應該是白醫(yī)生。
可,身為父親,他最想看到的,就是女兒找到一個良人。
這一次,他看得清楚,陸北霈對她女兒的在乎,比他想象中還要多。
若能得此良婿,他樂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