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陸露那尖銳的聲音,姜漫的心里暖暖的,眼眶微微的有些發(fā)熱,撅嘴,“你是嫌我身子骨太好了么?再不下去,我整個人都要垮了好吧?”
陸露笑著拍打了一下姜漫的肩膀,撒嬌,“討厭?!闭麄€人卻是一躍而下,伸手就將杵在一旁的姜邊拉到了姜漫面前。
“姐……”姜邊看著姜漫,臉上終究是動容了,眼眶一熱,眼淚就滾了下來。
姜漫的鼻頭一酸,伸手,直接抱住了姜邊,姐弟倆痛哭了一場。
等到心情都平復(fù)下來的時候,就見陸露那家伙已經(jīng)在一旁抹了好幾次眼淚了。
姜漫一手挽住姜邊,一手挽住陸露,“走,出去聚一聚。”
“出去干嘛啊,今晚我下廚,我們在家里好好瘋一場。”陸露嗔怪的瞥了姜漫一眼,而后又笑了起來。
三人一起進(jìn)了電梯,一路上了樓。
陸家出事之后,陸露手里的資產(chǎn)也變賣了不少,如今住所也就只留下了這座公寓。
面積兩百平,倒也寬敞。
進(jìn)了屋子,陸露扔了一雙拖鞋給姜漫,就進(jìn)廚房去了。
她極少下廚,但她知道,姜漫姐弟倆三年不見,一定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聊,更何況,當(dāng)初姜邊變成植物人,在病床上躺了那么久,他們之間定然是有許許多多的事情想要聊一聊的。
姜邊蹲下身,親自為姜漫換了拖鞋。
姜漫的鼻頭又是一酸,眼淚幾乎是奪眶而出。
她忙仰起頭,努力的將眼淚逼了回去。
“姜邊,這幾年,你還好嗎?”她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對姜邊說,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這樣平淡得好像是在問你吃過了嗎一般。
姜邊愣了一下,起身,笑著伸手,挽住了姜漫的手臂,“很好,陸露很照顧我?!?/p>
這一次,他沒叫陸露姐,而是直呼其名,倒是讓姜漫愣了一下。
她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來了,咬了咬唇,良久才抬眸看向姜邊,“那個……你和陸露……”
“姐,你打算在濱海待多久?我聽說,你已經(jīng)移民到了S國。”移民意味著什么,姜邊很清楚。
姜漫訕訕的勾了勾唇,點頭,“恩,畢竟,陸安平是在那邊出生的,這對他來說可能比較好?!倍蚕脒h(yuǎn)離濱海這個于她來說,有太多傷心難過的地方,“可能會呆上一個月左右,分公司的事情要處理,還有就是……”
姜漫說著,頓了一下,從身上的包包里掏出一份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我和爺爺商量過了,把姜氏集團交給你來打理,只要在上面簽個字,明天再到集團去處理一下相關(guān)手續(xù),就可以了?!?/p>
姜邊看著那份轉(zhuǎn)讓協(xié)議,眉頭皺起來,“姐,姜氏集團怎么來的,我已經(jīng)聽爺爺說過了,這是你媽媽林音桐留給你的資產(chǎn),我不能要……”
“傻瓜,你忘了媽媽在世的時候說過的,你也是她的孩子,我們都不是她的親生孩子,可也都是她的孩子,不是么?我以后都不會到濱海市來,而你卻會常駐濱海,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姜氏集團交到你手里,都是最好的選擇。”
姜漫的話,讓姜邊無從反駁,他將姜漫按在沙發(fā)上,坐在了她的旁邊,良久,突然抬眸看向姜漫,鄭重其事道,“姐,對不起……”
姜漫愣了一下,繼而又明白過來,他定然是因為當(dāng)年被白妍汐利用,進(jìn)而害死了陸司姜的事情在跟她道歉吧?
姜漫的唇角扯了扯,良久才抿著唇,搖了搖頭。
她想說,過去的,都過去了。
可,話到嘴邊,鼻頭一酸,眼淚就忍不住滾落下來。
姜漫忙伸手,捂住了嘴巴,搖了搖頭。
姜邊默默的扯了紙巾遞給她,輕順著她的背部,“姐,聽說她逃亡到了國外,也算是她的報應(yīng)了吧?!?/p>
姜漫點頭,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
看姜邊這個口氣,大概他心里還是希望白妍汐活下來的。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刻骨銘心的愛情吧?
哪怕知道對方利用了自己,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卻依然還是希望對方能夠好好的活著。
哪怕,當(dāng)初白妍汐幾乎要了他的命。
可,越是這樣,姜漫就越清楚,陸露在這份感情里面,有多悲哀。
她完全不敢想象,若是有朝一日,白妍汐又殺了個回馬槍,那姜邊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陸露到時候?qū)馐茉鯓拥拇驌簟?/p>
姜漫深吸了一口氣,將筆遞給姜邊。
姜邊皺著眉頭,終究還是簽了字,“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守好姜氏集團,如果有一天,你還想要回姜氏集團,一定第一時間跟我說,我一定完璧歸趙。不,是把更好的姜氏集團還給你?!?/p>
姜漫張了張嘴,輕笑出聲,伸手,揉了揉姜邊的腦袋,“瞧你現(xiàn)在長大了,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我倒真是有些不習(xí)慣了,姐啊現(xiàn)在什么也不想要,姐只希望,你能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姜邊不自在的看了一眼廚房里一邊哼歌一邊忙碌的陸露,伸手,摸出一根煙來,點燃。
煙霧繚繞間,姜邊的臉上蒙著一層霧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愈發(fā)的憂郁。
姜漫看著這樣的姜邊,眉頭深深的蹙了起來,“你……還是沒能愛上陸露?”
姜漫的話,讓姜邊猛地顫了一下,火星子掉落在手上,燙得他嗤嗤倒抽了兩口冷氣。
姜漫忙抽了濕巾,覆上去。
姜邊一手用濕巾擦著被燙到的地方,一手將香煙掐滅在煙灰缸里,眉頭深擰,“姐,我和陸露這個月底完婚。”
說話間,從茶幾的抽屜里,抽出一張請柬遞給姜漫,“若你那時候還在濱海市,就賞臉來喝口酒?!?/p>
姜漫拿著那張燙金請柬,如同捧著一個燙手山芋一般。
疑惑不解的抬眸看向姜邊,“你……決定好了?”無愛的婚姻有多痛苦,姜邊怕是還太年輕不清楚。
可她當(dāng)年和陸傅佐一起那么多年,無愛無性的婚姻,有多可怕,她比誰都清楚。
一個是她的弟弟,一個是她的好友,她希望他們都能得到真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