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騰羲陌又去看了一眼里面那個醉死的男人,嘴角噙了一抹冷笑。
房間內(nèi)有用來冰鎮(zhèn)酒的酒桶,里面有些已經(jīng)化掉的冰水,騰羲陌走過去拿了桶起來,走到醉死的人面前,一桶冰水朝著他腦袋上澆了下去。
可惜醉死的人依舊沒醒,只是繼續(xù)大睡!
騰羲陌心中嗤了聲,“為了兩邊不得罪,你倒是豁得出去!”
喝醉的人毫無反應(yīng)!
騰羲陌便也沒管他,而是連夜回到風(fēng)林。
他到家時,許靈正陪著一一玩!小家伙也不知道是到了一個新地方,開心的睡不著。還是因為今天沒見到爸爸,所以睡不著,總歸是一直折騰到了凌晨一點還沒睡。
見到騰羲陌的車到了院子里,原本守在門口的陳算跑了過去,“您母親讓人剪了一一的頭發(fā),說是要做親子鑒定。她還說,您和靈靈的矛盾,有可能是因為孩子的身份問題。”
騰羲陌聽著身子一頓,眼里面已經(jīng)有了兇光。
陳算繼續(xù)說:“原本咱們的那些安保,最近也覺得您和靈靈之間可能要出事。也正是因為這個,他們才在知道您母親要找靈靈麻煩的時候,沒有提前通知我?!?/p>
他說這些話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告訴騰羲陌:“你之前的那些做法,是真的錯了!”
騰羲陌聽完他的話,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直接進了門。
陳姨和劉嫂一直守在客廳中,見他回來后,兩個人齊齊松了口氣。
陳姨上前接過他脫下來的薄風(fēng)衣,說:“一一和靈靈還沒睡呢?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害怕,我剛才瞧著眼睛都困的流淚了,靈靈抱著去睡覺卻一直不肯,這會兒正玩著呢!”
騰羲陌嗯了聲,去了二樓。
這邊雖然一直都有人收拾,但冷不丁住進來這么多人,還是顯的有些凌亂。騰羲陌撿起地上一個一一經(jīng)常喜歡玩的小鴨子玩具,到了主臥門口。
剛剛推門準(zhǔn)備進去,就聽見里面?zhèn)鱽碓S靈低聲的啜泣。
騰羲陌停住了腳步,透過門縫去看里面。
許靈這會兒正拿著一把剪頭發(fā)的剪刀,給女兒剪頭發(fā),且是一邊剪一邊哭。
騰羲陌耳邊響起剛才陳算說的話,他母親懷疑一一的身份,所以剪了女兒的頭發(fā)去做親子鑒定。
他一直站在門口,看著許靈給女兒把頭發(fā)剪好,又給她換了一身漂亮的睡裙,他才敲了敲門,問了句:“我可以進來嗎?”
一一聽見爸爸的聲音,原本已經(jīng)困到快要睜不開的眼睛瞬間亮起來,喊著爸爸就要往這邊跑。
她現(xiàn)在脫離了學(xué)步車,只能走很短的幾步路。
現(xiàn)在騰羲陌距離她足有五六米遠,她竟然直接走了過來,可把她的老父親嚇的不輕。而他正準(zhǔn)備跑過去接住女兒呢,就見女兒竟然一步一步咚咚咚的小跑過來了,不過跑過來后直接栽進了他懷里,看著還是走不穩(wěn)的樣子。
騰羲陌激動的把她抱起來往空中拋起又接住,如此來了幾個來回后,才把她的小臉兒舉在自己面前,問她:“一一是什么時候?qū)W會走路的?爸爸怎么都不知道呢?”
一一只是咯咯咯的笑著,一連聲叫著爸爸!
騰羲陌坐在沙發(fā)上,把她放在自己腿上站著,伸手捧住她的小臉蛋,手無意識摸著她腦袋上的頭發(fā),說話時有些微哽,說:“爸爸在呢,一一放心,爸爸一直都在呢!”
他們父女倆的動靜鬧的不小,許靈卻一直都沒有出來。
她正在洗著剛才給女兒剪過頭發(fā)的剪刀,一下又一下,機械而麻木。
她知道騰羲陌剛才一直在外面看著,也知道他此時此刻心中有多怨他的母親。更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剛才的舉動,他不一定會如此怨恨他母親。
可是,挑起他們母子之間的爭端,她并不后悔!
江芝樺可以找她的麻煩,她無所謂。
可是她竟然把主意打在了一個一歲還不到的孩子身上,這是許靈無法容忍的。既然她看不上自己這個騰羲陌的老婆,也看不上一一這個騰羲陌的女兒,那么便瞧一瞧,在她兒子的心中,究竟誰更重要。
她正想著自己的心事,冷不防身后突然有人抱住。
寬厚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后背,頭頂是男人沉重的呼吸,許靈清清楚楚的聽見他跟自己說:“對不起!”
許靈的眼淚無聲的流了出來。
“我的自傲與自大已經(jīng)為我?guī)砹俗坊谀暗暮蠊椰F(xiàn)在想要彌補,你愿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許靈牙齒咬的死緊,眼淚不要錢般掉下來,一句話都沒說。
騰羲陌看著她握著剪刀顫抖的手,心中不著邊際的想著:“她會不會突然拿著這把剪刀刺過來呢?”
仔細看了一下這把刀閉合起來并沒有鋒利的地方,略微松了一口氣,說:“我媽和騰呈宴的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給女兒一個交代。”說著他緩了口氣,說:“我之前做的事,也會給你一個交代?!?/p>
說著,用大手握住她顫抖個不停的小手,先是將剪刀從她手中奪了出來,之后又轉(zhuǎn)過了她的身子面對著自己。
許靈狼狽的低下頭去,不想讓他看見自己流淚的模樣。
騰羲陌不容她拒絕的抬起了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說:“別因為別人做下的事,傷害自己,好嗎?”
一句這幾天內(nèi)不曾有過的憐惜話語,讓許靈的淚水決了堤。
她撲在騰羲陌懷中,嚎啕大哭著控訴:“你知不知道她竟然說一一不是你的孩子,她還剪了一一的頭發(fā)要做親自鑒定。我今天回去的時候,一一就被劉嫂抱在懷里,眼睛看著我,卻一句話都不敢說,她在害怕,她在害怕啊……”
她一邊說一邊錘著他的胸膛。
騰羲陌一動不動由著她發(fā)泄,等她哭過之后,將人打橫抱起抱回了床上。
許靈這會兒已經(jīng)哭到力竭,只是趴在床上抽噎。
騰羲陌擰了一條熱毛巾,給她擦了擦臉,又把她的手擦了擦,之后要擦腳。
許靈抽了一聲,嬌氣的說:“這是擦臉的毛巾,不是擦腳的?!?/p>
騰羲陌動作僵了僵,十分無奈的嘆了口氣,又去擰了一條毛巾過來,給她擦了擦腳。做完后把她塞到了被子里和睡熟的女兒一起挨著,他自己則是去浴室快速沖洗了一下。
洗過澡后,他也睡到了被子里,將娘倆擁入了懷中。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九點半,騰羲陌沒有去上班,許靈也沒有去拍攝的別墅。兩個人醒來后也沒起床,而是一直在床上躺著。等女兒醒過來后,才一起幫她洗漱,又帶著去客廳吃飯。
陳姨和劉嫂見他們一家三口沒什么問題的樣子,一直緊繃的心臟終于松了下來。
然后她就忍不住抱怨:“我記得之前也見過騰夫人,她那會兒雖然跋扈了一些,可也是個心善的性子,怎的現(xiàn)在就變成這個樣子呢!”
劉嫂聽了她這抱怨,急忙去看騰羲陌,害怕他會怒!
結(jié)果騰羲陌像是沒聽見一樣,只是跟許靈說:“今天錄制帶著一一過去吧,我讓陳算跟著你,如果她要見你的話,直接讓陳算把人趕走,不用客氣?!?/p>
許靈點了點頭,看著他期期艾艾問道:“那你呢?”
騰羲陌揉了揉女兒的腦袋,說:“女孩兒家的頭發(fā)多么金貴啊,她既然剪了我女兒的頭發(fā),我總得去討回一個說法?!?/p>
許靈拿著筷子的手抖了抖。
騰羲陌又說:“他們這次回來也鬧不成什么大氣候,充其量不過是惡心惡心我們?!闭f到這里他頓了頓,嘆著氣說:“我知道你心理有不暢快的地方,但現(xiàn)在情況特殊,我希望你可以暫時不要計較我之前做的混賬事,先把他們對付過去?!?/p>
說完后,狀似下了足夠大的決心,繼續(xù)說:“等他們的事情解決之后,咱們之間的事情,不管你要如何處置我,我都沒有二話!”
許靈聽著他這話,眸子閃了閃,之后又歸于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