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才進(jìn)東院大門,一眼便見大院里長廊邊坐著個人,半仰著頭似在看銀杏樹,又似在發(fā)呆。
落日的余暉灑在那人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光輝,一時之間,于云臻有些分不清是他身上銀色長衫反襯的,還是他真的在發(fā)光。
“咔嚓!”于云臻踩在樹枝上的聲響驚動了正在觀賞落日銀杏的那人,只見他回過頭來,見到人便粲然一笑。
一切光輝都比不過他滿含笑意的雙眸。
張云雷臻兒,過來。
一陣秋風(fēng)吹過,卷起了地上金黃的銀杏落葉,也吹動了少女的裙擺,一身旗裝端莊大方還帶著貴氣,比洋人那些露胳膊露腿的好看太多。
姑娘的笑容在落日的映照下顯得愈發(fā)耀眼,一眼萬年。
張云雷覺得自己這幾日以來所有的不安與浮躁,都在她的笑容里被一寸寸撫平了。
于云臻二哥怎的來的這樣早?
于云臻提著裙擺走到他身邊去,頭一回穿繁雜的旗裝,她還是有諸多的不習(xí)慣的。
這厚重的裙擺,絆了她好幾回,靠著梨園弟子基本功才堪堪穩(wěn)住身形,此刻更是摔不得了。
張云雷我沒有晚場,便早早的回來等著你…好看。
張云雷毫不掩飾的贊美和眼眸里的愛意柔情,通通讓于云臻紅了臉,移開視線不去看他。
于云臻師娘做的,自然好看。
張云雷衣服好看,人更好看。
張云雷站了起來,伸手握住膚若凝脂的柔夷,另一只把勾著她的下巴讓她轉(zhuǎn)回來看著他眼睛里的認(rèn)真。
他十分喜歡看她含羞的眼睛,說不出的讓人心動。
于云臻哪學(xué)的這浪蕩公子做派?我可要喊非禮了。
于云臻抬手撥開他的手,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手上一空,張云雷便覺得委屈,調(diào)戲一下他自己未來夫人,怎的就成浪蕩公子了?
張云雷你都不看我…
于云臻我是來看銀杏的,看你作甚?
于云臻再說了,二爺如今可是金貴的很,一步都不踏足我的園子,想來也是不愿看我的。
聽著這冒著酸水的話語和小姑娘那微嘟著唇生氣的模樣,張云雷便覺得心里像打翻了蜜罐一樣,又甜又黏。
張云雷我怎會不愿看你?我日日都想看見你,你都不知道我得費多大勁才能忍著不去瞧你,都快把三慶那群崽子給整瘋了。
聽他說不是因為忙,而是真的故意不去看她,于云臻一陣氣急,一下甩開他的手。
于云臻為什么?你以前不也天天往我跟前湊,如今怎的就不行了?
張云雷傻丫頭,以前我是你師兄,照顧你倒也無妨,可我們?nèi)缃袷沁@種關(guān)系,我得為你的名譽考慮啊,成親之前自然不能來往過密,省的別人說你。
于云臻心里一暖,也反應(yīng)了過來,現(xiàn)在的人兵荒馬亂的,最喜歡的便是在茶館里家長里短了,似乎如此便能維持表面平靜。
被人傳做一對兒倒也罷了,可未成親就與人糾纏不清,姑娘家不知檢點…這樣的話語確實不太好聽。
于云臻我又不在意這些。
張云雷可我在意,我的臻兒容不得別人說你一點不好。
張云雷嘆了口氣,上前輕輕撫上姑娘姣好的面容,自己視若珍寶多年的人,怎容得他人詆毀,哪怕無關(guān)緊要也不行。
于云臻那今日你怎的還是來了?
感受到他珍而視之的眼神和動作,于云臻也心軟了大半,眼底的笑意更加濃厚幾分,語氣里是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突然溫柔。
張云雷佳人相約,實在拒絕不了。
張云雷況且,我確實想你想的緊。
還有后半句,這東院里的人都被他支出去了,還求了姐姐幫忙,不到亥時他們是回不來的。
于云臻抬眼看他,便撞入一雙秋水眸子里,那里的深情蜜意讓她沉淪,心里也越發(fā)綿軟。
忍不住緩緩朝他靠近,上前一步,將自己埋進(jìn)他的懷里。
于云臻我上輩子一定是積德行善,才能做張二爺心尖尖兒上的人,得他如此相護(hù)。
軟玉在懷,張云雷心情也好的很,將姑娘愈發(fā)緊了緊,感受著她身上的溫暖。
張云雷是,說不定,上輩子是我負(fù)了你,這輩子便來還債的。
于云臻那這么說,你打算下輩子跟陳若茜在一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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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