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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嬋今日是我生辰,好不容易我能做一天主,便躲一天吧,我實在笑的累了。
秦霄賢心尖兒都發(fā)顫,這一個活生生的人,竟連自己笑不笑都做不了主,怪不得要掩面紗。
這恐怕,是她最后的反抗與尊嚴(yán)。
言語之間不難看出,她實在恨透了自己是那種地方的人。
思索片刻,秦霄賢摸到了胸口的平安扣,抬手解了下來,放在桌上。
秦霄賢這玉扣是我去廟里求來的,大師開過光的,可保你平安,生辰快樂。
說完站起來就一溜煙兒就跑,連自己跑錯了方向都沒注意。
月嬋回頭,緩緩拾起桌上的平安玉扣,上面還有少年的溫度,溫暖的像他那一顆赤忱的心。
月嬋生辰…快樂嗎?
她的出生并不值得高興,所以從未有人跟她說過這一句話,同樣的,也沒人跟她說過,希望她平安。
她到希望自己不要平安,早日死了才是解脫。
可少年人的祝福實在難得,她鬼使神差的將那溫潤的羊脂玉戴上,輕輕撫著,不管能不能平安,但能溫暖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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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見過之后,秦霄賢的魂兒徹底離家出走,無論做什么眼前都是那人清冷的臉和清淺的笑。
索性每日下了場便到那小莊園等著她,她偶爾也會先到,就站在湖邊看書,他便輕手輕腳地走過去,靜靜地瞧著她。
見面的次數(shù)多了,兩人聊的東西也就多了,他也透露了一點自己在戲班子學(xué)戲,她有時也讓他唱上一段,或者講講后臺趣事。
偶爾月嬋心情好的時候,也會淡笑著與他講講自己在書中讀到的有趣故事或者詩句。
這日歇戲,他也是一早起來就馬不停蹄地往莊園趕。
秦霄賢行了,停下。
秦霄賢拿著扇子敲了敲車窗,司機(jī)就將車子停在了小巷外邊兒。
秦霄賢下了車,將身上的戒指項鏈?zhǔn)裁炊家还赡X取下來扔進(jìn)車?yán)铮瑢﹂_車的小廝開口。
秦霄賢去玩吧,本少爺要走了,日落才能回家,母親問你該怎么說知道吧?
任何人今日陪少爺玩了一天,這會子去戲班子了。
秦霄賢嗯,懂事,去吧。
看見車子消失在拐角,秦霄賢又仔細(xì)看了看,確定周圍沒人之后把鞋踩臟,把衣衫弄亂,又把發(fā)膠擦了個干凈,這才拿出月嬋親手做的香囊掛在腰間,向前小跑進(jìn)莊園。
可進(jìn)了莊園沒瞧見人,那一臉純真無害的笑容有點僵。
怎么回事?不是說好今日早點見面,彈琵琶給我聽的嗎?
月嬋從不爽約,莫不是出事了?
不可能,好好的能出什么事,說不定只是耽擱了。
秦霄賢立馬反駁了自己,強(qiáng)行穩(wěn)了心神在石凳上坐下,耐著性子等著。
可從日頭東升等到斜陽西落,還是沒等到半個人影,秦霄賢這才慌了,立馬往月滿樓跑。
知道了她在月滿樓,想見她倒也不難,他父親的身份擺在那里,他只需出現(xiàn),紅姑便陪著笑臉把他引入二樓。
老鴇秦少爺可有日子沒來了,可是還怪我那日說話沖撞了您呢?哎呦,我不會說話,您大人有大量,別與我一般見識…
秦霄賢別廢話,我要見人。
秦霄賢見她扯皮見怪不怪,掏出幾張千兩銀票扔給她。
本來想著她是月嬋姨母想對她好點,奈何她廢話實在太多,還笑的一臉諂媚,真真受不了。
紅姑瞧見銀票,不大的眼睛瞇成一條縫,笑的牙不見眼。
老鴇蕓兒,叫你家小姐出來見客了!
老鴇將秦霄賢帶到二樓的一處雅間,沖著旁邊一間房喊了一聲。
一個小丫頭急急忙忙跑過來,拽著老鴇低聲耳語。
任何人紅媽媽,求您疼我家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小姐高熱,怎能見客呢!
老鴇哎呀,不是醒了么?只讓她陪秦少爺喝杯茶,又不讓她做什么,秦少爺都不嫌她侍候的不好,你怕甚?
秦霄賢耳力一向很好,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當(dāng)即心頭一緊,攥著拳站了起來。
秦霄賢她病了?那就讓我去看她!
老鴇秦少爺開什么玩笑,選花魁在即,我們月娘的月閣怎能進(jìn)男人呢!
秦霄賢心急如焚,懶得跟她廢話,立馬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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